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艾放下了手中的檢驗單又拿起桌子上其他的數據仔細看了看。
“付教授,那您說這手術做下來的成功率會是多少?”
蘇艾一臉嚴肅的問着付文博。
對於孫啓榮這個病人,蘇艾當初是向孫婷婷保證了的,只要他們按照醫生說的做,那就可能會把她父親給救回來。
“只要捐獻的肝臟是完整並且沒有污染疾病的,那成功率就會高一些。”
付文博的話似乎也在提醒着蘇艾,原本蘇艾都已經跟孫婷婷商量好了,一旦做手術的話,就用她的肝,他們是直系親屬,按理來說應該是想匹配的。
不過具體怎麼樣還是要等做完各種檢查之後才能確定,如果到時候因爲醫生們的疏忽而產生了排異現象,那是會出人命的。
“那現在可以暫且先去器官調配中心問一問嗎?我打算是先用孫婷婷的肝,如果她的不行的話,那就再換其他的。”
付文博聽了蘇艾的意見之後拖着下巴在思考着什麼,他雖然是胸外的專家,不過醫院的各個科室都是有所關聯的,所以光是他們倆的意見也不足以用來治療孫啓榮。
“我先去問問,具體的等咱們到時候聯合各科醫生開會討論之後再做決定。”
“嗯!”
討論完了以後,付文博辦公室裡的氣氛一下子就尷尬了起來。
兩人在商討關於工作的事情的時候倒還沒想起來上午的事情,蘇艾也覺得上午是她過於魯莽了,但這畢竟是在醫院,道歉的話還是留着回去再說吧!
“那我就先去忙了!”
蘇艾說完以後就慌忙的走出了付文博的辦公室,原本付文博還想趁着現在給蘇艾正式道個歉的,看來不僅上天不給他機會,連蘇艾本人也是沒任何機會留給他的。
到了下班時間,楊簡早早的就來到了胸外等着蘇艾下班好一起回家。
現在楊簡對於付文博的看法也沒那麼拘謹了,好歹大家都是同事,又是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如果鬧得太僵了,對他們三個人都不好。
“付醫生,你下班啦!”
“嗯,你等蘇醫生嗎?”
付文博從門口走出來的時候還正在整理着衣角,對於楊簡突如其來的問候他也有些慌了神。
雖然楊簡已經釋懷並且知道該怎麼去與付文博相處了,但付文博對於楊簡這個真正的情敵倒還沒找到合適的相處方式。
“她今天晚上值夜班,可能得很晚纔會回來,要不咱們一起回去吧?”
蘇艾值夜班怎麼沒給楊簡說過?
本來楊簡想上去問問蘇艾的,但又考慮到讓付文博一個人在這等又有些不好,而且他和蘇艾是同一個科室的,或許是蘇艾還沒來得及給楊簡說也不一定。
再加上今天蘇艾跟楊簡本來就有些不愉快,到時候付文博多想了就不好了。
“行!那我晚些時候再來接她。”
楊簡坐上了付文博的車以後一直很緊張,雖然大家住在一起也有好幾天了,可真正這樣單獨相處的時刻並不是很多,甚至可以說是沒有。
“付醫生,我聽說你之前是在美國的醫學院唸書的吧?怎麼想起來要回國了?”
記得第一次和付文博見面的時候,付文博就幫楊簡解決了一個難題。
在醫院這麼久,楊簡從內科調到胸外再被調到急診,他始終都沒有跟付文博單獨說過什麼話,對於他的瞭解也僅僅只侷限於他是胸外的教授罷了。
“是啊,其實我之前也一直是待在天沙市的,後來因爲母親出了事故所以我就去了美國。”
“真是不好意思付醫生,我不應該問這麼多的。”
一聽到付文博說母親出了事故,楊簡就一臉的抱歉,他沒想到表面風光被人追捧的付文博原來私下也有着這樣一段難熬的時光。
“沒事兒!都已經這麼多年了,我本來就是中國人,去美國也只是去學醫,現在學成歸來了當然要回來爲祖國的醫學做貢獻了。”
難得在現在這個社會還有像付文博這樣一心想着報效祖國的人,楊簡對於付文博的崇拜又上升了一個高度。
“那你呢?”
付文博開着車突然扭過頭來問着楊簡。
“我……”
楊簡不知道該怎麼說,是說爲了考醫師資格證?還是說爲了幫朋友調查真相?
