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幾乎所有身份不俗、又或是實力超凡之輩,都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了歐皇。
不少人爲這樣的境況驚喜萬分,渾然沒意識到這是大難臨頭的前兆。
北海冰宮有紫氣東來,七色瑞彩如瀑布垂落,竟然有一面鏡子從試煉之地飛了出來。寒鎮北看到那面鏡子的時候,激動得渾身都在直哆嗦:“萬物幻心鏡!是萬聖天尊親手煉製,老祖宗留下的萬物幻心鏡啊!”
天魔神宮,林鯤鵬陷入了玄之又玄的頓悟之中,一舉突破到洞虛中期。對比他曾經艱難步入洞虛初期的光景,簡直讓他有種被驚喜砸暈的感覺。
幸福來得太突然,簡直是猝不及防。
而在雲滇省,龍家家主做了個夢。在夢裡他去到了一處神秘之地,開啓了地下世界潛藏的小天地,而後便被眼前的景象徹底震撼。
無數東方神龍的骸骨堆積、大量的天材地寶存留、一道道龍魂凝視着他,有着源自於靈魂和血脈的呼喚。
龍澤元醒來之後,當即便近乎瘋狂。他鞋都沒穿,直接便風風火火地衝出了門:“龍我雷,現在跟我出去一趟,快!”
龍我雷正在暗自憤恨,見到這一幕頓時開口道:“爹,你發什麼神經?姚家找到了一處舜帝留下的機緣,這下連姚至誠都不同意我和姚心怡的婚事了,我們現在去找姚家有意義嗎?”
他心中簡直在瘋狂罵娘。姚心怡那個賤人,一心喜歡萬聖天尊林飛,也不知道別人根本對她沒意思嗎?老子龍家有權有勢、又有龍族血脈,靈氣復甦後更是一路強勢崛起,到底哪點配不上你了?
再說蓉城的事情鬧得如此轟動,林飛退避兩個洞虛妖物的事早就沸沸揚揚,根本不再是那個至高無上的強者了啊!
“糊塗!”龍澤元難掩激動之色,當即瞪眼道,“誰跟你說我要去姚家了?我剛纔應當是受了老祖宗託夢,找到了傳說中的龍淵啊!”
龍我雷猛地一驚:“龍淵?就是傳說中與鳳巢對應的龍族聖地,龍淵?!”
眼見龍澤元點頭,他頓時“噌”的一聲站了起來:“爹,那還等什麼?我們走吧!”
很快,兩人便順着龍澤元夢中的記憶,一路來到了一處偏僻的郊外。憑藉着龍家血脈,竟然真的開啓了一處小天地,瞬間被神光吞沒。
兩人只覺眼前場景飛速變幻,再回過神來之時,便已然見得了龍淵!
兩側有無數巨龍骸骨盤踞,形成了兩座宏大壯闊的龍骨之上,其中便是霧濛濛的深淵。有許多自龍血龍肉中生長而出的靈藥,在霧靄中散發着光芒。
更有一條條虛幻的龍魂,黑龍、白龍、紅龍等不一而足,在天空中飛翔着。整片空間中似有無數龍吟之聲響起,充斥無盡的威嚴氣息,震撼人心。
“哈哈哈!龍淵,竟然真的是龍淵啊!”龍我雷過於年輕,不夠穩重,當即便激動得又哭又笑,狀若瘋癲。
不至於像范進中舉那麼誇張,但也像極了死窮鬼中了千萬大獎。
龍澤元雖然老成一些,但也是激動得渾身都在哆嗦,眼眶都紅了:“我兒,你聽過這麼一句話嗎?*******,一遇風雲便化龍!”
“還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啊!我龍家崛起屹立於天地是必然之事,哈哈哈,姚家?舜帝后人?這算個屁!現在姚心怡對你愛答不理,以後就再也高攀不起了!”
這樣難得而罕見的造化機遇,突然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涌現在地球各個地方。好笑的是,這般將氣運一茬收割耗費帶來的繁榮假象,卻讓不少人自以爲天命在身,成了有大氣運的存在,必當傲視天下。
其中受到惠澤最大的,自然還是諾亞。
這傢伙收的幾個小弟都不簡單,動輒便是某神國、某魔土的人間行走使者。有趣的是,其中還有一個哈迪斯的人間使者。
或許他們不夠強大,但一個個背景都極爲深厚,動輒便牽扯到一個高位神甚至主神!
如果說這都是潛在的底蘊,那麼諾亞現如今面對的,便是真正的大氣運了。
音霜彤,有着聖人重瞳的盲女!
諾亞一度想將她的眼珠子挖出來,並以她的精血完美移植到自身。但他自認並非殘忍之人,所以他在和音霜彤講道理。
“大劫將至,我知道這樣的犧牲對你不公平,我的想法也是在道德綁架。可是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你難道忍心看到人族生靈塗炭?”
“你這麼多師弟師妹、門中還有愛護你的長老和宗主,你忍心看着她們死在你眼前?到那時血流成河,天空都將被血色籠罩,天地間每一處都有亡魂的悲鳴哭泣,你於心何忍?”諾亞神色凝重,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音霜彤臉色有些蒼白,顯露出了掙扎之色。
然而嵇雪卻聽不下去了,當即便冷笑了一聲,反問道:“那既然是要犧牲才能拯救大局,爲什麼犧牲的人非得是霜彤,不能是你?”
諾亞還沒說話,他旁邊的一個信徒便站了出來,怒目呵斥道:“大膽!諾亞聖人乃是天命所歸,真正的救世主,你怎敢放言讓他犧牲?”
他的話音落下,緊跟着又有個女信徒怒聲道:“對!諾亞聖人明明可以一巴掌毀掉你們整個宗門,用強完成這件事。現在他跟你們好言相勸,你們竟然還敢出言不遜?簡直不識好歹,我非要——”
諾亞目光凜然,呵斥道:“蘇珊!”
這個叫蘇珊的女子頓時不開口了,只是別過頭去,悶悶不樂地冷哼了一聲。
諾亞深深看了音霜彤一眼,一手撫胸,單膝跪下,誠懇道:“還請姑娘看在天下蒼生的份上,爲大義獻身。”
緊跟着,便是無數信徒振臂高呼,充斥着瘋狂和躁動。
“獻身!獻身!獻身!”
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大,自山腳響徹整個音宗。
音霜彤深吸了一口氣,摘下了矇眼白布。
她咬了咬嘴脣,顫聲道:“先生,會很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