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市肖東區飛機場派出所。
一輛警車和軍車一前一後開進了派出所大門,停在了辦事大廳門口。
警車裡下來了沈麗緹和那位在飛機上多次提醒她的空姐,當然還有警察。
沈麗緹眼中飽含着憤怒和驚慌,臉色很蒼白,而跟她在一起的空姐臉色同樣很蒼白,美眸中流露出的盡是驚慌不安。
從軍車裡下來的是那對在飛機上鬧事的夫婦,他們的表情跟沈麗緹和那位空姐恰恰相反,尤其那女人臉上更是寫滿了得意和驕傲,一副高高在上,勝券在握的樣子。
當那對中年夫婦下軍車時,辦事大廳裡走出來了一位有些發福的警官,民警看到他都恭敬地叫他劉所長。
此人正是機場派出所的所長。
劉所長眼睛瞟了沈麗緹和那位空姐一眼,閃過一絲驚豔和憐憫之色,然後便直奔中年婦女而去。
“劉部長您好。”劉所長跟劉部長熱情地握了握手,然後又對站在劉部長身邊的女人客氣地打招呼道:“嬸嬸,泰國玩得還好吧?”
劉所長口中的劉部長名字叫劉永國,是肖東區人民武裝部部長,區委常委。這機場派出所劉所長剛好跟劉永國來自同個村,論輩分劉永國比劉所長高一輩,所以劉所長稱呼劉部長的妻子爲嬸嬸。其實並不是親嬸嬸。
“還好啦,不過卻被這個女人給惹了一肚子氣。你這個所長可得秉公辦事,幫我們做主。”女子指了指沈麗緹說道。
“嬸嬸你先別生氣,先進去錄下口供,我們自然會秉公處理。”劉所長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說道。
“好,我一定會配合你們工作的。”劉部長的老婆說道。說着那對桃花眼還目帶得意之色地瞟了沈麗緹一眼,一副吃定了她的樣子。
沈麗緹和她那位好友空姐見狀則雙雙臉色變得越發蒼白。
“麗緹,看來這回麻煩大了,這個劉部長不僅是個官,而且還跟這劉所長有親戚關係。等會你千萬要忍住氣,該道歉就道歉一下吧。”那空姐蒼白着臉低聲對沈麗緹勸道。
沈麗緹咬着牙,沒有說話,但眼中卻滿是屈辱和氣憤。
她又不是第一天進社會工作,當然知道這其中利害關係。
“你們都跟我進去吧。”一位民警看了劉部長夫婦一眼,然後又看了沈麗緹和那位空姐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可憐之色,說道。
在派出所工作多年,這位民警自然知道既然這件事牽扯到劉部長的老婆,那位空姐就算有理也會變得無理了。不過看着兩位如此美麗的空姐,尤其那位當事人空姐更是美得讓人心跳,民警還真是有點不忍心啊!
沈麗緹和那位空姐自然不敢反抗,懷着一顆忐忑不安的心,跟着民警往辦事大廳走去。
沒走幾步,沈麗緹的手機響了起來。
沈麗緹猶豫了下拿了起來,見是杜海瓊打來的,本想直接掛掉,但最終還是接了起來,低聲道:“海瓊我這邊有點事情,等會給你打回去。”
說完沈麗緹便準備掛掉電話。
“先別急着掛電話,你是不是遇上麻煩了?現在事情怎麼樣?嚴重不嚴重?你現在人在哪裡?”杜海瓊急忙叫住沈麗緹,連連關心着急地問道。
“你怎麼會知道的?”沈麗緹很吃驚地問道。
“看來夏大少沒騙我,你真的遇上麻煩了。”杜海瓊說道。
“什麼夏大少?”沈麗緹越發吃驚不解道。
“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起過在香港遇到過的那位富大少,他今天剛好也坐你那趟飛機,剛纔打電話跟我提起,說你好像遇到了麻煩。怎麼樣?問題嚴重不嚴重?需不需要幫忙,那個夏大少能量還是挺大的。”杜海瓊說道。
“這……嚴重是有點嚴重,不過我跟他都不熟悉,請他幫忙會不會……”沈麗緹猶豫道。
“沒事的,他這人除了愛吹牛顯擺,心腸還是不錯的。而且你這不是剛好給他一次在美女前顯擺的機會嗎?說吧,你現在在哪裡,我讓他趕過去。”杜海瓊道。
“我,我現在在機場派出所,不過,還是算了吧,你跟他也只是……”沈麗緹低聲說道。
