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一個極爲英俊的白人青年,大約三十出頭,一身白色正裝筆挺,領口上繫着極爲精美的蝴蝶結,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
他皮鞋鋥亮,身高足有一米九幾,英俊的臉孔上掛着溫文爾雅的笑意,淡淡的古龍水味道恰到好處,豪門世家子弟的風度,撲面而來。
“保羅先生....”
劉韻詩登時便是有些緊張,下意識的便是想往周離的身後躲,有些不敢面對這位保羅先生。
這位保羅先生一看劉韻詩居然與周離之間這麼親密,臉上雖是依然掛着溫潤的笑意,可眉眼間的不悅,已經是開始展露。
但他並沒有着急發作,而是又仔細的打量周離一番,淡淡的笑道:“這位先生,您~~,也是來參加這次歐盟重量級晚宴的嗎?”
他說的是標準的法語,笑意中已經有些忍不住的玩味。
周離此時穿的是有點略普通,與這場景明顯不合,但這位保羅先生可不是凡俗之輩,他是法國著名財團紫羅蘭集團的少東家,自然也是見多識廣。
周離雖然穿的普通,可身上這種氣質,卻絕非是常人可以擁有。
這必定是常年爲上位者,日積月累,才能會形成的這種睥睨氣度。
不過,即便不敢對周離貿然,可這位保羅先生又豈是凡夫俗子,他有的是辦法落周離的面子。
就比如這....法語。
瑞國因爲地利位置的關係,民族組成很多,語言也是很複雜。
保羅先生當然知道,在華國,英語纔是主要學習課程,而法語,只是小語種類別。
雖然他的英語同樣精熟,可就是想用這種方式,來試探周離的深淺。
劉韻詩俏臉登時有些慘白。
她剛來歐洲沒多久,人生地不熟,有一直忙於出席各種場合,雖是知道周離很強,成立了大名鼎鼎的飛天集團,更是被譽爲當代神話,卻是並不知道之前君士坦丁堡之戰,更不知道這場酒宴,就是歐盟爲了周離而舉行。
處於本能的反應,劉韻詩忙又靠到了周離身前些,對這位保羅先生用英語恭敬道:“保羅先生,他,他不會法語,咱們還是用英語交流吧....”
“不會法語?”
保羅先生英俊的臉孔上不由露出了一絲不加遮掩的輕蔑,又用英語笑道:“先生,您需要知道的是,這裡可是距離法國極近,如果不會法語,您在這裡可能會遇到不少的麻煩。”
周離似笑非笑,然後,用純正的法語道:“謝謝保羅先生關心了。不過,我的事情,我能處理好,就不勞您費心了。”
“噯....”
無論是保羅先生還是劉韻詩,一時都是石化在當場。
尤其是劉韻詩,看向周離的目光中,簡直就像是在看怪物。
現在的周離雖然很強,但,她可是沒聽說過,周離的學習能力也這麼強啊。根據她得到的消息,周離到國府大學,可是被特招錄取的....
保羅先生的面色也是有些不好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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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臉!
這簡直是赤果果的打臉!
誰能想到,這個華國小子,非但會說法語,還這麼字正腔圓,仿似在法國已經生活了幾十年一樣....
但掃了一眼周圍的場合,自信的笑意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臉上。
這裡是歐洲!
這裡是洛桑!
是他們紫羅蘭集團的重要基地之一。
這個華國小子,就算是條龍,在這裡也得盤着。
已經撕破了臉皮,他也懶得再看周離,而是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了劉韻詩:“詩詩小姐,晚宴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趕緊進去吧。我可是約好了好幾個歐洲大牌導演,準備介紹給你認識呢。”
“可是....”
劉韻詩雪白的貝齒緊咬紅脣,又哪還有面對周離那熟悉淡然的俏皮和自若,又恍若是看到了大灰狼的小白兔。
糾結片刻,她才忙道:“保羅先生,周離他,他是我的朋友。我們好久不見了,我想跟他聊幾句天....”
看到劉韻詩竟然敢拒絕他,這位保羅先生的臉色頓時便是陰鬱下來:“詩詩小姐,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你知不知道,大導演們的時間,到底有多寶貴?你知不知道,這樣的機會,整個世界,多少人會擠破頭皮?”
劉韻詩貝齒繼續緊咬着紅脣,幾乎是要咬出血來。
在這個圈子裡已經是摸爬滾打幾年,她又焉能不明白這位保羅先生言下的深意?
只是,在國內時,她還能通過方方面面的關係,保持着她的出淤泥而不染。
她的父親,因爲與老周交好,此時,也已經升任爲省城白水市的副市長,雖然沒有入常,但各方面也都會賣他一些面子。
尤其是與秦如夢的交好。
在華國,誰又敢不賣這位周魔神親姐姐的面子?
那不是老壽星吃砒.霜-------自己活的不耐煩了嗎。
可此時,這裡畢竟是歐洲....
