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遲晚找我那天,你都對她說了什麼?”
聞默身形慵懶的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兩個食指互相輕叩着,語氣一點也不嚴厲,卻硬生生的讓張媽打了個激靈!
她眼神慌亂閃爍,忽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了起來。
“少爺!遲小姐那天說想見你一面,我說少爺不願意見她,就讓她走了,我之所以沒有告訴少爺,也是覺得這事無關緊要,畢竟你們已經分手了啊!”
遲晚聽着她避重就輕的話,沒有吭聲。
她之所以選擇待在這裡,其實是想跟聞默商量一個合理的賠償價格。
畢竟他的手是因爲她才受的傷,車頭也因爲她的冒失撞壞了。
“我那天根本不在竹園,爲什麼要說我不願意見她?”聞默眉眼宛然,那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他想他大概明白事情的經過了。
遲晚聞言一怔,忍不住對聞默投去一道疑惑的眼神。
他不在?
那天的話都是管家騙她的?
張媽看着他的表情,越發的驚慌,“我就是隨口那麼一說……”
“是麼?”聞默輕飄飄的吐出兩個字,而後微微拔高聲音,喊了聲,“小彩。”
一名小女傭從人羣裡站了出來,“少爺,我在……”
“那天你也在場,就給我詳細敘述一遍,我要事無遺漏。”
這小女傭,就是昨天偷偷跟他說遲晚來找過他的人。
小彩看了張媽一眼,張媽死死的盯着她,眼神狠毒!
她一驚,身子忍不住的抖了一下,趕緊把目光落在聞默身上。
面前氣定神閒的男人,讓她快速的定神,吐字清晰的把那晚的事情從頭到尾交代了一遍。
她說的很詳細。
張媽和遲晚的對話被她複述的幾乎一字不差,就連語氣也模仿的惟妙惟肖。
聞默靜靜的聽着,臉色沒有半點變化。
可從他越來越冷的視線中看的出來,他的怒氣正在積聚,即將達到臨界點!
竹園只是他的一個棲身之所,就像酒店,他沒有放在心上,更不會花心思整頓打理。
張媽偶爾出格的行爲,只要沒超過他的底線,他向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得管。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管家,還真有那個膽子敢挑戰他的底線。
他輕飄飄的問,“竹園的主人是誰?”
張媽冷汗涔涔,哆嗦着道,“是……是少爺……”
說完,她趕緊認錯,“對不起,少爺!我只是覺得她跟少爺分手了,又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演員,沒必要太客氣……”
遲晚聽到這裡,嘲諷的一勾脣角,坐在一旁自始至終沒出聲。
小演員就不是人了,小演員就沒尊嚴了?
呵。
“你覺得沒必要就沒必要?”聞默語氣平平,叫人分辨不出他的喜怒,“你以爲你是誰,可以代替我做決定?”
張媽雙腿一軟,跪在了地毯上,“少爺,是我的錯!我再也不敢了!”
她認錯倒是痛快,有恃無恐的事實擺在眼前,她也無從狡辯。
但她還抱着僥倖心理,覺得自己是老爺的人,爲聞家當牛做馬了大半輩子。
少爺看在老爺的面子上,到最後對自己肯定不過是小懲大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