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是師弟的。現在,是奇犽人的。不過,聽說奇犽人的酒,全部被師弟槍過來了,不知今天有沒有奇犽人的特供酒喝?”黃天華說。
“怎麼會沒有呢!一百噸,我們可以喝上一百年。”
幾個人正聊着,閆燕喊道:“開席了!”
來到一張大圓桌旁,各人坐好了位子,黃天華暗暗一數,三十二個人,還有些小孩沒有上來,他們在吃兒童席。
秦堪前面,擺了十瓶白酒,這是正宗的奇犽人釀的美酒。
蘇麗義前面,也擺了十瓶葡萄酒。
他們兩個實際上控制着整個宴席。
這是近幾年形成的習慣,大家都願意。
黃天華只在屠三那裡吃過一次秦堪的飯菜,今天,這菜飯香得有些嚇人,他早就想伸筷子了。但是,他不好意思。
這張大桌子是名貴木材製成的,很沉,由馬達帶動,緩慢地轉動。桌子上,三十幾個菜。很多菜,黃天華叫不出名稱。但石斑魚、鰣魚他是認得的,一些蔬菜水果他也認識,幾盆用臉盆裝的菜,不知是鹿肉還是麂子肉,香味濃郁。另一個臉盆裡,不知是牛蛙還是別的蛙,一看就知道,這種蛙個頭很大。還有這山雞肉,也是用臉盆裝。
最近,董青婆婆發明了一種去骨山雞的吃法,一臉盆山雞,全部沒骨頭,都是山雞肉,一臉盆,足足用了十隻山雞。
這個菜,是最近最受歡迎的菜,所以,不能用碗裝,要炒,就得炒一臉盆。
秦堪開了酒,拿過了十個酒杯,滿上,然後轉動桌子,大家自己端。
屠三是最饞的,酒一到手,就喝了一口,還讚歎一句,“好酒啊!”
接下來,就正式開席了。
秦堪給黃天華裝了一碗山雞肉,說:“你嚐嚐這種山雞,味道可不是一般的美喲。”
黃天華吃了一口,也不由得讚歎起來,“嘖嘖,這味道,勝過做神仙了。”
接着,秦堪站起來,說:“老規矩,你們坐着。今天,我們祝賀黃師兄和父母團圓,這是黃師兄天大的喜事。來,這一杯,我們幹了。”
喝完這一杯,黃天華也站起來答謝,他非常的謙抑和卑微,坐在對面的蘇麗義依然不相信,這會是黃天華的真實面貌。
她堅持認爲,這是黃天華的另一副面孔,越是這樣的,越是可怕。蘇麗義甚至想,黃天華會不會在吃飯桌上暴起。
但是,這肯定不會的,黃天華還在琢磨秦堪的小世界在哪裡。通過觀察秦堪,對比在外面的秦堪和小世界的秦堪,最大的區別在於,在這裡,秦堪沒有海螺,而在外面,黃天華的印象,秦堪是帶有海螺的。
難道,海螺就是秦堪的小世界?
可是,在印象中,秦堪是有好幾個海螺的。
如果秦堪的海螺就是他的小世界,那麼,現在攻擊秦堪就沒有什麼意思了。必須是在外面搶他的海螺。
至於怎麼使用,只要找到了海螺,總會有辦法使用的。
所以,黃天華現在需要的是忍耐,一定要等到出了小世界,再搶秦堪的海螺。現在,不能暴露想法。
黃天華一旦要隱藏自己的內心世界,他可以做得格外的出色,一點痕跡也沒有。
可偏偏,蘇麗義發現了。
蘇麗義發現,不是因爲黃天華做得不夠好,而是做得太好了。
今天的宴會大家都很盡興,除了蘇麗義之外,大家都爲黃天華的迴歸表示了真心的歡迎。
吃完飯,誰都沒有醉,只有黃天華有了六分的醉意,他說,頭有些暈,想睡一睡。
黃彬彬早就幫他準備好了房間,全都是嶄新的東西,黃天華睡在牀上,不久就呼呼大睡起來。
這天夜裡,朱義就睡在黃彬彬這裡,聽到兒子的鼾聲,他們倆口子心裡樂壞了。
蘇麗義來到秦堪的房裡,說:“你覺得黃天華今天的表現怎麼樣?”
秦堪說:“很好啊。做了大腦分離術之後,他的一切變得很正常了。”
蘇麗義說:“你不覺得他太正常了嗎?”
秦堪搖了搖頭,說:“什麼太正常了?這是你多心了。今天,因爲是你向他開的槍,所以,你對他還有種戒心。其實,這也很正常。”
蘇麗義說:“不是。黃天華做得太謙抑和卑微了。他這個人,野心很大,只有野心大的人,纔可能做到這樣極致。他很可能在惦記着你的小世界。”
秦堪說:“他惦記着我的小世界,這是肯定的,不過,我不擔心,我對記憶置換術很有信心。”
蘇麗義說:“你覺得有信心當然是好事,但是,你一定不能過於自信,假如,你的置換術置換不徹底呢?還有,他意識到你在更換他的記憶,他努力記住某一件事,這種可能性有嗎?”
秦堪哈哈笑了起來,“不會的,不會的,哪有這麼玄的事?你放心好了,黃天華我還是對付得了的。”
蘇麗義說:“你還是要謹慎一點的好。”
說完,他出了秦堪的臥室,回到自己臥室裡,準備睡覺。
第二天一整天,黃天華竟然沒有提離開小世界的事,似乎忘記了他現在是在小世界的事實。
並且,這樣的日子一連幾天,他都沒有再提回家的事。
黃天華受的傷本來就是皮肉傷,用了海島上的藥材之後,好得出奇的快,再過兩天就可以拆線了。
黃天華在朱義面前乖得小小孩,膩在朱義面前,似乎哪裡都不想去了。朱義也特別的高興,給他講了海島上很多的奇妙的事情。
朱義有時候和黃天華探討武功的問題,但是,這對父子,唯獨對萬劫谷的武功提都不提。
朱義裝作不認識萬劫谷的武功,黃天華更是不說,似乎他從來就不知道有一個萬劫谷似的。
這一天,朱義和黃天華騎着駿馬,在森林裡緩步穿行,他們一邊聊着,一邊摘着果子。
“兒呀,你可以不回去了嗎?在這個世界上,你還可以活一千年以上,等於是人生纔剛剛開始。我可以和秦堪商量一下,把我的副島主的職位給你。”朱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