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合法港浩浩蕩蕩圍剿黑鴉港，特羅加港距離黑鴉港很近，許多海盜早早駕船停在黑鴉港遠處海面上，旁觀即將開始的戰鬥，見證黑鴉港的毀滅。
“合法港這次出動了二十四艘戰船，黑鴉港在劫難逃了。”
“加特羅還是夠狠啊。”
“我覺得黑鴉港比特羅加港要好一些，可惜就要被毀了。”
一艘小木船飄在海上，塞索斯站在船頭，遙遙盯着黑鴉港，暗道：“黑鴉，你會怎麼做呢？”
等了一會，合法港的艦隊在遠處海面上現蹤，緩緩駛向黑鴉港。
海盜們精神一振，知道大戰在即，目不轉瞬。
然而黑鴉港只駛出了一艘普通的中型帆船，與合法港的艦隊相比極其寒酸，差距太過明顯，圍觀的海盜們一臉愕然，他們本以爲是一場激戰，可看上去，黑鴉港完全沒有反抗之力，甚至有些忍不住同情黑鴉港。
“黑鴉港只有一艘船的戰力？”
“差距這麼懸殊，還不快點逃跑嗎？”
“難道是有什麼倚仗？”有人皺眉道。
合法港艦隊緩緩停了下來，長風號與其對峙，看上去令人心生同情，就像一隻人畜無害的小兔子被一羣狼盯着。
衛斯理左右環顧，詫異道：“敵人只有一艘船？”
“恐怕是的。”
衛斯理啞然失笑，“海神在上，他們真的不逃跑嗎？”
“理事先生，我們要下令總攻嗎？”
衛斯理突然眼睛一亮，獰笑道：“我本來以爲黑鴉會識相逃跑，既然他想要頑抗，就不要讓他跑了，他的人頭可是價值四千五百萬呢！”
衛斯理原本對“黑鴉的懸賞”沒有想法，見黑鴉竟然愚蠢地留了下來，他頓時心動了，加特羅給他的錢還不到伊沃懸賞金的一半。
海盜懸賞金雖高，但圍剿海盜是一件辛苦活，想要鎖定行蹤飄忽的海盜，要付出大量的時間，而且就算鎖定了位置也不一定能追的上，就像遠處觀戰的那羣海盜基本揹負懸賞，但衛斯理根本不浪費時間去追擊他們，因爲根本追不上。
黑鴉卻完全是白送上門的，衛斯理覺得自己要是錯過如此鉅款，簡直就是在犯罪，他頓時把毀滅黑鴉港的任務拋在腦後，重點圍剿黑鴉。
合法港艦隊分散開來，想要包圍長風號。
伊沃掃了一眼，“別讓他們包圍了，往東邊退。”
長風號向東駛去，衛斯理急忙指揮艦隊跟了上來，不能讓到手的大魚溜走，艦隊頓時拉長成一條線的陣型，不斷開炮，長風號旁邊的海面炸起朵朵水花。
長風號繞着候鳥島航行，合法港艦隊在後面追逐，更後面是跟着旁觀的海盜們。
在伊沃正準備讓手下潛水伏擊時，海面上忽然出現大片迅速接近的浪花。
“那是……鯊魚羣？！”伊沃語氣詫異。
一大片鯊魚遠遠遊來，無邊無際，數量起碼上萬，這羣鯊魚頭部長着骨盔，是鯊海里極爲難纏的骨盔鯊魚，堅硬的頭部加上高速的移動宛如一發魚雷，能輕易鑿穿船腹，對船隻的威脅很大。
這羣鯊魚似乎只是羣體遷徙，恰巧從長風號和合法港艦隊的中間經過。
合法港艦隊急忙停了下來，無法前進。
“該死的鯊魚！”
艦隊被鯊魚擋住，長風號隨時都能逃跑，眼看四千五百萬就要插翅而飛，衛斯理大爲着急，死死盯着長風號，祈禱這羣鯊魚趕快離開。
每年的五月到七月，是鯊海鯊魚的遷徙時期。
海盜們遠遠瞧見這一幕，不禁感嘆黑鴉的運氣，有如神助。
艦隊和長風號，隔着一條遷移的鯊魚羣遙遙相望，伊沃哭笑不得，這種局面還真不在他的預料中。
