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損我人族氣運,也不能讓魔族的計謀得逞!”
在少年消失之後,白袍老者怒喝一聲,一雙老眼當中充斥着一股決然,身形徑直是沖天而起,升到了萬丈高空當中。
俯視着下方零零散散,所剩不多的道門弟子的身影,白袍老者凌空虛渡在高空當中,緊閉着眼睛,深深地嘆息了一下,兩行渾濁的清淚,便是不由自主的順着眼角,往外流出,其身體,亦是瞬間蒼老了下去。
而手中的血紅色長劍,卻是在此刻爆發出一股驚人的紅芒。
紅芒暴漲而出,一股攝人的殺意向着四方迸射,而此刻,在道門中,每一個道門弟子的屍體之上,一股無形的氣息透體而出,盡皆是朝着高空中升騰而去。
氣勢越發的鼎盛,甚至強到了足以一劍破開天地的地步,白袍老者一步一步,朝着前方黑色的魔族大軍走去。
“吾道爲正,則殺戮爲正!”
虛空之中,陸辰在耳邊,只聽得一道悠悠蒼老之聲傳來,聲音之中,透着一股莊嚴與沉重,不過,更多的,卻是帶着一股憤恨與決然。
當白袍老者提着手中的血紅色長劍衝進無數魔族大軍當中之時,陣陣淒厲的慘叫之聲驟然爆發而出,如同洪水猛獸般的魔族大軍,此刻在一道道萬丈血紅劍芒之下,竟然是潰不成軍,盡皆被斬殺殆盡。
陸辰怔怔的站在不遠處,似乎是習慣了眼前場景的變幻,感受着身旁之人身體上漸漸逝去的生氣,陸辰這才猛然驚覺,扭頭一看之時,原本精神奕奕的白袍老者,此刻竟然一臉的灰敗之色。
“前輩……你!”
陸辰就欲朝前扶住其就欲**的身形,卻不料白袍老者淡淡一笑,伸出另一隻手,阻止了陸辰的動作。
一手搭在陸辰的肩頭,白袍老者單手朝着虛空中一揮,眼前的景物又是一陣扭曲,隨後過了半晌,這才逐漸的清晰起來。
此刻,陸辰也是終於意識到了白袍老者的力量,正在流失!
“就憑你魔族也妄想染指祖地,簡直是癡人做夢!”
虛空中,一身染血的白袍老者手持一柄血紅長劍,氣勢沖天,化作實質一般的血色光芒將大半個虛空都遮掩了起來。
“祖地?哈哈!現在的祖地還有修真者嗎?不過我倒是小瞧了你們這方位面,竟然還有你這樣以武入道的強者……可惜呀!若是你真的是踏入到了元嬰之境,說不定我還怕你三分!一個沒有經過天劫洗禮的武者,又豈能擋我魔族大軍的步伐!”
輕咳一聲之後,似乎受了些輕傷,一個身穿暗黑鎧甲,身披黑色披風,手持一方三叉戰戟的中年男子站在白袍老者的身前,一頭詭異的白髮隨風四散,狹長的雙眼中,竟然是露出了一雙血紅色的瞳孔。
“給我死來!”
一道詭異的黑芒包裹住了白髮男子手中的三叉戰戟,大喝一聲之下,一股磅礴的煞氣如同高山泄洪一般,直直的朝着不遠處的白袍老者襲去。
“咳咳!”
前胸略有些塌陷,白袍老者此刻的狀態亦是極差,一雙老眼中閃過一絲決斷之色,旋即雙手快速的扣住劍柄,嘴中唸唸有詞,長劍陡然化作一道血刃,劍鋒從掌心中劃過,一道鮮血頓時濺射而出,懸浮在了白袍老者的眼前。
“以吾之血,開啓傳承守護!八方誅滅靈陣……啓!”
血紅色的長劍頓時從白袍老者的手中竄出,一閃即逝,旋即這方天地之間,頓時是被萬丈紅芒掩住,紅芒越發的強盛,最終是徹底的將整片空間給封死了起來。
“獻祭!”
當一道血紅色的光芒包裹住白袍老者的身體之後,如同翻騰的血浪一般,虛空當中,只聽得一陣悲憤的嘆息之聲,悠遠傳出。
“不!怎麼可能!這是什麼力量?”
身處在一片紅芒血海當中,白髮男子臉上的表情顯得是異常的震驚,身上的暗黑鎧甲上佈滿了瘡痍,當血海漫過其半個身子的時候,白髮男子的雙眼之中,終於是露出了一絲恐懼與劇烈的痛苦。
“啊!小小人族,竟然敢滅我魔身!哼!如此不計消耗,我看你這方位面遲早會衰敗下去,到時候,就是我魔族鐵蹄,再踏之時!”
怒吼一聲,聲音中帶着十足的痛楚之意,白髮男子此刻已然是化作了一個黑色的小人,徑直是散發着駭人的煞氣,一頭衝進了身後一處空間裂縫當中,消失在了這片虛空當中。
而就在白髮男子消失之後,漫天的血海亦是消失不見,道門所在的這方空間,再度恢復了平靜。
不過,陸辰卻是驚訝的感覺得到,方纔濃郁的靈氣,竟然是硬生生的銳減了七成之多,這樣一來,人類武者的修煉進度,怎能不慢?
“這八方誅滅靈陣雖強,但是所要付出的代價,自然是不會小,要想保全人族一脈,此法,也是當時我能夠想到的唯一辦法了!”
聲音越發的虛弱,陸辰甚至能夠感受得到身旁之人急促的喘息之聲。
“前輩!你沒事吧!”
陸辰急忙是轉身想要扶住身旁的白袍老者,不過當其目光見到此刻白袍老者的身體之時,卻是帶着幾分不忍的愣在了原地。
身形佝僂,一頭銀白的頭髮竟然是泛着枯黃之色,原本僅僅只是有些蒼白的臉色,此刻已是充斥着一股病態的煞白,顴骨突出,瘦骨嶙峋,正是如同一個病入膏肓的臨死之人一般。
“還叫我前輩!”
白袍老者笑着搖了搖頭。
一連說出這麼多話,白袍老者的鼻息亦是急促了許多,目光注視着陸辰,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陸辰眼中沒有閃過一絲猶豫,甚至帶着一抹感激與崇敬。
“祖師!”
重重的行了一個劍禮,陸辰臉上的表情亦是帶着一絲自豪與激動,事到如今,他哪裡還猜不到對方的身份,正是道門第一代祖師,風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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