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你妹!”米莉莉看到馬義動手,她這個好鬥分子哪能閒着,一記撩陰腿夾着疾風踢向林文光襠部。林文光的注意力都在馬義身上,根本沒料到眼前這個打扮有點酷拽的女生居然是女漢子!不,簡直就是女流氓,她一聲不吭擡腿就踢,居然往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踢,她簡直就是下流無恥的傑出代表人物!
毫無防備的林文光果斷中招。
“唔!”他雙手捂着襠部,臉憋得通紅。你妹滴,蛋疼不是病,痛起來要人命啊!他咬緊牙根,強忍着一波又一波的巨痛來襲。他夾緊雙腿,曲着雙漆,然後不停地原地跳動。這招是他在電視劇裡學到的經驗,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被踢蛋了的人,就象他現在這樣,夾緊雙腿,曲着雙漆,然後不停地原地跳動。因爲以前一直沒有蛋疼的機會,所以林文光一直搞不懂他們爲毛要這麼幹,難道這樣就能止痛?
現在機會來了,他就條件反射般地選擇了這個去痛方式,結果他連續跳了幾下,蛋蛋的痛楚非但沒減,反而更加痛。林文光在百痛之中忽然頓悟:電視劇裡的故事都是騙人滴!
“你特麼滴變態,這裡是能踢的地方麼!”林文光強忍着蛋疼,惡狠狠地罵米莉莉。米莉莉無辜地聳聳肩,“不好意思,我的腿尖沒長眼睛,所以沒看到你那重要部位。咋了,很疼嗎?”
黃斌律師一臉嚴肅的樣子,可是臉皮底下卻笑意如泉水涌動,以至於他的表情看上去非常怪異。
他是長孫家族的御用律師之一,對馬義和米莉莉都有所瞭解,但是他並不知道馬義是國安局成員的身份,所以當他看到馬義動手打警察,頓時嚇得他夠嗆。他是法律工作者,當然知道襲警的罪名有多重。但是當他看到米莉莉一臉無辜的爲自己辯解,他又忍不住想笑。
爲了不把事情搞大,他趕緊上前,手扶着林文光,小心地說道:“警察先生,實在對不起哈,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
林文光突然忍痛暴起,揪着黃斌的衣領,惡狠狠地瞪着他:“誤會?你麻逼滴,你讓老子狠揍一頓,然後再說是誤會,行不行?”黃斌一介書生,雖然不至於手無縛雞之力,但是他的衣領被林文光揪着,還是一連掙扎好幾次都沒能掙開。他不由急紅了臉,然後使出吃奶的勁,想掰開林文光的手,但是林文光的手就好象是鎖死的鎖口鉗,死死地揪着他就是不鬆開。
“你……你……怎麼能這樣!你是警……察……!放……放開……我!”黃斌又氣又急又無奈,顯得非常狼狽。林文光卻目露兇光,他是看明白了,這個中年男人是他們一行人中的軟柿子,不捏白不捏,不僅要捏,還要往死裡捏,反正他是警察,警察打人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麼?最起碼在鑾西這一畝三分地上就是如此,他就是這麼過來滴。
所以,他果斷揚手,將自己對馬義和米莉莉的所有仇恨,都頃注在自己高高揚起的巴掌中,準備扇在這個自稱是律師的軟柿子臉上,爲自己復仇,找回面子!
“忽……”
巴掌裹着風聲,從上而下,拍向黃斌的臉。黃斌眼看着林文光的巴掌就要落在自己臉上,可是自己卻掙不開他,成了一隻任人宰割的羊羔,於是他絕望地閉上眼睛,因爲憤怒和害怕,渾身都在顫抖。
但是,當他剛閉上眼睛,那風聲卻戛然而止了,意料中的巴掌遲遲沒有落下。他好奇地睜開眼睛,只見馬義一隻手,死死鉗住林文光高揚的右手,巴掌離自己的臉頰只有半寸的距離。馬義的另一隻手,則伸向林文光揪着自己衣領的手,也不見他怎麼用力,那手就乖乖鬆開了。
黃斌趕緊抓住機會,立即後退幾步,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他不是打架的行家裡手,但是趨吉避凶的本能他還是有滴。
“黃律師是一個文化人,是你這個警察痞子能動手打的麼?”馬義抓住林文光的手沒有放開,眼睛冷冷地逼視着他。林文光瞬間猶如掉進了冰窖一般,感覺一股股冷氣不斷地入侵自己的五臟六腑,他渾身顫抖起來,呲着滿嘴黃牙,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住手!”
