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諸葛若蘭一眼,吳錚從冰封的狀態中甦醒過來,他總算明白了自己到底忽視的是什麼。
這妮子身上根本不像是其他異能者,或是普通超凡生命那樣屬於冰一類的能力。
她身上之所以會出現寒冰,那是因爲諸葛若蘭體內有股至陰的力量,這妮子不應該是寒冰,而是單純的陰氣!
當然,這個陰氣並不是恐怖小說裡的那種陰氣,而是陰陽兩極的那種陰氣。
就好比一件事的正反面,有陰必有陽。
“雖然不知道誰是屬於陽的那一部分,可有諸葛若蘭這妮子幫忙,打開遺蹟簡直是輕輕鬆鬆。”吳錚興奮地說着,眼前的迷霧也被掀開。
一切的後手和安排彷彿在這一刻全部清晰起來,龍轅除了因爲吳錚自身的力量和品行之外,也看重了他身邊的幾個女人。
那句不愧是大氣運者真不是說說而已。
想到就做。
吳錚帶着維克托莉亞和蘇婉清給諸葛若蘭她們發了個消息後掉頭就往遺蹟的方向進發,隔了這麼長時間之後天知道龍轅還能再頂多久。
若是他和吳錚兩個人一起獲得劍君傳承,那麼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龍隊,等我。”
任由腥鹹的海風吹拂在臉上,吳錚一路油門踩到底,朝南妃陵衝過去。
……
他們不知道,現在的南妃陵中,平靜下卻潛藏着一種令人壓抑的瘋狂,龍轅這兩個字已經變成了禁.忌。
“主教大人,那個……那個瘋子已經追殺我們五天五夜了,教士們有些……害怕。”一個戴着小圓頂帽的教廷傳教士朝臉色鐵青的巴蒂斯特彙報道。
此時一身紅袍的紅衣大主教也沒有了剛進入遺蹟時的那份從容和體面,用黃金繡成的紅袍早就破爛不堪,上面佈滿了燒焦的痕跡以及骯髒的泥點。
他身邊的羅卡迪奧也沒心思嘲諷自己的老對手,畢竟剩下的血族狀況更慘,每次面對龍轅那個恐怖的傢伙,都是血族這邊的人變身頂上去,教廷的人只是在後面遠程攻擊。
羅卡迪奧惡狠狠地把右手斷指上殘留的劍氣消融乾淨後,怒道:“那個混蛋,自己相死就算了,竟然還要拉着我們一起下地獄,簡直就是罪不可恕!”
當時龍轅的氣息和力量暴漲,誰都清楚那柄太阿劍裡蘊含的力量確實強大,可還沒有能讓前者隨意駕馭的地步。
想要控制這麼強的力量,本身也要有相應的力量做支撐,這是不變的定律。
“他已經快要油盡燈枯了,我們只要躲藏一段時間人,讓奧丁之子拖延龍轅,最後他身上的秘密是我們的,而且那柄劍……也是我們的!”李天豪在旁邊氣喘吁吁地說道。
他沒想到原本十拿九穩的計劃竟然會出這種幺蛾子,大家都知道龍轅很有可能有底牌,誰能想到這底牌竟然這麼給力。
折損了南洋巫師一脈,加上獵魔人的臨陣變卦,這些累積在一起都讓李天豪鬱悶不已。
‘都是那個女人。’
李天豪心頭浮現出白焱的身影,他想了想從地上站起來道:“大家既然都在遺蹟裡,現在要考慮的主要是怎麼活下去就夠了,遺蹟裡的兇險還沒有探查清楚,希望……”
他話還沒說完,鬱鬱蔥蔥的南妃陵中發出一陣巨大的轟鳴,青翠的藤蔓像是被打了興奮劑,不斷地瘋狂生長起來,連帶着草地也在幾分鐘內便沒過了衆人的腰間。
每一株植物像是發瘋了一樣,都在瘋狂地生長,同時朝着遺蹟中心的位置匯聚。
“轟隆——”
又是一聲巨響,不過這次的震顫要比上一波更加輕微,地面沒有任何晃動上空卻傳來一聲呼喊。
“龍老大!我們——來了!”
吳錚的聲音響徹天際,聲音中帶着自信和鋒芒畢露的銳氣,傳到李天豪的耳朵裡卻變成了挑釁。
“這個混蛋也進來了啊……還真是正好讓我也能活動活動呢。”李天豪身上沒有能量波動,卻就是有種讓巴蒂斯特和羅卡迪奧顫慄的殺意。
那種感覺就像是曾經自己還是個弱者的時候遇到了生物鏈頂端的高手一樣,那種面對高等級超凡生命的無力,又重新回到了他們的身上。
同一時間,背靠一株大樹休息的龍轅聽到吳錚的聲音先是微微一愣,隨即皺起眉頭。
他撐着手邊插在地上的太阿,看向聲音來的方向,“胡鬧。”
嘴裡雖然責怪,龍轅的臉上卻多了幾分笑意。
沒人是天生的英雄,也沒人生來偉大,大家都只是肉.體凡胎的普通人而已。
吳錚的行爲或許很任性,明知道這裡是個局還要帶着人一頭莽進來,可當初他龍轅喜歡的不就是這份真誠和勇氣嗎?
‘嘩啦——’
頭頂的樹葉沙沙作響,龍轅周圍的樹木卻全都枯黃萎縮,幾片枯葉順着微風被輕輕吹落,讓人有種同時置身秋天和盛夏的錯覺。
“抱歉了,只有這樣我才能儘可能堅持下去啊。”龍轅額頭上的皮膚多了許多褶皺,雙鬢和中間髮際線也變成了純白的銀絲。
他本人卻沒有在意這些,哪怕是牽動了舊傷他也沒有皺過眉頭,身子仍然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劍朝着吳錚相反的方向一路衝過去。
在他離開的地方,樹幹上刻着一行字。
‘你我雖然不是同門師兄弟,卻一脈相承,我,龍轅代表劍門劍君一道,認同你。’
沒有經過太長時間,吳錚帶着維克托莉亞和蘇婉清二女到了龍轅停留的地方。
“這個龍老大……”
吳錚輕輕撫.摸過劍氣縱橫的樹幹,他咬着牙淚水卻在眼眶裡打轉。
對方走就是不希望他們跟上去,否則鋪路就變的沒有任何意義,龍轅戰死的願望也沒法達成。
他有自己的選擇,也有自己的想法,吳錚無法改變。
“龍隊長還很是奇怪,要是多一個幫手他肯定能更加輕鬆的。”維克托莉亞納悶地說道。
旁邊的蘇婉清沒吭聲,顯然也是這個想法,好不容易進來之後什麼忙都幫不上,實在有點打擊人。
吳錚卻忽然搖頭,臉上掛着眼淚笑道:“他是不願意就這麼平凡地過完一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