而他們那部電影,究竟能不能在戛納獲獎,很大程度上而言,可都是這位保羅先生一句話的事情....
紫羅蘭集團在法國,在整個歐洲的影響力,有些過於的可怕了,簡直就像是一頭恐怖的史前巨獸。
劉韻詩其實非常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包括此次過來,她也是掙扎了良久才做出的決定。
畢竟,整個劇組的人,可是都把希望寄託在了她的身上。
而某種程度上,這不過是慣例而已....
本來,劉韻詩已經打算,準備以金錢的方式,在之後時,找個合適的時機,跟這位保羅先生攤牌。
這些年,她也算是小紅,賺了不少的錢。如果能以金錢的方式,解決了這個問題,那自然是皆大歡喜。
但此時,因爲周離的出現,事態卻是急劇的惡化,已經到了她根本無法控制的程度。
但周離畢竟是她幼時的玩伴,這件事情的錯,肯定不在周離身上,而都在她本身....
糾結片刻,劉韻詩還是鼓起勇氣道:“保羅先生,周離,周離他是我的朋友,您,您能不能再給我幾分鐘時間....”
“呵呵。”
保羅先生怒極反笑:“劉韻詩小姐,你要知道,你現在是對什麼樣的存在說話?!你首先要弄清楚的一點是,這裡到底是在哪裡?!你不會以爲,這些天我帶你去的那些場合,都是免費的吧?”
“如果你這樣以爲,那麼,很抱歉!你將爲此,付出最嚴重的代價!!!”
“呵呵,包括你這位朋友,或許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呢。”
保羅先生斬釘截鐵的說着,眼神中的狂妄和欲.望,已經是不加掩飾。
這些劣等民族的王公權貴,這些年,他已經踩了不知凡幾!
本來,還想給這個華國小子留些顏面,卻是沒想到,這個華國小子竟然是這麼不識擡舉!
“我....”
劉韻詩還想說些什麼,可終究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不過比周離大三歲,雖然已經算是準一線女星,可在國內時,一直都被保護的很好,哪裡碰到過這樣棘手的場面,一時簡直六神無主。
貝齒緊咬着紅脣,滿是歉疚的看着周離。
周離似笑非笑的看着保羅先生:“哦?我將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呵呵。”
保羅先生冷笑:“小子,你現在儘管得意,很快,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得意了!”
說着,他冷哼一聲,不再看周離和劉韻詩一眼,大步走向了酒店大堂之內。
“保羅先生....”
劉韻詩俏臉登時一片慘白,猶如神魂出竅,如果不是周離扶着她,她怕是要直接軟到在地上了。
看這位保羅先生已經走遠,劉韻詩的美眸中已經是涌出淚水來,喃喃道:‘完了完了,我還是把這件事情搞砸了。’
忙又看向周離:“周離,對不起,對不起,沒想到,把你也牽連進來。對了,周離,你快走吧。這個保羅先生能量很大,是一位真正的貴族。他如果對你展開報復,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走?”
周離一笑:“詩詩姐,我走了你咋辦?”
“我....”
劉韻詩貝齒再次緊咬紅脣,淚眼婆娑,但旋即,她的眼神中也是閃過了一抹狠勁兒,磨牙道:“咋辦?還能咋辦?反正,這些年錢我也掙夠了,大不了,回老家找個人嫁了唄!”
然後,纖纖玉手用力的推了周離一把:“小屁孩,你趕緊走。這事情我有辦法應付!大不了,我去求如夢,我們不參加戛納了,去好萊塢碰碰運氣。”
周離不由也是笑起來,對劉韻詩伸出了個大拇指:“詩詩姐,這就對了嗎。不愧是咱們荒城出來的妞兒。這什麼保羅算個球子?惹毛了咱們,直接剁碎了丟到這湖裡餵魚。”
“......”
劉韻詩登時沒好氣的白了周離一眼:“滾邊兒去。你以爲這裡是華國,可以任你爲所欲爲啊。這裡可是歐洲!今晚,更是有歐盟的部長級大官們親臨的。”
兩人嬉鬧一番,多日不見的隔閡依然是消散,在周離的鼓勵下,劉韻詩並沒有即刻退走,而是重新鼓起了勇氣,跟周離一起參加晚宴,準備跟那位保羅先生好好聊一聊,再試一下金錢攻勢。
…………
兩人來到酒店之內,這裡已經是非常熱鬧。
到處都是正裝筆挺的成功男人,和一個個妝容華貴,環肥燕瘦的美麗女士們。
正所謂‘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看到周離兩人進來,很快,保羅先生便是發現了他們,帶着一個高大肥胖的長髮大鬍子,又恢復了之前的溫文爾雅,笑着朝周離兩人這邊走過來。
“詩詩小姐,打擾您一分鐘,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來自意大利的史皮洛先生。哦,史皮洛先生是此次戛納電影節的主要評委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