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心?!……這麼晚還不睡?”
“季斐然發燒了。額頭燙的嚇人,我下來找點藥和酒精。”
“我幫你吧。”
樑柯心倒了一杯水,拿着退燒藥先上樓了。隨後,張嫂拿着酒精、毛巾和盆子也上來了。
樑柯心讓張嫂在後面支撐着季斐然,自己坐在前面給季斐然喂藥。
可是怎麼都喂不進去。好幾次,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到口的藥,又被季斐然給吐了出來。
樑柯心連忙手忙腳亂的拿紙巾幫季斐然擦嘴。
“這樣不行,喝不下去藥。病的這麼嚴重,這可如何是好呀。”張嫂急的出了一身的汗。
“無論如何都必須讓他把藥給喝下去。張嫂,麻煩你扶好季斐然。”樑柯心堅定的說。
樑柯心把一勺藥含在嘴裡面,然後捏着季斐然的下巴,往裡面灌。每次都是察覺到季斐然把藥嚥了下去,樑柯心才挪開自己的嘴。
如此反覆幾十次,終於把藥順利的讓季斐然服下了。
張嫂和樑柯心都累的氣喘吁吁的。
“張嫂,時間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接下來的工作容易多了,我來。”
“這你怎麼能吃的消呀。你除了每隔一段時間要網先生的身上塗抹酒精外,還有定時換他額頭上的溼毛巾。一定折騰的一晚上睡不成覺。”
“沒事。你年紀大了,熬夜不好。我年輕,偶爾一個通宵沒什麼的。”
“還是我留下來吧。我照顧人比較有經驗。你去客房休息去。這一天你累壞了吧。”
“別說了,張嫂快回去吧。明天還要你替我呢。”樑柯心推着張嫂去休息。
就這樣,樑柯心一夜未眠。好在,到早上五點鐘的時候,季斐然的燒完全退了。
樑柯心終於可以趴在牀邊稍作休息了。大概眯了兩三個小時的樣子,樑柯心又睜開眼,摸摸季斐然的額頭。在確定不燒了之後,才安心的去吃點早餐。
雨繼續下着,好幾天了,都沒有要停歇的樣子。
不放心季斐然,樑柯心電話叫來了季斐然的此人醫生。在得到醫生肯定季斐然沒問題的答覆後,樑柯心才放下心來。
季斐然整整睡了兩天兩夜,待醒來的時候,季瑾瑜已經完成了火化。
季斐然不能原諒自己,不能參加父親的葬禮,懊惱不已。趁樑柯心不注意,從別墅衝了出去。
也許只有大雨的冰涼,才能澆滅季斐然心中的雜念吧。
父親的葬禮,火化儀式自己統統錯過。
季斐然並沒有跑遠,他就在別墅的後花園。可是樑柯心找他,卻費了好大的一番工夫。
找到季斐然的時候,季斐然雙膝跪在地上,眼神深邃。
“你幹嘛呢?不知道自己才病好呀。”樑柯心衝上前去,拉季斐然起來。
可是樑柯心的小身子骨,怎麼能拽的動季斐然。費了好大勁,都無功而返。
“你就讓我在這裡呆一會兒好不好。從今以後,我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了。”
樑柯心看着季斐然自己折磨自己就很心疼。季瑾瑜死了,季斐然再冷酷的人,心裡面總歸不好受吧。
樑柯心不再勉強,脫下外套,舉在季斐然的頭上爲他遮風擋雨。
“你這是幹什麼?快回去,你沒有必要陪我遭這份罪。有些事情,我必須在大雨中才能夠想清楚。”
“說過了,會一直陪着你的。說到做到。”
“不用,快回去!這件事情與你無關。”
樑柯心不再說話,倔強的站在雨中。
一會兒,樑柯心好像想到了什麼,從衣服口袋裡面摸出一張紋身的貼畫。
“季斐然把胳膊給我。”
“幹嘛?”
“你先給我嘛。”
樑柯心不等季斐然反映了,拉起季斐然的其中一條胳膊。把粘貼畫,貼在了季斐然的手腕上。
因爲有雨,貼畫受潮了,樑柯心對着季斐然的手腕哈了半天的氣。然後才慢悠悠的揭掉外面的那張紙。
季斐然抽出胳膊,看着手腕的橙子紋身發笑。“幼稚。”季斐然擠出兩個字。
“怎麼就幼稚了?橙子是最好的療傷秘器。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只要有人給我一個橙子,立馬就會很開心。”
一個畫面從季斐然的腦海裡面閃過。似曾相識的場景,好像自己n年前經歷過一樣。
“橙子……橙子……”季斐然的最裡面唸唸有詞。
一個畫面閃過,另一個場景飄過……斷斷續續的,就是連接不起來。
‘穿高領毛衣的小女孩……’
‘喜歡吃橙子的小女孩……’
‘愛笑的小女孩……’
‘雨夜……’
季斐然的嘴裡面默默的唸叨着。場景慢慢的清晰起來,一點一點的連接了起來。
“橙橙……你是不是叫橙橙!”季斐然興奮的說。
“對呀,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現在只有我二哥叫。”樑柯心好奇的說。
“我要是說,我們早在十幾年前就認識。你會不會不相信?”
“我們認識?不可能。我怎麼可能會認識像你這樣的富二代呢?你一定是弄錯了。”樑柯心不相信。
“時間年前,雨夜。一個小男孩跪在破桶樓前哭,無助的哭。一個小女孩,跟你一樣。用外套幫他擋雨,還送給小男孩一個橙子。小女孩告訴小男孩她的名字。還沒等小男孩說出自己的名字,小男孩就被他的父親,強硬的給拽走了。”
“呃……好像有吧?難道你就是那個落魄的小男孩。天呀!真是不敢相信。”樑柯心的一隻手捂着頭。
“樑柯心這就是緣分!冥冥之中,老天爺都在爲我們搭線。”
“季斐然除此之外,你還有沒有想到點別的。比如那晚你爲什麼會在雨夜中哭;含着金湯勺出生的你,又怎麼會出現在破桶子樓前……你遺失的記憶是不是找到了?”樑柯心很關心這個問題。
“想不起來。只能回憶起來你。原來,這麼多年,出現在我夢境中的小女孩真的是你。怪不得,從看到你的第一眼起,目光就不能從你的身上挪開。”
季斐然從地上起來,興奮的搖着樑柯心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