鯊魚羣的出現讓伊沃的計劃出現了小小的偏差，艦隊追不上來，他也沒辦法讓人潛水伏擊，海面全是鯊魚，起碼要十多分鐘纔會全部離開。
如果長風號在這裡傻呆呆地等上十分鐘不逃跑，就算合法港艦隊的指揮者是個傻子，也知道有詐吧。
“這事鬧的。”伊沃拍了拍腦袋，十分蛋疼。
黑鴉港是他看重的產業，不可能任由敵人毀滅，但伊沃留下來便代表有貓膩，局面頓時尷尬起來，騎虎難下，如果正面對戰，二十四艘戰船隻要放他風箏，隨便就能吊打長風號。
該怎麼辦纔好？
在他猶豫的時候，旁觀的海盜們納悶了。
黑鴉怎麼還不逃跑？
塞索斯搖頭，自認看透了伊沃的想法，“難道想要靠着個人實力硬拼？這裡可是在海上，個人實力發揮有限，黑鴉手下雖然厲害，但面對這麼龐大的艦隊，優勢極其有限，除非他能飛。”
正巧，伊沃也在想這個問題。
到底要不要飛？
哎呀，好糾結，如果把龍叫出來，那不得在場的全部殺人滅口嗎，看了眼分佈在各個方位的衆多海盜船，伊沃果斷打消了這個念頭。
場面頓時詭異起來，在衆人眼中應該逃跑的長風號，竟然呆呆地留在原地，與合法港艦隊隔着途經的鯊魚羣遙望。
“還好沒跑……”衛斯理下意識鬆了一口氣，然後就是一愣，狐疑道：“爲什麼不跑？”
對啊，爲什麼不跑呢，伊沃絞盡腦汁想借口，難道要大喊鎏金哇開呀酷烈裝作慷慨激昂衝上去奮死一拼嗎，咱們的神秘形象就崩掉了呀。
衆人眼巴巴在甲板上等着，加文哭笑不得道：“船長，我們還是溜吧。”
“溜？我的字典裡沒有這個字！”伊沃義正言辭，大手一揮，“我們撤退。”
撲通——水手倒了一地，這尼瑪不是一個意思嗎？
“等等……”巴洛突然臉色一變，“你們聽見了嗎？”
水手們一驚，側耳傾聽，在連綿不斷的鯊魚遊動聲中，出現了一個辨識度極高的特別水花聲。
諸人聞聲看去，只見一條比普通鯊魚大了四五倍的魚鰭從遠處海面高速靠近，骨盔鯊魚的顏色是淡灰色，但這個巨大魚鰭卻是深黑，大量骨盔鯊魚圍繞在深黑魚鰭旁，彷彿拱衛着帝王。
“骨盔鯊魚王！”
“黃金級野獸！”
無論是圍觀海盜，還是合法港艦隊，所有水手的臉色都變了。
在這片海域，鯊魚纔是主人！
幾十上百種鯊魚棲息鯊海，每一種鯊魚都有族羣的王者，最弱也是黃金下位，最強甚至接近傳說，無論是什麼等級的鯊魚王，都能號令羣鯊，是當之無愧的鯊海霸主，如果僅是實力強大，還不足以讓人類害怕，最令人畏懼的是，這些鯊魚王的智慧完全不輸人類。
擁有智慧與否，威脅等級天差地別。
“趕快離遠點！”旁觀海盜們手忙腳亂駕船往遠處開去。
合法港艦隊也是手忙腳亂，一排排弩炮對準骨盔鯊魚王，炮手緊張地吞口水，附近海面起碼上萬條鯊魚，骨盔鯊魚王想要弄沉幾十艘船，只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
衛斯理臉色難看，不斷吼道：“全部戒備，不要驚動鯊魚！”
長風號的水手也緊張了起來。
“船長，我們也逃吧。”
伊沃咬了咬牙，忽然發現一個古怪之處，疑惑道：“你們看……那頭鯊魚王，像不像在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