“我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人,來醫院就是學習的。”
付文博見多識廣,對於楊簡的這個回答就連他自己也肯定不知道是漏洞百出。
這醫院是一個小白學習的地方嗎?醫院是治病救人的,你沒有一個資格證是不能進去的。
當然,對於楊簡是怎麼進文和醫院的,這一點付文博是心知肚明。
“我聽說,你跟蘇醫生已經訂了婚了?”
“額……”
蘇艾之前就給楊簡說過,她已經跟付文博說過了他們兩個人的關係,那爲什麼現在付文博還要來問他呢?是在求證什麼嗎?
“是我們父輩的人給我們定的娃娃親,因爲我師父跟蘇艾的爺爺是多年的好友。”
“原來是這樣啊!”
醫院到家的距離只不過短短的十公里,可是付文博開車都開了二十來分鐘。
他開的慢的原因並不是因爲要特別注重安全,而是想從楊簡口中多瞭解一點關於他和蘇艾的事。
楊簡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付文博也不知道自己對蘇艾到底是什麼感情。
或許是把對妹妹的思念寄託到了蘇艾的身上,或許是真的對蘇艾產生的什麼說不出的情愫。
“行了,到家了。”
付文博一個急剎車,楊簡從座位上給彈了一下。
樓下的車位已經滿了,付文博也不知道該把車子停在哪裡,就直接停到了不礙事的路邊,然後在車窗前面放了一張紙,上面寫着“臨時停車,有事請打電話。”
到了家以後,兩個男人在一起依舊覺得很尷尬。
剛剛已經對付文博有所瞭解的楊簡似乎也上癮了,他想要更多的瞭解一下付文博,至於是爲什麼他也找不到什麼緣由。
“付醫生,你當時考這個資格證難不難啊?”
難得家裡有一個現成的教科書,楊簡當然要抓緊時間向付文博好好討教討教了,這樣就算到時候自己沒考到資格證,那學到的東西也不能說是沒有的。
反正楊簡是靠中醫吃飯的又不是西醫,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楊簡好像也已經徹底的放棄了那個資格證,不過他也倒真的想看看到時候蘇文和能對他做什麼。
至於師父那邊楊簡也不是沒有交代,不管怎麼說,師父把他從小拉扯大,於情於理應該都會理解楊簡的。
“難倒也不難吧!關鍵你要用心學才行。你知道爲什麼現在那些醫科大學都要讀五年或者八年甚至更久嗎?”
楊簡猛地搖了搖頭。
“就是因爲現在有太多醫生上學的時候不認真,到時候考試了又什麼都不會,你沒個資格證不就白白浪費了那麼多年的青春時光嗎?”
聽了付文博說的話以後,楊簡就覺得自己是在白日做夢。
別人都要花那麼多年的時間才能考到資格證,這僅僅半年的時間,而且又是什麼都沒有學會,這裡學一點兒,那裡學一點兒。
楊簡以爲蘇文和現在已經是在慢慢哦接受自己了,可沒想到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坑,是蘇文和專門給楊簡挖的坑。
看來這輩子他跟蘇艾註定是有緣無分了,等蘇艾生日到了的時候,就看蘇文和和蘇艾怎麼說的了。
“付醫生是從小就住在天沙市的嗎?”
楊簡覺得或許付文博能夠知道一些什麼,於是他就再一次的問着付文博小時候居住的地方。
“是啊,我小時候我媽媽就在文和醫院當護士長。”
付文博此話一出就更加點燃了楊簡的希望,看來自己真是沒問錯人,既然付文博的母親當年也在文和醫院,那麼他應該也知道當年發生的那件事情吧?
“付醫生……”
“既然都已經在家了就別叫我醫生了,你可以叫我付文博或者其他的。”
楊簡一口一個付醫生付醫生的叫着,讓付文博有一種還在醫院的錯覺。
“行,那我就叫你付大神,蘇艾就在家這樣叫你的。”
“我想跟你打聽個事兒。”
楊簡的音量突然降低了很多,那樣偷偷摸摸的樣子也讓付文博有些心有不安。
“什麼?”
“我想知道當年文和醫院是不是發生過什麼特別大的醫療事故,你母親給你說過嗎?”
楊簡一提到醫療事故,付文博就坐直了腰板,這個醫療事故像是什麼東西一樣在提醒着付文博。
“怎麼了?”
在付文博還沒了解清楚楊簡真正的來意之前,他是不會將那件事告訴別人的。
到現在爲止,知道那件事的人最清楚的就是王帆和付文博兩個人了。
這不僅是一場醫療事故,如果重新翻出來的話也將會是一場戰爭。
“我有個朋友,是當年那起事故的受害人,後來被開除了,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一直都想找到當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