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卓然看着滿臉焦急的女兒,心中感覺到一陣溫暖,本以爲所有的記憶都會被塵封在他的心中,沒有想到若干年後,他和她的女兒竟然願意來聆聽。
而他也未曾想到,顧輕薄竟然早就想要知道她孃親的故事,原以爲她未曾得到她的愛,是以對這些事情也並不在意,卻原來不過是他想錯了。
“我和你娘是在一場戰爭中相識的,彼時爲夫是一名副將。”顧卓然一邊說着話,一邊示意顧輕薄拿個凳子坐下,顧輕薄聽得出神隨即才迅速地拿了個凳坐下。
看着顧輕薄坐下來,顧卓然纔再一次溫柔地開口,目光之中滿是柔情,“那年,你母親很是淘氣女扮男裝混進軍營當中,那日正好有敵軍在營中生事,而你孃親又行爲可疑,所以就被捉了起來。”
顧輕薄望着父親,一雙眼睛之中滿是期待,“父親和母親初識可看出她是女兒身了?”
顧卓然點了點頭,“當日,我奉命去審問被抓之人,剛走進去便看見了你孃親有些消瘦纖細的身影,穿着的軍服也不合身地在她的身上打晃。”
“不是她,繼續搜查,敵軍的滋事者一定另有其人。當時,我走進軍帳之中,面容嚴肅,聲音更是無比的堅定。”顧卓然溫柔地開口,目光遠遠地落在窗外,彷彿孃親就站在窗外一樣。
“我讓她離開,可她卻不依,說什麼都非要留在我身邊當手下。我第一見這樣勇敢的女子,喜歡戰場,喜歡當一個熱血男兒。但我還是拒絕她了,因爲我實在害怕戰場上刀劍無眼。”顧卓然平靜地開口,剛毅的臉上不由自主地便掛上了一絲溫柔。
顧輕薄嘆了一口氣,“那孃親若是真的離開了,您不是就錯過這段愛情了?”
“她那裡是那麼容易就言敗的人,不過她倒是乖乖地出了軍帳,卻不是離開,而是直接去主帥那裡求他讓她留下。”顧卓然似乎有些無奈,但是嘴角卻含着笑容
,想必心中極是幸福。
顧卓然看着顧輕薄一張清麗的小臉託在雙手之間撐着案几上,“所以,你孃親就如願留在我身邊了,我自然護她周全,回來後才知道,她是主帥的親妹妹。”
難怪性子那樣野,顧輕薄想着,新只能夠卻始終帶了一絲疑問,她斟酌了良久之後,才輕輕地開口,“爹爹既然如此深愛孃親,爲何又要娶了那袁氏?”
顧卓然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女兒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當即只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便沉默地走出了書房。
顧輕薄看着父親有些蕭索的背影,頓時心中泛起一絲心疼,可到底還是覺得父親娶了二房便是辜負了孃親,心中不免也有些氣惱,是以也沒有去安慰顧卓然便徑直回到了灼園。
“八皇子妃,您可算是回來了。”顧嬤嬤站在灼園的門口,看到垂頭回來的顧輕薄心中不免有些擔憂,卻不敢多嘴。
顧輕薄看着顧嬤嬤,未說話,便直接走進了閨房之中,目光落在牀榻邊上的那原本裝着醒酒湯的空碗,陡然便想起父親溫柔地回憶孃親的模樣,心中更是氣惱幾分,彎腰便將那空碗扔在了地上。
那瓷碗在紅色的地毯上滾了幾個跟頭,依舊完好,顧嬤嬤彎腰拾起來,終於忍不住關切地開口,“皇子妃,剛纔不是去老爺書房了嗎?難不成和老爺生氣了?”
顧輕薄看着立在閨房中間的顧嬤嬤,朝着她招了招手,抿着嘴開口問道,“顧嬤嬤,是不是這個時代的男人都這樣,一定要三妻四妾才滿意?”
顧嬤嬤一愣,“皇子妃,這是老祖宗訂下的規矩,自然是如此。”
“什麼狗屁自然如此,你們難道不懂一夫一妻制嗎?”顧輕薄看着顧嬤嬤那一副震驚的模樣,心中更是惱火,這個世界的女人怎麼就不懂得反抗呢?難不成他們個個都希望自己的丈夫被旁人瓜分?
顧嬤嬤着急地看着說話的
顧輕薄,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額頭上海還有細碎的汗滴,看來當真是嚇得不輕。
“這一夫一妻制呢,是很合理的,我們將一生託付給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也必然要將一生都交給你,這才公平!”顧輕薄想起父親,心中便更是生氣。
“皇子妃,你在哪裡聽得這些歪理?以後可莫要再說這樣的話了。”顧嬤嬤驚恐地看着顧輕薄,惶恐地開口阻止,這哪裡有這樣的規定,這樣的話皇子妃怎地也能說出口。
顧輕薄看着顧嬤嬤,古代的女子真是被那些三從四德的思想給灌輸壞了,連自己的權宜也不知道維護了。
“顧嬤嬤,這些話並非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話,爲何說不得?”顧輕薄看着顧嬤嬤那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就覺得這個世界頗爲不公平。
顧嬤嬤看着顧輕薄,腿一軟便跪在了地上,“皇子妃,這些話可是亂了規矩的,還請皇子妃以後莫要再對旁人提起了。”
顧輕薄卻冷哼了一聲,心中滿是不屑,“這些話說與不說,並無區別,我的男人必須要這樣,否則我寧願孤獨終老也絕對不將就。”
顧嬤嬤擡眸看着顧輕薄眼中的堅定之色,心中嘆了一口氣,卻也無可奈何,他們的皇子妃向來與衆不同,卻沒有想到,她竟然連這祖制也都不放在眼中。
“起來吧,顧嬤嬤,這件事情我會堅持,但也會聽從你的話,不再言說。”顧輕薄看着顧嬤嬤真摯的目光到底還是不忍心拂了她的意思。
顧嬤嬤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誠惶誠恐地開口,“皇子妃,這可使不得,老奴還是自己起來吧。”
顧輕薄看着她慌張的神色,雖然覺得這些人極是迂腐,但是卻不忍苛責,只悻悻地將手縮了回來,目光落在了窗口,那個銀面男子不是慕容流燁,那會是誰?
想到慕容流燁,顧輕薄的心忍不住有些難受,他怎麼還未來接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