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歐陽向陽聽到蘇凌這般說,眼中帶着詫異,“這天朝都城大夫的水平也太低了吧!”
這種病症這般特殊,是個人都應該能請出這脈搏纔對。
“他們也許能夠看出是風鏽,卻對風鏽並不瞭解,尤其是你說的所謂‘三層’。”這個冷厲從未與她說過,而其他的御醫也沒有提過這件事情。
“也對,若要是論起醫書,在死亡谷各種各樣的都能夠找到,這毒都失傳這般久,能夠看出來的,醫學底蘊必然不錯。”
歐陽向陽這句話還真的不是亂說的。
“我師妹,就是柳如眉,不是正在都城麼?我瞧着你身份必然不低,雖然嫁人了,但是請她瞧個一二給個方子什麼的,她丈夫應該不會有意見吧?”歐陽向陽看着像是一個大男孩,當心思卻十分細膩,加上身爲神醫,本身便有着自己的驕傲,自然不會做出什麼強迫人的事情。
所以來了這裡得知柳如眉的嫁人的事情之後,從未與她聯繫過,他想柳如眉應該很不想看到她,更何況她還是他從小長到大的師妹。
歐陽向陽看到自己說完這話之後,蘇凌嘴角帶着似笑非笑的神情,頓時心中就帶着一絲的膽寒之色,總覺得自己被套路了一般。
“柳夫人的醫術我自然相信,可醫品麼…”蘇凌沒有說了。
“我師妹爲人善良,性格柔弱,醫術高超並且絕對不會害人。”死亡谷出來的人,絕對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其一,是爲了維護死亡谷的名聲,其二也是最爲一個醫師最基本的品德,一身醫術本就是懸壺濟世,用醫術害人也會受到他父親的懲罰的。
看着歐陽向陽說的信誓旦旦,蘇凌抿嘴並未再說。
歐陽向陽見到她不說了,心中反而急了,儘管師妹已經嫁人,可是對他來說,沒有愛情還有親情,“我向你保證,我師妹絕非壞人。”
“你有多久沒有見過你師妹了?”一路走來,因爲一身男裝的蘇凌俊美容貌倒是吸引不少女孩的目光。
“額…大概五年多吧。”歐陽向陽不知道爲何她說這個。
“世間萬物隨着時間,變化萬千,連病菌都知道適應環境而改變,人呢?”蘇凌眯着眼睛,風流倜儻的扇着扇子,“有的人就在自己身邊,可他發生了變化,你可能都不知道,更何談這般久沒見,她經歷了什麼改變了多少,更無法預測。”
歐陽向陽眉頭瞬間皺了起來,“我和師妹一起長大,雖然外面和死亡谷不一樣,本性善良的人,再怎麼變也不會無緣無故害人的。”
這話倒是讓訴蘇凌對歐陽向陽刮目相看,好一個無緣無故,但凡有緣有故就能隨便害人殺人了?也不看看到底誰對誰錯?
隨着兩個人一路交談,很快就到了一張紅色油漆鑲嵌着金銅的大門外,門外還有兩個帶着刀看上去比一般人更加高大的男子守候。
兩個人見到來人之後,忙跪下身子行禮,“公主安!”
“你是公主?”歐陽向陽看着這門,然後在朝着這圍牆看了看,因爲是後門所以並沒有見到什麼人,可這地方他看着不要太眼熟,來都城見的第一個地方就是這裡,“冷將軍的府中,難道你就是,冷將軍的妻子,當朝唯一的公主,聞香公主?”
聞香這個詞別說原主不喜歡,就是蘇凌也不喜歡,不知道當初老皇帝怎麼想的就給她取了這樣一個號封。
蘇凌並未搭理他,而是帶着他進去。
蘇凌在外面晃悠了這麼久,加上從昨天晚上冷厲毒發的時候柳如眉就再給他治療,所以現在身子重的柳如眉早就回去休息了。
就冷豐源和幾個冷厲貼身伺候的人在那邊候着,幾個人見到穿着一身男裝的公子,均愣了下,但很快行禮。
冷豐源更甚,眼神剎那間亮了起來,邁着小腿就跑向了蘇凌,“母親!”轉而小腦袋越過蘇凌單薄的甚至看着後面走路都有些吊兒郎當,自稱那是放蕩不羈的歐陽向陽,忙說道,“師傅,您也來了!”
