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月瀾澈奉皇命前往烏龍山剿匪。
雲洛寒擔心她的安全,非要跟着前去,水瀲翊不予,兩人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雲洛寒知道,此事剿匪是假,恐怕要謀害月瀾澈的性命是真,但這僅僅只是猜測。
可她不願賭,因爲順帝的手段一向如此。
水瀲翊也正是因爲知道如此,又擔憂她的功力尚未恢復,所以才阻止她一同前行。
“公子,我就不明白了,你明明自己也準備前往烏龍山,爲何不和郡主明說,非要把她氣走。”
流雲對於自家主子的行事十分不解。
水瀲翊淡聲道:“此去危險重重,我只是不想讓她陷入危險罷了。”
流雲默然,自家公子對郡主真好,只是因爲月世子是郡主想護的人,所以公子就不遺餘力的去護着,這一次還親自冒險同去烏龍山,可惜郡主不知道自家公主的心意。
雲洛寒怒氣衝衝地從白衣侯府離開,她想了想,沒有回雲王府,而是直接向城外跑去。
城外,雲洛寒回頭看了一眼,見水瀲翊並未追來,抿着脣向凌雲山莊而去。
只不過不是去莊子裡的,而是去凌雲山莊的後山。
整個後山懸崖峭壁,岩石堅硬,尋常人根本就不可能爬上去。
雲洛寒不知觸摸了哪一塊石頭,峭壁上從天而降落下了一個諾大的籃子。
雲洛寒站在籃子上,隨意的在石壁上敲擊三下。
懸掛籃子的繩索就一點點的往上升去,速度越來越快,很快就到達了頂端。
她剛一落地,只聽一聲低喝,“何人?”
“老伯,是我!”雲洛寒輕聲回話。
“主子?”老伯一驚,直接從樹上飛身而下,“您怎麼來了?”
“我過來看看!很久不曾來了。”雲洛寒看了一眼老伯,笑了一笑。
“您有何事派人傳一句話就行,怎麼還親自跑一趟?”老伯是一位六十高齡的老人,年紀雖然大些,耳力可好着呢!
他話音一轉,又道:“不過大傢伙都想您了,您如今來了正好,不然,墨風那小子就殺進雲王府了。”
雲洛寒淺笑,“好久沒見大家了,還真有些想他們了。”
“主子,你都好幾年不曾動用我們這些人了,這幾日京裡傳了不少你的消息,還有風世子和翊世子的消息,您如今親自到來,可是要對付老皇帝了?”老伯猶豫了一下,道。
“嗯!我們過去看看他們!”雲洛寒點頭,從頂崖走到另一側懸崖邊上,然後拉過旁邊的套索,同老伯一路滑下,直至崖底。
剛站穩,雲洛寒放開老伯。
突然一個人影忽然飛奔而來,轉眼間就到了雲洛寒面前,“主子,我們想死你了,你怎麼這麼長時間都不來看我們,也沒有書信傳來?”
雲洛寒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了身形,道:“真好!這裡是家的感覺,墨風呢?”
“應該在裡面習武呢。”
“嗯,我去見他。”雲洛寒笑了笑,看向前面,草木蔥鬱,湖水清幽,一排排房舍林立,這個地方在她的內心是僅次於桃花谷的地方,是屬於她的第二個世外桃園。
“大家都出來吧!主子來了!”老伯雄厚的內力響徹整個谷中
“是小姐來了!”
“是主子來了!”
“是雲姐姐來了!”
喊聲剛落,各個房間的門齊齊從裡面打開,露出一張張形態各異的臉,但每個人臉上都是一臉喜色。看着這些人,雲洛寒暖曖一笑,這些都是她的親人。
“小姐!您終於來了!我們都以爲你忘記我們月之隱了呢。”一位年輕的女子說道。
“小姐!你瘦了好多,臉色也變差好多,定是曹了不少難。”又一位年青女子略帶擔憂的說道。
“主子,聽說你和風世子退婚了?那可是墨榜第一人,你不後悔?”
