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白光一閃即逝,瞬間鑽入到了陸辰的眉心當中。
殊不知,這一刻,在陸辰的識海里,卻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
萬丈高山平地而起,日落日出不斷變換!
陸辰感覺自己的意識化作了一滴塵埃,飄蕩在這方天地當中,如同無盡大海當中的一顆沙粒,只能隨波逐流。
身形不斷的在虛空中飄蕩,不能自已!
陸辰望着日復一日不斷變換的景象,山川湖泊盡顯而出,平地而起的山脊不斷的拔高,緊接着,伴隨着時光的流逝,又會有更多的山川湖泊顯現。
原先的山脊開始塌陷,湖泊開始乾涸,唯有這頭頂的一方日月,在不知道多少個輪迴之後,仍舊是照常升起與降落,日夜更替,已然成了天地的法則。
而與此同時,陸辰這顆飄蕩在空間中的沙粒亦是從湖泊流入山川,從山川之頂聳入萬丈天際。
這一刻,陸辰頓時感覺自己手可摘一方日月,腳下踏着無盡大地,山川湖泊皆是飄渺如同芥子,視線所及之處,皆在其掌控當中。
與此同時,當輪迴再衍,這天際,忽然是生出了一抹如同血色一般的殘陽。
殘陽斜下而生,距離陸辰越來越近,另一頭,一輪皓月從天邊升起。
陸辰擡起雙臂,這日月二曜,頓時落在了陸辰的雙掌當中。
而僅僅只是在這一剎那間,天際血色乍現,昏黃的餘暉刺入陸辰的雙眼。
斜陽湮滅,皓月當空,陸辰恢復意識之時,只感覺自己又成了虛空當中的一顆沙粒,依舊是那般的微不足道。
轟!
識海波瀾四起,仿若魂歸體內,陸辰的意識重新歸於本體,黑色的劍眉一擡,兩道凌厲的精芒便是自其睜開的雙眼中瞬間爆射而出。
精芒持續了數個呼吸,這才逐漸伴隨着陸辰平緩的胸腔退回了眼眸當中。
“感覺怎麼樣?小傢伙!”
墨邪的話音再度在陸辰的耳邊響起,目光斜視之時,長椅之時,墨邪睜着一雙略顯疲憊的目光盯着陸辰看來,眼底卻是帶着一絲好奇之色。
“多謝前輩!”
陸辰張開口時,話音如同是從喉嚨中硬生生的擠出來的一般,透着一股刺耳的沙啞,不過這一聲感激之語,卻是字字發自陸辰肺腑。
陸辰如何不明白,方纔自己所感悟之景,乃是墨邪灌注到自己識海中的一道感悟傳承。
這種感悟,可謂是大能者最爲珍貴的修煉印記,其價值,更堪比天階功法。
“說說吧!現在的你,可否還有自信,追逐那虛無縹緲的永生大道?”
墨邪並未在意陸辰的感激,目光仍舊是端詳陸辰而來,對於陸辰即將道出的答案,他顯得有些在意。
嘴角一抿,陸辰自然是明白墨邪心中所想,眼角的餘光看着窗外最後一絲殘陽傾泄,張口之時,斬釘截鐵:
“朝聞道,夕死足矣!”
“哈哈!好一個夕死足矣!真是妙極!妙極!沒有想到,我一個活了幾千年的老傢伙,竟然還不如你這麼一個小娃娃看得透徹!”
墨邪仰躺在長椅之上,目光從陸辰的身上移轉開來,落到了房間門外,仿似凝視着無盡虛空一般的深邃,一張老臉之上,此時竟然是透着幾分釋然的大笑,笑聲爽朗,宛如是個孩童。
“不愧是這一屆的護界者,祖地能出你這麼一個後輩,倒也不算沒落!”
笑聲收起,墨邪拂袖站起身子,一頭白髮垂在腦後,卻是透着幾分與之前不同的張揚之色,之前陸辰所見的那一絲遲暮之感,此刻在墨邪的那張臉上,亦是一掃而空,昔日的邪帝,終於是恢復了幾分風采。
不過讓陸辰震驚的是,墨邪之後開口說出的這一番話。
站在原地,陸辰的身子亦是止不住的顫抖了一刻,目光直直的瞪着墨邪而去,眼底一絲戒備卻是深藏於其中。
此人,是怎麼知道自己來自祖地?
“不用驚訝!在你進入生死陣之時,老夫便窺破了你的記憶,你那點微薄的靈魂力量,在我面前,還算不上什麼。”
話音一頓,陸辰那一雙黑色的瞳孔瞬間便是劇烈的收縮了一番,只見得身前一連串的幻影出現,一隻大手,便是拍在了自己的肩頭。
“不用擔心老夫會害你!”
努了努嘴,墨邪對着陸辰笑着聳了聳肩頭,露出了一臉無害的表情,自顧自的是坐到了圓桌旁的木椅之上,擡起桌上的茶壺,便是倒滿了兩杯清茶。
“來坐下說吧!也差不多是時候談點正事了!可別讓你那幫朋友在上面等急了!”
墨邪將其中一杯茶推到了桌前,衝着陸辰招了招手,便示意道。
“正事?”
此刻倒是讓陸辰有些疑惑了,從一開始見到墨邪的那一刻起,陸辰便是知道這所謂的墨邪傳承一事估計是泡湯了。
那還有什麼是正事?
此刻聽到墨邪此話,陸辰不禁是想到了葬魂島上的危機,若是有墨邪出手,想來衆人若是想離開葬魂島,定也是輕而易舉之事了。
可是,該如何讓墨邪出手幫助自己呢?
想到此處,陸辰頓時是面露一副恭敬笑意,走到了墨邪的身前,一屁股坐下,端起茶杯便是謙卑有禮的隔空敬了一個。
“臭小子,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見到陸辰臉上突然的表情變換,墨邪一張老臉之上,不禁也是露出一絲笑罵之色道。
“這葬魂島附近,可是佈滿了空間亂流,堪比域外星空,就算是元嬰高手渡過,也得是小心翼翼!”
墨邪擡起自己桌前的茶杯,輕啜了一口,眼角的餘光偷偷的瞄着陸辰臉上的表情變換。
果然,在聽到墨邪此話之後,陸辰臉上的表情不禁是添了幾分凝重之色。
葬魂島之外的空間,陸辰亦是挨地查看過,的確是和墨邪所說的情況一樣,無數的空間裂縫密佈其中,從空間裂縫中刮出來的空間亂流,就算是以陸辰半靈體的肉身之力,亦是撐不過盞茶的時間,更不要妄談橫渡出葬魂島的範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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