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莉迪亞尖叫着,“他就是個賤人!男妓!不要臉的男妓!下地獄去!下地獄去!豬狗不如的傢伙!這種人就不應該活在這世界上!他死了!已經死了!在墳墓裡腐爛了!即使你把他挖出來你也見不到他!腐爛了!永遠的腐爛了!你見不到他!永遠都見不到他!”
奇怪的在他腦海中的景象,隨着莉迪亞尖聲的詛咒,“嗖”的一下全都變了,他看到的不再是可愛的莉莉的笑臉,而是莉迪亞的樣子,……薩巴斯……隨着心中的幻影叫出這一個名字,像是所有迷惑他的魔法都被破解了,他的頭腦一下子清晰起來,他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全部的記憶,所有關於莉莉的記憶,莉莉——他最心愛的天使,他怎麼就把她忘記了呢。
“……阿麗亞……你是阿麗亞!”她不是她心愛的天使,弗朗斯基看着她,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他看到了莉迪亞真實的靈魂,——莉絲琪亞,曾經在他轉世中就僞裝成莉莉接近他,投胎成阿麗亞的少女,一度成爲他的太太的莉絲琪亞,爲什麼他就沒有發現呢!
尖銳的罵聲忽然停頓,莉絲琪亞古怪的望着他,“……你,想起來?”她有些吃驚,他竟然會想起前世的記憶,怎麼可能,原本以爲莉莉不會再出現了,同樣他的記憶也不會恢復,他怎麼可能在沒有外力的影響下恢復記憶,難道……那個男人就是……
“你欺騙我。”
莉絲琪亞笑,不管那個叫克利斯的男人是不是莉莉,他都已經死了,薩巴斯恢復記憶在計劃之外,但他們已經按照她的計劃結婚了,而且她還有更重要的籌碼,那就是在她的肚子裡屬於他的孩子,所以她一絲慌亂也沒有。“薩巴斯,這個世上沒有欺騙,是你要娶我的。”
“你趁我想不起以前的事,騙了我。”弗朗斯基憤恨地盯着她。
“你想悔婚嗎?”莉絲琪亞看着他。
微弱的暮色只印襯出房間中他們倆的輪廓。
“當初是你向我提出結婚的。”莉絲琪亞笑着走向他。“你想起以前的記憶更好,我的肚子裡已經有了你的骨肉,等孩子生下來,我們一起統治世界,以你的地位不管是在那個世界,還是在這裡得到那種權力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弗朗斯基冰冷的注視她。“你不是我的莉莉。”
莉絲琪亞不在意的聳肩。“那有什麼關係,你忘記她就好了嘛。何況我們是夫妻,夫妻之間的東西本來就是共同擁有的嘛,我會原諒你以前的行爲,人死不能復生,你再想他也沒有用。”
“她的靈魂不會死。”
“是嗎?”莉絲琪亞不屑的再次聳肩,“永生又怎麼樣?她能帶給你什麼呢?愛情嗎?那是建立在權力與地位之上的,你跟她在一起什麼也得不到,連公爵也當不成了,你跟我在一起的話,我可以幫你得到很多東西,起碼一個小小的魔界完全不在話下,讓你當個魔王什麼的完全不成問題,等我們的孩子出生後,我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
“我不承認跟你之間的婚約。”
“那你是想休了我嗎?”莉絲琪亞冷笑着反問,“你不要你的孩子了?那可是你的親骨肉。”她自信滿滿的笑,她看到薩巴斯眼中的猶豫,她贏了,她真佩服自己爭氣的肚子。“人類還沒有離婚的先例,那裡也沒有,婚約不可能解除。”
“那我就殺了你!”弗朗斯基的眼中噴射出仇恨的光芒。
“你不要你的孩子啦!”莉絲琪亞吃了一驚,“那是我們愛情的結晶。”她轉念一想笑着走到他的面前,親膩的勾着他,她不相信他會放棄他未出世的孩子,“你應該也愛我的,想想以前我們多快樂,我們前世也是夫妻……”
“你走開。”弗朗斯基甩開她的手臂,猛的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你……”莉絲琪亞驚訝地不停退後,腿腳撞到了牀,失去重心倒在牀上,弗朗斯基掐着她的脖子的手一直從未放鬆過力道,她不敢相信他是如此的絕情,竟然爲了那個白癡殺她?!“你……肚子裡的孩子……”
“在沒有愛情的婚姻下出生的孩子是不幸!”他冰冷地說着。
莉絲琪亞不可置信的張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她完美的計劃,竟然會失敗,愛情——這種可有可無的東西,……這一秒她的腦海中浮現起虛糊的身影……呸,她纔不會相信那傢伙說的話,她應該更加小心點纔是,她恨這麼精心安排的計劃就這麼付之東流,……這次又是克里斯他在跟她搗亂吧。
直到她徹底斷氣,弗朗斯基才鬆開手,離開這個冰冷的家。
他再一次來到克利斯的墓前,注視着灰色的墓碑,那麼快墓碑上就有了灰塵,蔓草也開始在墓旁滋生,他慢慢的除去墓旁的雜草,抹去石碑上的在灰塵,在克利斯的墓前緩緩單膝跪下,凝視着墓碑上的名字,這個名字是克利斯要告訴他的吧。這麼明顯的事,他竟然沒有發覺,克利斯是想告訴他,他是他心愛的莉莉,而他竟然愚蠢的當成是克利斯的真實名字,還竟然聽從莉絲琪亞的話,有那麼長的一段時間不來看他,讓他的身上長滿這些雜草,他終於明白自己,爲什麼那麼放不下他,那麼在乎他。——對不起,克利斯,那麼晚纔來看你。——他想起克利斯不同意他結婚的話,甚至不惜大鬧禮堂來阻止他的婚禮,他爲什麼就那麼笨呢,爲什麼就沒有發現呢?克利斯也許早就記起來了吧,那爲什麼不告訴他呢,——對不起,莉莉,忽視了你。——他伸手輕輕觸摸着墓碑,深情的注視着,仿如注視着她的身影——別生氣好嗎,這就這陪你了,與你的約定,我不會忘記。
……來世,我們一定會碰面,……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惡魔娃娃的輓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