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宇朗的好心提醒,讓函雨凝頓了一下,停止哭泣,哀怨的看了看自己完全無法動彈的腳,愁思片刻,一咬牙,固執道,“廢了就廢了,他不來,我就死在這兒!”繼續不顧形象的趴在地上哭泣。只是聲音越來越弱,迷濛的大眼也漸漸失去光澤,眼看就要暈過去,見阮宇朗伸手來抱她,她卻突然睜開驚恐的雙眼,倔強的將阮宇朗推開。發氣道,“你滾開……我不要你管……”氣勢強大,聲音渺小,看來是強撐着不讓自己倒下。
如果執拗的函雨凝,看得人心疼。猶豫片刻,阮宇朗還是冒着惹怒少主的風險,將電話撥了過來。
“少主,她不讓我抱!”
對方低吼一聲,手機瞬間下了地獄。怒不可遏的衝着司機吼道,“回去!”
嚇得司機險得打滑,迅速的向回開去。
聽到嘟聲後的阮宇朗,緩緩掛上電話,內心趟過笑意,看着地上氣息奄奄的女人,無奈搖頭,輕聲道:“得意吧!回來了!”
哭泣的函雨凝終於扯開艱難的笑容,她就知道,展志歌一定不會不顧她死活的,她就知道……
就在那抹身影漸漸入函雨凝眼簾時,緊繃的身子終於松下,半眯的雙眼終於關閉,她的目的已經達到,她不用再強撐了。
展志歌氣勢兇兇的殺來,看着血魄中已經完全昏迷的女人,心痛得厲害。狠戾的雙眼瞪向阮宇朗,厲聲質問,“這樣,你也抱不走?”
阮宇朗微愣,急急解釋,“她強撐着你來了,才暈過去的。”阮宇朗委屈低頭,暗罵函雨凝,不知道說句話再暈,這不是讓他背黑鍋嗎?萬一少主認爲是他玩他,那該如何是好?
“還不快抱走!”見阮宇朗傻傻愣在原地,展志歌再次命令。他也不知爲何,看着血魄中的函雨凝,他的雙手竟然顫抖,不敢上前,就怕他的觸碰會讓函函更加的危險。
阮宇朗完全傻掉,不明的看着少主。在他那威震四射的光茫中,急速上前。伸手欲將函雨凝抱起。暈迷中的人兒,卻不自覺的蹙眉,像是很不滿意這個男人的擁抱一樣。展志歌見狀,悶吼一聲,一把扯開阮宇朗,強悍霸道,動作卻輕柔如水,生怕弄疼了懷裡的寶貝。
函雨凝一入懷,展志歌的內心快速趟過暖流,酥麻清爽。手也不自覺的收緊,將她依偎得更近,呼吸着專屬於他的氣息,滿足的鬆了一口氣。柔情的眸子細細的打量着他的寶貝,大掌撫過她那凌亂的髮絲,輕輕的,柔柔的,像是在觸碰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
冰涼的脣無意識的低下頭,吻在了那緊蹙的眉頭上。熟悉的觸感,猛然驚醒情不自禁的男人,嚇得他險些將手中的傷患甩出去。
他……他怎麼又被函函勾引了呢?爲什麼他只要一碰上這個女人,就完全不能自我了呢?內心又開始後悔他的心軟,爲什麼他就是對這個女人狠不下心呢?
車很快便停在了‘御’組織總部,看着終點,展志歌不悅的聳眉,再次怒不可遏的吼道,“誰讓你們送她回這裡?她又不是‘御’組織的人,立刻去醫院!”低頭,看着函雨凝腿部的悽慘,很疼,卻仍就冷漠的側過頭,無情的將她送到了醫院。
函雨凝醒來,朦朧雙眼開啓,看着專業的房間,
嗅着濃重的藥味,呼吸驟然加重,不悅的容顏染上慘白的小臉。雙眼再次閉上,心裡狂罵:展志歌,算你狠,這樣還將她送到醫院。她發誓,一定要將他的‘御’組織攪得天翻地覆,以泄她心中的委屈。
片刻,函雨凝還沒有從傷悲中回過神,熟悉的諷刺聲響起,“小函函,利害哦!一個小洞洞,也能整出差點廢了整條腿!佩服!”
函雨凝本就怒氣沖天,偏聽宋詩芝的冷嘲熱諷,更加不爽。抓起頭下的枕頭,就向宋詩芝砸去,“閉嘴!”
宋詩芝輕易閃開,嘻皮笑臉,好心建議,“小函函,枕頭打人,浪費自己的力氣。還不如不打!”
函雨凝一陣發毛,撐起身,抓起旁邊的玻璃杯就向宋詩芝砸去,清脆的玻璃聲爲寧靜的病房增添樂章。函雨凝板起黑臉,沒好氣道,“謝謝你的建議,以後我一定會選好武器,再一舉滅了你這個見死不救的混蛋!”
宋詩芝一聽函雨凝的稱呼,原來歡愉的臉上,染滿不悅。上前,一臉肅然,質問道,“我哪裡見死不救了?我不是去給你搬救兵了嗎?若不是我通知你家男人,你以爲你還能夠安然無恙的躺在這裡嗎?”
