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七,在你眼裡我長什麼樣子?”周時忽然看着她問道,他琥珀色的眼眸裡金線不斷遊走着,眉心的一點硃砂痣紅的滴血。妖冶的容貌輕易就能攝人心魄,讓人迷失了自我。
姜七輕描淡寫的說道:“濃眉星目,的確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堪比衛郎潘安,讓女子爲之瘋狂。”
周時鬆了傘,捏着姜七的下巴逼着她看向自己的臉,咬着牙追問道:“就這樣?”
姜七有一瞬間的驚訝,而後曬然一笑:“怎麼,要我畫給你看嗎?”
周時看向她的眼底深處,慢慢的鬆開了手,斂去神色,神色靜冷的說道:“不用,玄陽子身上有你想要的答案,你大可以仔細問問。”
他說完,將姜七輕輕一推,姜七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玄陽子不再抽搐,身上的道袍已經被鮮血浸透。
姜七撩開他的衣袖看了看,手腕上的三顆半金星已經灼燒成了灰燼。這說明玄陽子體內氣竅全部被毀了,從此再也不能修煉,只能做一個普通人,甚至沒有普通人活的長久。
她擡頭再看,樹梢上已經沒人了。如果不是眼前的玄陽子還躺在地上,她幾乎以爲剛剛發生的都是一場夢。
“你跟古北水鎮的那隻水鬼什麼關係。”姜七拍了拍玄陽子問道。
玄陽子躺在地上,哪裡能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這個時候他的身體破敗的像一間漏水的茅草屋,還有什麼可以堅持的?
他滿臉苦澀的說道:“是我女兒。”
姜七眉頭一皺,一下子就想通了來龍去脈,怒罵道:“虎毒不食子,你枉爲人父!”
玄陽子好像一夜之間回到了十幾年前,那個時候他還是個一星小道士,每天騙點錢維持生活。女兒不過十幾歲就身染重病,他途經古北水鎮的時候,從哪裡知曉古水有一隻銅鼎。
“能聚氣的三足銅鼎,商周時候傳下來的祭祀儀器。”玄陽子的目光漸漸遠去。
商周的三足銅鼎,只剩下微薄的靈氣。玄陽子知道一門陣法,利用銅鼎聚氣化靈。可是從古至今用來祭祀的儀器都需要祭品來維持陣法運轉,於是他女兒當了第一個祭品。
“我算錯了……”玄陽子說到這裡滿臉痛苦。
姜七冷笑道:“你以爲利用聚氣陣法,能讓你女兒留在古水成爲河神,消除病災。沒想到祭祀儀器過後,你女兒竟然變成了水鬼。”
玄陽子激動的說道:“我不知道哪裡出了錯誤!我全是按照古書上的冊封儀式來的,村裡爲我提供了六個新生嬰兒作爲祭祀品。陣法形成之後,整條古水都清澈了!他們可以利用那條河水灌溉種植,解決了生存問題,可是隻有我女兒變成了六親不認渾身戾氣的水鬼!”
那個村子重男輕女,生下的女孩子也有很多被悄悄溺死的。他當時利用那些孩子做祭品,毫無罪惡感。就在前不久,他感應到陣法出了問題。趕到古北水鎮的時候,才知道水鬼消亡,陣法被破。
他一邊回憶一邊在心裡問自己,後悔當初的決定嗎?可是這十幾年以來,他問了千萬次,從沒有一次得到過答案。
“想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嗎?”姜七對玄陽子毫無同情之心,天道輪迴,他做的惡果自有自己吞。只是她現在更關心另外一件事情,她盯着玄陽子問道:“那你告訴我,那隻小水靈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