審訊室外突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然後就是一聲怒喝。
馬義回頭一看,一個滿臉油膩的胖子警察,象一座肉山一樣,堵在審訊室門口,他的身前,是剛纔給他們帶路的那個小警察;身後,跟着好幾個身穿警服的人。很顯然,這撥人都是小警察搬來的救兵。原來,他剛纔看到自己小舅捱揍,因爲他有自知之明,自己的小身板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於是他沒也上前幫忙,而是機靈地跑出去搬救兵。馬義瞥一眼胖子的肩章,上邊是兩顆星,二級警督,應該是鑾西縣警察局局長之類的人物。
領導來了,他不好意思再動手揍人,必須給足領導面子不是?所以他果斷鬆開林文光。黃斌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一眼就看出眼前的胖子是這撥人的正主,他抱着息事寧的心態,趨步上前,滿臉諂笑,伸出兩隻手,想握胖子警察的手。
“領導,是誤會,全都是誤會。”
胖子擡手擦了一把油膩膩的臉,卻沒有與黃斌握手的意思,而是直接將手收回來。黃斌的手被晾在半途,他心裡又是尷尬又是竊喜。尷尬的是,胖子當着那麼人的面,一點都不給他面子,雖然他不是體制內的人,但是以他的名氣,在濱海還是有許多人給他面子滴,不料卻在這個偏遠的小縣城遭受冷落;竊喜的是胖子剛剛擦了他的臉,手上肯定油膩不少,幸好他拒絕與自己握手,不然他手上的油膩粘到自己手上,估計用半條香皂都洗不乾淨自己的手。
“誤會個屁啊?”胖子臉上的贅肉隨着他開口說話而顫動。
“公然在警察局裡襲警,你們眼裡還有王法嗎?啊!你們簡直是無法無天了!上,統統給我拿下!”胖子警察怒喝,一揮手,身後的警察就向馬義他們撲上去。黃斌急得張開雙手,想攔住他們:“別動手,我是律師,我們之間確實有誤會!”可是沒有人聽他的話,一個警察抓住他的手腕,另一隻手一晃,一副手拷就將他拷住了,整個動作乾淨利落,絕不拖泥帶水。
黃斌看着自己眨眼就被拷上的雙手,顧不上斯文,大喊大叫:“你們憑什麼拷我?我是律師,你們是濫手職權,我要控告你們!”
“啪”一聲巨響,一記響亮的耳光迴應他的抗議。黃斌頓時目瞪口呆,他心裡一陣茫然,他恍惚中發現,原來法律條文在暴力面前居然是那麼軟弱無力。
馬義仍然站着,巋然不動。米莉莉則拉開架式,準備迎接戰鬥。
最要憐的是田小倩,她性格懦弱,膽小怕事,如果不是爲了哥哥,她這輩子都不想到這裡來,她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警察凶神惡煞般向自己撲來,所以她頓時嚇哭了,一邊哭,一邊胡亂揮舞着雙手,大喊大叫:“別抓我,別抓我,我是好人……”
可是沒有人憐憫她,一個瘦高個的警察伸手想揪她頭髮,然後將她制服。但是他的手剛伸去,就被另一隻手死死掐住手腕。
“女人你也打麼?”
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循聲看去,一雙冰冷的眼睛正注視着自己,那眼光居然讓他莫名其妙地心頭髮悚。正是這個擁有可怕眼光的人,他的手正扣住自己的手腕,猶如老虎鉗一樣力道無窮,結果是越掙扎越緊。
“你想幹嘛?我是警……警察……”他強忍着心中恐懼,想警告馬義不能打他,不然後果會很嚴重,但是當他看到臉腫得象豬頭一樣的林文光,他果斷地閉嘴了。因爲林文光是隊長,人家都敢下手,而自己只是一個普通警員,他打自己還不是象玩兒一樣?
老話說,識時務者爲俊傑。俊傑他是不敢當了,只要不受皮肉之苦就行。
“疼……疼……”他立馬喊疼,希望因爲自己裝孫子服軟,馬義就會放過他。馬義果然如他所願,鬆開手,瘦高個警察收回手一看,手腕又紅又腫,就好象剛被烙鐵燒過一般,火辣辣地疼,他趕緊往手腕上抹口水,然後嘬嘴不停地吹涼氣。
對手太強悍了。其他人立即面面相覷,猶豫着不敢再上前。
於是雙方進入僵持狀態。
米莉莉趁機將田小倩拉到自己身邊,不停地安慰她,黃斌則手忙腳亂地爲自己整理儀容。整理完畢後,他拿出自己的工作證和名片,雙手遞給胖子警察,然後畢恭畢敬地說道:“領導你好,我是濱海市國際律師事務所的黃斌律師。”
胖子警察接過工作證和名片,隨意看了一眼就甩手丟回給黃斌,然後揮揮手,蠻橫地說道:“濱海與我這裡挨不着邊,我也不需要律師,你趕緊哪涼快滾哪去!”
黃斌嘆了口氣,老話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鑾西雖然不至於是窮山惡水,但是在搞旅遊開發前,這裡交通不便,環境閉塞,出幾個野蠻、愚昧的當權者,也不足爲奇。只是這裡的人不合作,自己可能要辜負長孫族長所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