盛大的軍訓匯演終於開始。
溫穗穗壓根沒練幾天,樑姐包括負責她的教官都怕她上去會影響他們方陣的氣勢,於是一致決定就讓溫穗穗坐在下面呱唧呱唧。
他們在表演臺上亂殺,溫穗穗一個人在下面嘎嘎就行了。
自家方陣上去的時候,一衆人呼啦啦的起身,最終草坪上就留了溫穗穗一個人。
左右兩側下意識投射過來目光。
“……”
饒是臉皮厚如溫穗穗,此刻都感受到了一絲尷尬。
最終,在衆人灼灼的視線和低聲的探討聲裡,溫穗穗面不改色地漸趨挪向了旁邊的方陣。無視隔壁方陣的教官,她找空插了進去。然後壓低了帽檐防止別人認出。
她要臉。
……
軍訓匯演其實也就是那麼回事,爲了保持軍訓的嚴肅性,它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歌曲或者是舞蹈表演。
它的表演只是幾個方陣上去演示一下他們軍訓的成果,諸如立正稍息此類。
溫穗穗沒上去表演,於是她就在臺下專心致志地給他們當氣氛組。
“稍息!”
嘩啦啦。動腳的聲音。
溫穗穗立刻起身呱唧呱唧:“好!太好了!”
總教官看不過去了。
他低咳了一聲,喊了那邊的教官一句:“徐教官,注意你們這邊的紀律!”
徐教官:“……”
很委屈。
那也不是他的人啊。
“第二個項目。停止間轉法。”
“向左轉!”
嘩啦啦。
“太整齊啦!”溫穗穗又站起來大嚷。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溫穗穗頭上。
她萬衆矚目。
徐教官忍無可忍,最終說了句:“那位女同學,你能不能稍微克制一下你自己。”
總教官又往這邊瞥了一眼。
思忖着只要那邊再鬧騰一次,他就過去喊他們全部蹲下。
然後他等了許久,那邊也沒什麼動靜。
人在極端條件下是有避害機制的。溫穗穗眨了眨眼,很乖巧地縮在方陣裡面,再也不吭聲了。
……
……
一個上午的時間過去,所有的方陣表演全部結束。主持人在臺上表彰了一羣人,從團體到個人,從漢語言表彰到數學,從方野到溫穗穗……
她陸陸續續地念了一大串名字。
溫穗穗他們方陣還拿了第三名。
“我真厲害。”已經回到自家方陣裡的溫穗穗忍不住開口感嘆了幾句。
要不是她在下面嘎嘎,他們能拿第三名?
方野拿了一個優秀標兵。他上臺去,領了一個小紅獎狀。
溫穗穗則靠着她寫的一沓小作文,拿了一個軍訓積極分子。是樑姐親自爲她申的。
溫穗穗交了整整齊齊的一沓軍訓心得稿,作爲他們班級的KPI指標。樑姐纔不管溫穗穗寫了什麼,只要KPI能完成她就很開心了。
完成了她的業績指標,溫穗穗想怎樣就怎樣。她就說還是得把這個任務交給他們班唯一的女生。
要不然就憑數學系的那一幫呆頭呆腦的男生,能寫出什麼鬼東西來?
當時樑姐隨便看了一兩篇,把溫穗穗誇了幾句之後還問了她這些都是怎麼寫的。缺心眼的溫穗穗欲言又止,差點就供認不諱說她這些都是找槍手寫的了。
……嗯,就很心虛。
軍訓匯演的最後一個環節是送教官離開。在衆人刻意壓低了聲音的啜泣和鼓掌聲中,一衆教官小跑步退場。
溫穗穗:“……”
沉默了。
溫穗穗沒啜泣,但是她身邊人都在哭。她愣在了中間,轉頭眼神呆呆地看着身邊人,突然覺得這樣子的氛圍怪怪的。
雖然這樣子的氛圍很奇怪,但是溫穗穗還是挺高興的。煎熬的日子終於結束,新生也贏來了他們的新生。他們得到了幾天假期,而被整得灰頭土臉的新生們也終於有了時間休整一波。
林皎得了空就打扮自己,但是看着鏡子裡的黑鬼她很沉默。
她變黑了,也變強了。
軍訓時她穿的短袖,於是從短袖到她露出來的胳膊那一節,界線分明。
“伱爲什麼還是那麼白?”林皎揪了揪溫穗穗的皮膚,有點幽怨又有點羨慕地說道。
“你多吃檸檬。”溫穗穗分享變白技巧。
“然後我就可以變白了嗎?”
“然後你就會發現吃檸檬其實沒什麼大用。”
“……”
林皎被堵了一下,沉默着,她開口說道:“那你還讓我吃檸檬。”
溫穗穗:“我是怕你去網上傻傻地跟人家學,然後吃了大半個月的檸檬結果發現牙齒都被酸掉了但是還是一點都沒有變白。”
“所以你到底是怎麼這麼白的?咱倆不都是參加了一個軍訓嗎?”
“不,我沒有參加。”
“……”
“其實我有着很嚴重的心理疾病。”
“然後你的輔導員就不讓你參加軍訓了?”
“然後我的第二人格就想了辦法讓我不參加軍訓。她爲此還付出了寶貴的尊嚴。”
“……”
這誰信誰是傻子。
林皎最近很想帶着溫穗穗往陳學長那邊去逛一逛。
一來是因爲溫穗穗曾經表露出想在陳學長那裡諮詢生活諮詢感情的想法,所以林皎想爲陳學長招攬一下生意。
另一方面則是她想過去偷偷摸摸地看一看他。當然她自己也可以往陳學長那邊跑,但是她不想讓陳學長知道她是去看他的。
少女懷春的小心思永遠壓在心底。
“穗穗啊。”
“什麼?”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見見陳久陳學長?”
呃……
溫穗穗有點迷茫:“見他幹什麼?”
林皎:“你難道不想向他諮詢一下你未來的感嗎?他算桃花算的還挺準的。”
溫穗穗:“……”
但是她得罪了他。
她有點怕那個神棍故意坑她。
……
……
陳久其實不是很想見到溫穗穗。
這個客戶摳門得一批。他怕他給她諮詢了到頭來還得倒給他找錢。
“……你來就來,你怎麼還把她帶來了?”陳久對着林皎頗爲無奈地說道。
林皎疑惑地“啊”了一聲,下意識轉頭看向溫穗穗,然後又去看陳久。最終,林皎有點遲疑地詢問道:“……你們有仇?”
她知道溫穗穗認識陳久,但是沒想到他們之間竟然還有些瓜葛。
怎麼回事?
溫穗穗有點心虛:“瞎說,我一向與人爲善。老師同學都很喜歡我。”
陳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