幾人說話間,衆人都齊齊圍了過來,一時間紛紛問好。
“她有什麼好後悔的?說不定心裡早就樂呵着呢。”衆人身後,傳來一個十分懶散的聲音。
衆人聽見這聲音都齊齊噤了聲。
雲洛寒順着聲音越過衆人看去,只見一個年輕男子身着一件墨色的袍子,懶洋洋的坐在門口的石墩上,身形清瘦,大腿翹二腿,神態極爲散漫。
雲洛寒伸手揉揉額頭,頗有些煩神,看向男子,笑道:“墨風,你這態度……我又得罪你了?”
衆人羣體看了她一眼,然後瞬間散去。
雲洛寒嘴角微抽,果然,看這情形,她的確是又得罪墨風了。
墨風這小子跟她相識近十年,看似是她的下屬,實則,他們二人的關係更像是親人。
這麼多年來,墨風最大的愛好就是找她切磋,然後把她虐的死去活來,說實話,她雲洛寒前世今生就怕兩個人。
其一水瀲翊,其二便是墨風。
說是怕,其實是在乎更多吧。
墨風是月之隱的首領,而她是月之隱真正的主子。
月之隱共三百隱衛,個個以一敵百,隱匿於這谷中山澗,除此之外,還有近五百個流離失所的人們盡數收留於此,這些人大多數是當年巖城的百姓。
“墨風,我不過是幾年沒有來看你,你至於嗎?”雲洛寒扶額,這幾年來她明明都在桃花谷,修身養性,根本就沒有出谷好不好?他想見她不會自己入桃花谷嗎,又不是不知道怎麼進去。
“那你還是別來看我了,請回吧。”墨風懶洋洋地吐出一句話,翹起的二郎腿還抖了起來。
雲洛寒無奈一嘆,撇撇嘴,“我受傷了,傷得很重。”
“翊世子的溫柔鄉那麼安全,你怎麼會受傷?”墨風看着雲洛寒,冷哼一聲。
雲洛寒一噎,久久說不出話來,良久,才道:“我服用了弦光散,武功盡失!”
墨風聞言一怔,連忙起身替她把脈,一改之前吊兒郎當的樣子。
“雲洛寒,你想死是不是?你的身子是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弦光散的危害有多大你不知道嗎?能耐了啊!有本事你怎麼不多服幾次弦光散?”
墨風怒氣衝衝,對着她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這小妮子一聲不響的就服用了弦光散,現在倒好,內力盡失了知道來找他了。
一語成讖,今日的氣話,他日全部成真,後來的雲洛寒再次服用弦光散,還不止一次。
“你就說你幫不幫我?”雲洛寒小嘴一撇,一幅你不幫我我就走的樣子。
墨風冷哼,“你怎麼不找你的翊世子,相信他很願意耗費內力幫你恢復功力的。”
“他不知道我服用了弦光散。”雲洛寒低下了頭,此事她有意向他隱瞞。
“你倒是怕他擔心。”墨風又是一陣冷哼,直接將她扯入了房間,道:“我現在用內力助你打破弦光散的藥性。”
雲洛寒點頭,兩人盤腿而坐。
墨風內功雄厚,強勁的內力遊走她的七筋八脈,不斷的衝擊體內殘存的藥力,衝擊,化解,融合……
“噗!”墨風噴出一口鮮血,顯得有些有氣無力。
雲洛寒睜眼,右手指尖微微閃動着灰白色的真氣,她一喜,內力運轉,功力果然回來了。
“謝謝!墨風!”
“不客氣,你沒看見我很虛弱嗎。”墨風擦了擦嘴角的血,又恢復之前吊兒郎當的樣子。
“切,你這沒有大礙,養上兩天就好了。”
雲洛寒輕笑,這血只是吐出壓在心頭上的淤血,對身體根本就沒有任何損害,墨風現在的狀態頂多損耗一些內力。
“你,你這個狠心的女人。”墨風捂着胸口,一副被傷心透頂的樣子。
兩人玩笑不已,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