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看,那不是三哥嗎?”
谷桃花發現人羣裡一閃而過的谷驚蟄。
佟華瓊自然也發現了這個便宜小兒子。
這便宜小兒子這幾天在外頭籌錢,也不知道籌的咋樣了。
不過佟華瓊一點都不擔心。
谷驚蟄這樣的天才少年,只會相信車到山前必有路,不會輕易放棄,更不會輕易折了自己。
“別管他,不忠不孝的東西。”佟華瓊帶着一臉的氣。
還是坐車舒服啊!
哪怕是牛車!
趁着車上沒有上人,佟華瓊和谷桃花舒服的伸直了腿。
徐大爺一眼望過去,嘴角直抽抽。
心裡盤算着,就谷桃花這體型,一人佔三座,呆會他該如何開口管佟寡婦多要一個人的車資。
徐大爺瞥了瞥四周,一臉苦笑,村裡其他人馬上要來坐車回村了,萬一看到黑心寡婦在車上不願意坐他的車可咋整?
“老徐,這包子給你吃。”
佟華瓊看到徐大爺的表情,就猜到徐大爺的心思,她自己也擔心她和谷桃花母女倆會影響到徐大爺的生意。
她往後還要來回鎮上坐徐大爺的車呢,總不會次次給土匪進村一樣硬佔吧。
爲了往後能順利坐上徐大爺的車,她必須和徐大爺打好關係。
這寡婦今兒是轉性了?
徐大爺就像見了鬼一樣,不敢接那包子,他就擔心佟寡婦會給他挖坑。
“老徐,我知道你擔心啥?這樣吧,我先把車資給你,我家桃花胖,我給你四個人的車資。”佟華瓊說着解開錢袋子,現場數出四個人的車資遞給徐大爺。
徐大爺本來不敢接,但那車資實在誘人,略一思索就麻溜的接過來了。
“佟大妹子,實在是不好意思……你別看你給了四個人的車資,我都擔心一會沒有人會坐我的車。”徐大爺嘀咕道。
佟華瓊笑笑不說話。
她總不會賠償徐大爺的空位費吧,當她是冤大頭啊!
佟華瓊可以講道理,但並不打算洗白佟大腳的惡毒人設。
行走在世,她一個寡婦,本來生活就艱難,還要做生意,轉變成小白花的形象可不行。
“沒有人坐你的車,那是別人眼瞎,可賴不到我和我娘頭上。”谷桃花不樂意徐大爺的態度,直接懟到臉上。
還想讓他們支付空車費,想啥呢?
佟華瓊只覺大胖閨女懟的好!
徐大爺果然在谷桃花不善眼神下不敢再多說什麼。
“徐大哥,我也不是無端端不講道理的人,以後我還要坐你的車呢,只要桃花在,我就多付倆人的車資。”佟華瓊將肉包子繼續遞給徐大爺。
徐大爺扛不住佟寡婦的熱情,將包子接下了。
在鎮上的清河灣人陸續來到徐大爺的牛車前,看到佟華瓊和谷桃花坐在車上,臉上顯出嫌棄和猶豫。
佟華瓊裝作看不到,開玩笑的說道:“怎麼不上車?這車上有老虎啊。”
大家聽了這話反倒不好意思了。只有硬着頭皮上了車,然後紛紛距離佟華瓊和谷桃花遠遠的,一副我們和你倆不熟的姿態。
佟華瓊表示無所謂,她也沒有想給大家拉關係。
很快牛車坐滿了,徐大爺趕着車朝清河灣駛去。
出燕關鎮後,狹窄的路上遇到一輛馬車,一位婆子探出頭。
佟華瓊認出來了,那婆子就是差點將她綠豆糕試吃都給端走的老貨。
“太太,您瞧那不就是您那黑心後孃和妹子。”牛車走遠後,費婆子對谷白霜說道。
谷白霜自然也瞧見了!
谷白霜滿心複雜,耳朵旁迴盪着弟媳婦陳素芬的話。
她白天趕到谷家,想拉着族長給漫兒討公道,下了馬車就看到漫兒和陳素芬母女倆在院子裡給菜澆水。
不是說漫兒被送去了鄭家,怎麼好端端的在家裡。
陳素芬好久不見大姑姐,看到大姑姐上門喜不自禁。
在谷白霜的逼問下,陳素芬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出來。
“……婆婆醒來後真的變了,不再苛待我,爲了不讓漫兒去鄭家,將二弟小叔子小姑子都給揍了一頓,燒火棍都舞斷了。”
“是真是假我能分得清,對我和漫兒好不是假的。還說下次大寒回家後就不讓他出門了。”
“不僅如此,人也變的能幹了,賣饅頭賣糕餅賺錢,這幾天都在外頭跑呢。”
谷白霜聽了陳素芬的話,表情就像雷劈了一樣。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你讓她寧願相信死去的爹詐屍了,也不信黑心後孃洗白了!
陳素芬瞅着大姑姐一臉質疑的樣子,說道:“大姐你若是不信你問問漫兒,小孩子總不會騙你吧。”
漫兒在一旁笑的天真爛漫拼命點頭說道:“大姑,奶真的變好了,變的可疼可疼漫兒了。不讓漫兒幹活,給漫兒雞蛋吃,現在耀祖再欺負我時,奶向着我揍耀祖。”
這劇情走向把谷白霜整不會了。
“舅媽,小表妹,你們不用害怕,不用替毒婦掩飾,我和娘來給你們撐腰。”聶曉峰年少氣盛,本來他帶着要砸爛谷家的心思而來,那便宜外祖母洗白了他咋發揮啊!
“曉峰你瞧瞧你說的,啥毒婦,那是你姥姥。我和漫兒沒有說謊,你姥姥真的變好啦。”陳素芬一臉不滿的看向聶曉峰。
谷白霜想撫額長嘆,這個弟媳婦可真善良,佟大腳就算轉變了,這才幾天,你也沒必要護着她吧。
不過既然老毒婦改了,能做到善待弟媳婦和侄女,能讓弟弟谷大寒回家,她也就沒必要找族長主持公道了。
“那鄭家的事咋解決的?”谷白霜很好奇。
於是陳素芬又一五一十將佟華瓊去鄭家,現在還欠鄭家五十兩銀子,還有一天還不上谷耀祖就要被送去當牛做馬,甚至有可能斷了子孫根,都講給了谷白霜聽。
“活該!”谷白霜啐了一口。
怪道呢,谷大暑去給她負荊請罪,原來是想讓她掏錢。
“大姐,論理這話我不該說。之前耀祖總欺負漫兒,我也不喜歡他。可他畢竟才四歲半,還是個娃娃。那小孩子行事不也是大人教的?現在有婆婆壓着,二房對我也多了幾分尊敬。我真不忍心看着耀祖被毀了。”
陳素芬替二房說情。
“當初他們要送走漫兒時咋不想會毀了漫兒?”谷白霜憤憤不平。
“我正是經歷過要把漫兒送走的痛心,我纔不想耀祖被送走啊。”陳素芬說道。
對上聖母陳素芬,谷白霜簡直沒了脾氣。
都是做後孃的,黑心後孃這是撞了啥大運,竟然遇到這樣純善的兒媳婦。
想想她的繼子媳婦,谷白霜只覺糟心。
“罷了罷了,看在你和大寒的份上,我借給二房五十兩銀子。”
谷白霜將一包銀子遞給陳素芬,陳素芬接時,谷白霜提出要求。
“你不要把銀子交給谷大暑,你親自交給佟大腳。這銀子什麼時候還我不追究,我就一個要求,將我孃的牌位和爹的牌位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