歐陽向陽的臉色有些複雜,並且很是尷尬,但還是對着冷豐源點點頭,沒想到他居然是師妹丈夫的兒子,不過…師妹是妾,見到冷豐源都要下跪行禮,而他居然成了冷豐源也要拜見的師傅,這輩分都亂了。
而且關於柳如眉的事情他打探的很清楚,當年公主與駙馬的事情更是流傳除了無數的話本子,成爲男才女貌的佳話,顯然是他師妹趕上去做人家小妾的。
“去瞧瞧吧!”蘇凌並未靠近冷厲的牀邊,而是轉頭對着歐陽向陽說了聲。
“中毒的不會是…冷將軍吧?”
“不然呢,你以爲你師妹怎麼嫁入駙馬府的?”蘇凌嘴角帶着譏諷。
歐陽向陽頓時臉蛋漲紅,顯然是被羞憤的,卻也不敢耽誤,忙走到了冷厲的牀邊,兩邊的人見狀立馬撩開牀帳,歐陽向陽只是看了他一樣,那雙眸子便瞪得極大,“表層與臟腑筋肉,雙重毒!”
“權貴,你跟在冷將軍身邊最久,也知道當初發生的事情,給歐陽大夫講一講,順便說一說歐陽大夫的師妹柳夫人是怎麼會將軍整治的,昨個將軍病發柳夫人又是怎麼解釋的!”蘇凌說着似是有些累了,想着冷豐源在這裡站了也有幾個時辰了,真是難爲這個小傢伙,索性抱起他朝着另外一邊而去。
所謂的權貴,便是那個老管家的兒子,也是冷厲從小到大的玩伴,曾經也跟着上過戰場,長得比較黝黑,穿着一件灰色的奴僕服侍,雖然不高卻也能夠感覺到他精湛的眸子,若是作爲一個保鏢必然是很讓人放心的對象。
權貴見到蘇凌穿着男裝並且帶着一個陌生男人過來,而他們的小主子還叫對方師傅的是,心中是帶着吃驚與詫異的,不過轉而一想,公主這段時間做過什麼事情,又如何會告訴主子呢?
如他父親所說,主子貌似讓公主傷透了心,現在纔會如此的對主子。
可怎麼也沒有想到,家裡有個從死亡谷出來的醫仙柳大夫也罷,公主居然能爲主子找來另外一個死亡谷出來的人,並且還是柳大夫的師兄?
而且他說的中了雙重毒是什麼意思?
看着那個男子先前還有些嘻嘻哈哈看似不可靠的神情,從見了他家主子之後眉頭緊鎖甚至連那雙眼睛都變得犀利與嚴肅了,不敢耽誤,忙快速的敘述了下主子中毒的經過,以及柳如眉的給他家主子醫治的情況,包括昨天晚上的事情也全部一一稟報了。
而蘇凌帶着冷豐源喝着黃鸝準備的花茶以及吃着管家讓人端上來的精緻小點心。
聽完權貴的敘述,是個人都能看出這個歐陽大夫臉色變得極爲難看,並且居然帶着一絲惶恐的看向他們的女主子。
“歐陽向陽,我說過人是會變得。來,向他們解釋下風鏽的特性。”蘇凌嘴角微勾,這裡可全是冷厲的心腹,就算柳如眉救了他們,以此相要挾,他們也絕對不會背叛冷厲的。
歐陽向陽抿着嘴根本就不說!
“母親,我知道!”冷豐源捏着一塊桂花糯米糕,忙說道。
“哦,你居然知道?”蘇凌摸了摸冷豐源的小腦袋。
冷豐源見到蘇凌眼眸中的那是吃驚,心中立馬帶着小得意,將手中的桂花糯米糕往桌子上一放,“源兒知道父親中了這毒,當時沒有問師傅,可是師傅給了一本醫學寶典。”
“那本那麼厚,小主子您全部看完了?”黃鸝那雙眼睛瞪得極大,似是被嚇到了,那本書少說也有三公分厚,而且裡面字還很小。
“沒,我自己查的。”說完冷豐源忙着人去將他的寶貝書拿過來。
蘇凌很清楚的見到歐陽向陽神情微變。
很快,那本極厚的書便出現在衆人的面前,這次幾乎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那本書都快比小主子大了,只見小傢伙很是熟練了翻了起來。
不過多時便聽到小傢伙如同唸書一樣的聲音出來了,說的自然是關於風鏽這種毒的記載。
衆人聽着他的敘述,不少人臉上都出現了一抹陰沉之色。
顯然昨日並非並未是藏於內臟中的毒還沒有清理乾淨,而是被人再次下了這個毒。
柳如眉居然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撒謊!