“是你通知的他?”函雨凝斥責的小臉瞬間柔和,冷靜的詢問着。
宋詩芝撩起被子,爲函雨凝檢查傷口後,才緩緩回道,“嗯,他似乎也知道你出了事,正四處找你。然後我說你被他的部下帶走了,他就急衝衝的跑去找你了。”事件陳述完,宋詩芝又激情澎湃的發表感言,“你那男人真恐怖,當看到我的身邊沒有你時,差點就將我給殺掉。幸虧擔憂你的安危,才讓我逃過一劫。”想想都後怕。
而函雨凝聽到這樣的言辭,內心卻溢滿暖流。她的志歌,就是好!
笑意漸漸爬上臉蛋,剛剛還慘白的小臉,瞬間染上紅嘲,看得宋詩芝又忍不住的打趣道,“想男人了?”
函雨凝老實點頭,眼波盪漾,盈盈動人。宋詩芝忌妒的罵道,“不害臊!”
函雨凝瞬間清醒,憤怒將宋詩芝推開,理直氣壯的吼道,“我想我男人,有什麼好害臊的?”宋詩芝無語搖頭,收起玩味,將她安撫在牀,輕聲道,“我去給你買吃的,你好好休息!”
“不要!”函雨凝果斷拒絕。
宋詩芝咬牙切齒的吼道,“函雨凝,你到底想鬧哪樣?”
函雨凝笑得一臉無害,“我要我男人來餵我,我就吃,不然餓死我也不吃!”雖然接二連三的使用苦肉計有些卑鄙,但只要能成功,那就是好計。
宋詩芝憤然,雙手掐住函雨凝的脖子,歇斯底里的吼道,“等你男人來餵你,我看你早就化成一堆白骨了!”
函雨凝被送來醫院後,她隨後也被人押到醫院。命令她照顧函雨凝,若出事,就要了她的命。而自始至終,她也沒有看到過那個男人出現。
“那就讓他來收白骨吧!”函雨凝推開搗亂的宋詩芝,拉上被子,捂住頭。表明她不吃的決心。
宋詩芝氣得磨牙霍霍,但很快恢復冷靜。像展志歌那樣的冷人,估計也只有函雨凝這個不要臉的人才收得住吧!罷了,就由着這兩人去鬧吧!反正不會死人,她就站在旁邊看熱鬧好了!
幾個時
辰後,展志歌沒有等來,項少奇卻捧着盛開的鮮花來了。函雨凝見來人不是展志歌,直接甩臉,不想見!項少奇嚴重受傷,但面容依舊帶着笑,有着愧疚,也有着寵溺。
將花插好,才緩緩坐了下來,看着一臉不爽的女人,打趣道,“誰惹你生氣了?”
函雨凝側身,不想理這個男人。頭暈暈的,肚子又餓得要命,爲什麼展志歌還不來呢?
項少奇也沒有生氣,笑容收起,一臉肅然。糾結半天,還是開口道:“雨凝,對不起!”
函雨凝回頭,震驚的看着項少奇,一臉疑惑。不明他這句道歉中的含義。項少奇苦澀一笑,艱難的開口道,“其實……你的行蹤是我透露給玉壘的。”簡單的一句話,就已經說明了他道歉的緣由。其實那天,他安排了之後,立刻就後悔了。他總覺得函雨凝根本就不是一個壞女孩,她眸子中的光亮,怎麼也不可能是害死婉兒的兇手?
但礙於和玉壘多年的兄弟,他還是出賣了這個緊緊認識不到幾天的女孩。
函雨凝很平靜,思索着她的人生。才發現到處都藏匿着謊言。以前在晶州是,現在在這裡還是。人生就是由無數出賣和謊言堆砌。驀然回首,才發現,她的人生,只有展志歌纔是對她最好的一個人。就算是欺騙,那也總是將她放在第一位。
這樣的男人,她如何放得了手,這樣的男人,她如何不幫他徹底從陰影中走出來?
過去的點點滴滴如洪流般,再次狂擁而來。回味,才體會出自己曾經是多麼的幸福,被人呵護在掌心,那是多麼的榮幸。可是……
傷感的淚水陡然滑落,項少奇緊張的急忙上前,笨手笨腳的想要爲函雨凝抹掉那傷悲的淚水。嘴裡急急的致歉,“對不起,雨凝……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你別傷心了好嗎?”
項少奇傻傻的樣子,逗得函雨凝一陣好笑。項少奇見函雨凝笑開了顏,緊繃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輕輕碰了她的鼻頭,寵溺道,“調皮……”
親溺的話,讓函雨凝感受到了溫暖。但任何的溫暖,都不及展志歌給的一個眼神,她真的好想見展志歌,爲什麼他還不來呢?
嘟起紅脣,看着眼前俊逸的男子,哀求道,“你能不能把展志歌找來?”沙沙的嗓音中,夾雜的無窮無盡的思念,聽得項少奇一陣酸楚。久久才發出聲,自嘲道:“你太高估我的能力了。少主的脾氣,不是任何人敢惹的。況且……”項少奇低頭,染上莫名的哀涼。函雨凝也感受到了,輕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沒有!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說着,項少奇起身就準備離開。可閃躲的視線,還是讓函雨凝倔強的將他的手拉住,阻止他的離去。“展志歌降罪你了?”
雖是猜測,但函雨凝很肯定,剛剛項少奇的莫名悲哀一定和這件事情有關。
項少奇握起函雨凝的手,頹廢一坐。嘴角勾起苦澀的弧度,故作輕鬆道,“是啊!少主就是那種果決之人。我被逐出‘御’組織了。”輕描淡寫中,還是染上了一抹淡淡的失落。在道上混的人,能夠進‘御’組織,那就是他們的光榮。他有今天的地位,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卻不想,因一己之差,就斷送了自己的前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