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滄海早已經被眼前一系列的變故看得目瞪口呆了,完了,飛哥成殺人犯了,自己也跑不了拉,他可不知道,當楚雲飛看到沒殺一人,就控制住場面的時候,心裡就已經決定,和平解決這件事了。
和平解決並不是難事,難的是,怎樣才能防止對方找後帳,更確切點說,是怎樣防止對方找廖家的後帳。
找自己的後帳,楚雲飛不怕,這種事對他來說,更像是一種發財的捷徑,但是,要是自己的朋友牽扯到裡面,那就不是什麼讓人愉快的事了。
今天的場面,還不夠大,蟲子終究是小看了他,準備得也不是很充分,不過,如果有那麼一天,朋友真的被刀架到脖子上的時候,那可真的是很讓人難受的。
當然,遇到那種情況,楚雲飛絕對不會像那些垃圾電影或者電視劇裡面的白癡主角一般,乖乖地放下武器任人蹂躪,他多半會選擇無視對方的威脅,直接開打,哪怕被威脅的,是他的母親。
對死者最好的祭品,是那些殘害過他們的兇手的性命,而不放棄武器和鬥爭,纔有可能最大限度地安慰死者。
可話雖然這麼說,想也可以這麼想,但讓朋友因此而魂飛魄散,並不會讓人身心暢快,所以,有些苗頭,還是扼殺在搖籃裡比較好。
廖滄海很聰明,這點,楚雲飛知道。
確實,廖滄海真的很聰明,楚雲飛一碰他,他馬上就反應了過來,飛哥剛纔,並不是良心發現,才口氣變軟的,飛哥是要給自己一個機會,賣人情的機會。
要是沒這輕輕一碰,廖滄海還真的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爲對方求情,眼前的飛哥,似乎是處於暴走狀態的,而且人家還是爲了自家的事,就算是自己不忍心看着人被活埋,但要勸阻,好象也不太合適,反正這些社會渣滓,死一個少一個。
可這麼一來,他這“共犯嫌疑”的帽子就算戴上了,正左右爲難沒個理會處,還好,飛哥並不是真正的喪失了理智,這不?馬上給了自己一個機會。
“我說,飛哥,算了吧,放他們一馬好了,反正我和曉雲也沒什麼大事,不行的話,隨便讓他們陪上幾萬算了。”
他這話,說得滿順溜的,有前例的嘛,有飛哥在,挨頓打,討要點辛苦費,原本也是應該的,反正他也沒打算獨吞,不但不獨吞,飛哥那裡必須還要拿大頭纔對。
他這裡一說話,那邊埋人的馬上就停了手了,人家捱打的都出頭了,這個煞星,多少是要給點面子的吧?要知道,這場衝突,可就是因爲這被害人引發的。
他們這裡一停手,蟲子和張二管子的叫聲又大了起來,這次,他們意識到了,其實,在現場,還有別的可以挽救他們性命的人,於是馬上就換了求救對象,目標,自然是廖家兄妹。
這其間,又以張二管子的求救最爲有特色,“我的小姑奶奶,小姑奶奶啊,你幫忙給說句話吧,要不是我攔着,你早讓人‘辦’了啊~~~”
這話,說得廖曉雲是又氣又惱,做爲一個少女,遇到這種事情,已經是夠倒黴的了,居然還有人沒命地喊着“辦”啊“不辦”啊什麼的,就算有心求情,這種場面,她也實在是臊得張不開嘴。
蟲子作爲好色之徒,這樣的話,已經是不配說了,但他有別的突破點,“錢!我有錢!有錢!!!那位兄弟,我有眼無珠,得罪了,不過,錢不是問題啊,萬事好商量,兄弟你開個價碼啊。”
看到衆人的眼光都衝着自己來了,楚雲飛沒有做聲,轉變,那也是要有個過程的,就算大家都知道這是雙簧,必要的戲,那也是要演的。
氣氛,就這麼明顯地沉悶了下來,看着楚雲飛繃着臉在那裡一言不發,誰都不敢再說話了,誰知道他心裡在想着什麼?不過還好,這次,他沒有再催着大家填土,那就說明事情還是可以商量的。
沉默半晌,他才冒出來一句話,“多少錢?”卻不知道在問誰。
蟲子一聽,知道人家在問自己呢,看來,真是死不了啦,不過,錢卻是要出定了,於是馬上就精明瞭起來,“大哥,我……我出五十萬,行吧?”
五十萬,對一般人來說,已經是不少了,可對於這些玩社會的混混們來說,還真算不上那麼回事。
當然,楚雲飛在老家先陽,也沒少跟混混們打交道,他知道,混混們其實,是類很矛盾的羣體,上一頓,他們可能爲了面子或者名聲,一擲千金花天酒地,下一頓,那就可能找個沒人的地方連吃幾碗方便麪,就算有些火腿腸之類的佐餐食物,肯定也是敲詐了什麼小賣部的業主。
像這五十萬,哪怕是撂在先陽,也是很有些混混,能夠湊得出來的,怎麼說也是買命錢來的,這時候沒人會捨不得。
但同理,哪怕是混得相當不錯的混混,貿然拿這麼多錢出來,手頭也不免會拮据起來的,他們的生活態度總是有多少花多少,多的錢,不是拿來糟蹋了,就是放高利貸、買奢侈品、江湖救急什麼的,反正,沒錢了再去弄,沒人聽說過,混混還要攢錢什麼的,除非他們打算做正經點的生意,洗白自己。
不過,內海市的混混,應該比先陽的手筆大些的吧?只看管子都知道的,這裡居然有“烏茲”衝鋒槍呢,想到這裡,楚雲飛呸了一口,“**,當老子是要飯的?算,還是埋了算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