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文遠用了近乎於洗劫的方式偷走李木那麼多寶貝,那可都是他的家底啊!既然他敢親自出現尋找李木的住處,說不定還是親自動手洗劫他,那就說明他沒有把李木放在眼裡,而玉簡和環首刀是勢在必得之物。
估計順手拿走丹藥和彼岸花,也是因爲藥瓶和錦盒看着也是古物,李木只希望對方沒有把花瓣和丹藥扔了,做出偷櫝扔珠的蠢事。
李木身爲金丹修士,神識延綿籠罩十里八里地不是問題,可是那麼做對法力的消耗很大。所以他選擇在文墨軒附近的小茶樓裡窺視,這裡離得近,擴散神識對法力的消耗可以忽略不計,就算坐上一整天都無所謂。
只要茶館活計不來攆他。
他從上午九點一直坐到下午兩點,中午就在茶樓吃了些簡單的飯菜。
剛剛過兩點不久,章文遠引着兩個馬仔出現了。
章文遠春風滿面,腦後的鬼臉似乎都咧開嘴獰笑起來,他走路時每邁出一步,那腳後跟擡得都能踢到身後人的膝蓋,走着走着似乎都要甩着腿蹦躂。
文墨軒的活計有眼色,見老闆出現立馬給他開門,同時露出得體的微笑口稱老闆您好。
章文遠用鼻子看人,點點頭算是迴應了人家。
“打算買那把刀的老闆來了沒有?”
“還沒,他之前打電話過來說可能要晚一會兒,他的車堵在卡子門了。”
章文遠又點頭,那架勢不像是老闆,而像是舊社會的大地主,渾然把自己當成了使喚人的老爺。
他身後跟着的兩人都是生面孔,李木沒有見過。
想想也是,參與過上次打架鬥毆的人都是衙門的重點觀察對象,他怎麼可能還帶在身邊。誤傷死者的麻子臉最終成爲了殺人兇手,醫院監控的可疑人員沒有查出來,結果自然是麻子臉背了黑鍋。
“章哥,狗子那小子最近跳的很厲害,覺得您沒給他賞賜是虧待了他,這兩天老在兄弟面前說您的壞話。”
章文遠聞言笑罵道,“不知天高地厚的狗東西,就見狼吃肉沒見狼捱揍,我們這次摺進去兩個兄弟,還不都是因爲這破事。”
兩個兄弟一個是死去的倒黴蛋,一個是蹲了苦窯的麻子臉。
可是到最後,吃肉的是章文遠,捱揍的卻不是他。手下人都心知肚明但是沒一人敢說出口,甚至還要賣了狗子來博得章的好感。
章文遠笑罵狗子不是東西,心裡卻在想這小子的確給他帶來好大一筆財富。與環首刀相比,那些玉石玉瓶便算不上什麼了,因爲玉瓶都是現代工藝品,雖然做工精巧卻不值什麼錢。
魚蛋拿到玉瓶之後,盯着瓶底的‘觀海居’三字想了半天也沒想到這是哪個朝代的東西。
想着想着,章文遠臉上的笑意便隱去。那瓶子裡還有奇怪的藥丸子,他們不知道那是什麼藥,只覺得很香,有嘗一嘗味道的慾望。
章文遠是沒敢吃,也沒讓手下嘗試。他把玉瓶和錦盒都放在自己的住處,錦盒裡的花瓣也是個稀罕物件,看着水嫩嫩的似乎一捏就碎,可是無論他怎麼撕扯,花瓣都沒有半分損壞。
他暫時只把環首刀和玉石放在了店裡售賣。
李木的神識在店裡掃了兩遍,才驚訝的在廁所旁邊一間密室找到了環首刀,這間密室設計的十分巧妙。簡直就和電視上演的一樣,一拉旁邊的花瓶,門就掀開了。
光是這扇門造價就不菲,章文遠也還真捨得。
李木又從下午坐到了晚上,靜等章文遠和客戶談完買賣,拿了環首刀給客戶看過之後,對方當即決定,明天來此地交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章文遠送走客戶又在店裡作威作福好一陣,趁着店裡沒有別人,他還佔了女夥計的便宜。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那夥計整天搔首弄姿,生怕老闆看不見她,不吃她吃誰。
再等一個多鐘頭,章文遠終於離了店,鑽進他那輛寶馬絕塵而去。
他在娛樂場所和狐朋狗友吃喝玩樂到深夜,直到街上都沒了行人也沒了車輛,條條大路都空空蕩蕩的纔回家去。
章文遠作別朋友,從娛樂會所附近的小路穿過這片街區,小路沒有路燈,黑燈瞎火的也沒個人。他邊走邊晃悠,嘴裡還哼着類似於十八摸的小調。
說實話李木還真挺佩服他這點,喝醉了酒絕不開車,堅持徒步走回家。
看他晃晃悠悠搖頭晃腦的模樣,要是給他換上黑綢小褂白襯衫,腰裡再彆着駁殼槍,活脫脫就是漢奸。
小路不是巷子,只是一條在老城區的內部的窄路,從旁邊的廣場公園穿過去便是燈火通明的大路。
這條路他走了無數次,熟得很,別說天黑了,就算是讓他閉着眼睛走都能走到家!
從娛樂會所到家應該是十分鐘的腳程,喝醉了酒也不超過十五分鐘。
可是今天怎地走到現在還沒到家?記憶中那根路燈怎麼還沒走到?
章文遠睜開朦朧醉眼,定睛凝望遠處唯一亮着昏黃燈光的路燈。他正準備邁步再走,忽然轉過很跑去牆根,解開褲帶對着牆根開閘泄洪。
好長一泡黃湯,腥臊臭氣氣味燻人,明早在這做生意的小攤販指定得罵娘。
他一激靈抖抖那活兒,身心都舒暢。撒了尿酒勁也去了點,他發現自己迷迷糊糊已經走到了半路,前面不遠就是該轉彎的路燈。
章文遠邁出兩步去,平地忽然起了狂風,風捲沙塵迷了他的眼,他扭過臉躲避風沙的侵襲,同時穩步往前走動。
待這陣怪風停下,章文遠長舒一口氣睜開了眼,環顧四周登時驚出了一聲冷汗!
他在原地沒動!走了半天仍在原地,甚至站在這還能聞到牆角那泡尿的騷氣!
章文遠愣了片刻又是一哆嗦,幾乎和打哆嗦是同時發生的事,他彎腰低頭好似把脖子縮進了胸腔裡。整個人縮成了蝦米,正巧他今天穿的又是那紅色的T恤,看起來更像麻小。
李木在暗處笑出了聲,還以爲這傢伙膽子多大呢,在腦後紋個夜叉彷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漢,沒想到一陣風就能把他嚇成慫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