既然是跟着冷厲出生入死的人,自然知道這毒有多麼的折磨人和狠毒,偏偏居然有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這般狠毒的對將軍再次下了毒,並且毒入臟腑,比先前還要痛苦,還要難以清除。
小傢伙唸完了之後,那雙眼眨了眨,轉頭呆萌的看着蘇凌,“母親,父親好倒黴,居然被人下了兩次毒。”
不少的人嘴角抽搐了下,好歹這也是他親爹,說的這般隨意?
“咦,那就奇怪了,這個毒上面說很難配置,而且在天朝基本上已經失傳了,那…誰會製作這種毒?”小傢伙眼神中滿是疑惑,不過很快便指着書中說道,“啊,風鏽裡面有一味配藥絕對需要,風屬性的毒蠍,而且必須是活的,能取蠍尾製毒。權爺爺,能下毒的人一定是經常接觸父親的,可以讓父親毫不察覺。你馬上讓人查一查府中是否有誰購買過這種藥材。”
毒蠍因爲毒性極強,特別的是活的,尤其是在都城這種地方,很少能看到。
“回小主子…老奴三日前特地讓補蠍人帶了幾隻活的過來。”
“是柳大夫說研究給主子新藥方需要的!”權貴眸子中帶着冷厲的光芒。
風鏽既然在天朝失傳,誰能給配的出來?唯一接觸中毒的將軍最久的也只有柳如眉。
誰都知道大夫絕對能夠配毒的,想要解毒就必須足夠了解這毒藥的機制,才能對症下藥。
從小傢伙唸完的時候,他們都已經猜到給將軍下着恐怖毒的人是誰。
難怪她要撒謊,別告訴他們說她沒有診斷出來,連剛剛接觸醫學的小主子都知道,她接觸這毒這般久會不知道?
這麼些年來,隨着他們將軍有所好轉,他們自然也對柳如眉越發的恭敬,卻不想…她居然敢做出這種事情。
呵呵,真是可笑,難不成因爲昨日將軍只說讓她搬入山莊住,不願意了,就如此的對待將軍?
可也不看看,她有什麼資格住在這裡?公主因爲她得了心疾,而她肚子裡的孩子還不是將軍的,怎麼着,享受了將軍府的優越待遇,所以想要賴着不走呢?
下毒在將軍身上,想要讓將軍一輩子都離不開她?
因爲誰也不知道第二次下毒,這毒會不會侵入骨髓,最毒不過如此啊,將軍何曾虧待她,這般恩將仇報,還是死亡谷出來的人?
歐陽向陽察覺到所有的人都憤怒的盯着自己,那權貴甚至已經拔出了劍。
歐陽向陽下的後退一步,轉而看着蘇凌,“這件事情可能…可能是誤會。”
“哦,誤會?”蘇凌嘴角微微一笑,“管家,昨日柳夫人給的藥膳,可曾全部處理了?”
“因昨日主子惦記公主,並未吃多少,後來又出現那樣的事情,那東西現在還未來得及處理。”
“去讓人找來,給御醫鑑別。”
“是!”主子現在還昏迷不醒,管家心中已然帶着怨恨。早知道那女人不是省油的燈,居然幹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只是等到管家去的時候,發現那未曾吃完的藥膳居然被柳夫人的人昨天晚上的時候拿走了?
當即氣得管家狠狠的將守在書房中的人謾罵了一遍,畢竟書房裡的東西可是外人能夠亂動的?
那羣人倒是覺得莫名其妙,因爲之前柳夫人要來這裡送什麼東西,他們從來沒有阻攔過。
卻哪裡知道今時不同往日。
好在整個將軍府這權管家也是說一不二,除了蘇凌院子裡的人他管不了,柳如眉身邊哪一個不是他們將軍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