“什麼?都鬧到派出所了!看來事情還真的很嚴重。行了,都什麼時候了,還婆婆媽媽的,我這就打電話給夏大少,看看他在海州公安局裡有沒有什麼熟人?你別擔心,夏大少人脈還是很不錯的。”杜海瓊一聽這件事竟然都鬧到了派出所,不禁急了。
沈麗緹心裡感到一陣溫暖,還想說一兩句時,杜海瓊已經掛了電話,而這時她和她的同事已經進入了辦事大廳,然後分別被帶到了審訊室問話。
“喂,大少這回麻煩了,麗緹被帶到機場派出所了。估計對方肯定有點來頭,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想辦法幫幫她。”杜海瓊掛了沈麗緹的電話後,馬上便火燎火急地給夏雲傑撥去了電話。
“派出所?”夏雲傑聞言眉毛一挑,目中閃過一絲怒意。
不過就是一點糾紛,竟然一下飛機沈麗緹就被帶去了派出所,顯然鬧事的有些背景。
“是啊,派出所!沈麗緹長這麼大估計還沒進過派出所呢,現在肯定被嚇壞了。”杜海瓊擔心道。
“你放心,我現在人在機場,我這就趕去機場派出所。”夏雲傑寬慰道。
“謝謝,謝謝,下次來香港我一定請你吃大餐!”杜海瓊聞言既驚喜又感動道。
雖然平時跟夏大少尖針對麥芒,老是打擊貶低他,但杜海瓊心裡還是很清楚夏大少比起那些只會尋花問柳,揮霍奢靡的大少強了許多。要知道連香港大亨楊奇夫對他都是客氣有加的,又豈是一般富家公子哥能相比的?也正因爲這樣,杜海瓊聽說夏雲傑竟然準備親自趕過去,自然是很感動。
“請大餐就不必了,只要你下次講話稍微順耳一點就成了。”夏雲傑笑道。
“一定,一定,不過夏大少對方能這麼快就驚動派出所的人,肯定在當地有不小的勢力,十有八九還是個官,你在海州市官場有認識的人嗎?有辦法處理這件事嗎?”杜海瓊雖然對夏大少挺有信心的,但畢竟上次是在香港,這次是在海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勢力範圍,杜海瓊卻還是有點擔心。
“這不剛說過要你講話順耳一點嗎?這就來寒磣我了!你也不想想我夏大少什麼人?別說海州市官場的人了,就算中央我都有人認識,區區一個地方官員又算什麼?”夏雲傑一邊快步朝機場出租車候客的地方走去,一邊故作生氣地牛哄哄道。
“ok,ok,這次是我不對,是我不對。您夏大少英勇雄偉,是真正的大人物,一個地方官員在您老面前屁都不是!”杜海瓊雖然不相信夏雲傑能認識中央的人,但此時正是需要夏雲傑幫忙的時候,當然不敢跟他辯嘴,慌忙連連拍馬屁道。
不過拍馬屁時,杜海瓊懸着的一顆心倒是放了下來。
她不相信夏大少能認識中央的人,但既然夏大少口氣這麼大,量來去派出所撈個人應該是沒問題了。
“這還差不多,那就這樣吧,我先去派出所。”夏雲傑心繫沈麗緹,也沒什麼心情跟杜海瓊逗嘴,得意地回了句之後便上了車,掛了電話。
機場派出所隔機場沒多少路,出租車纔開了四五分鐘就到了派出所門口,夏雲傑甩了一張五十塊給出租車司機,說了聲“謝謝,不用找了”,便下了車子。
驚喜得出租車司機拿着五十塊“大鈔”看了半天,生怕夏雲傑給的是假幣,卻也不想想在派出所門口哪個敢給假幣啊!
當夏雲傑下車時,他的相貌已經變換成了夏雲夏大少,而在這之前,他更是直接給瞿衛國撥去了電話,把事情大致跟他講了下,讓他安排個人過來。
夏雲傑倒是認識江南省省委書記趙興軍,不過江南省省委書記只認識夏雲傑卻不認識夏雲,要解釋起來頗爲周章,還不如直接吩咐瞿衛國來得乾脆,同時也免得在沈麗緹前面露餡。
下了車,大步走進派出所辦事大廳,夏雲傑看到了一位穿着制服的空姐,此時她正一臉焦慮不安地在來回踱着步。
“你一定是沈麗緹的同事吧?”夏雲傑走到空姐面前,微笑問道。
“你是?”那空姐不禁疑惑地看着夏雲傑。
“我是沈麗緹以前一位同事的朋友,聽說沈麗緹遇到了點麻煩,所以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點忙。”夏雲傑說道。
“原來你是沈麗緹以前同事的朋友,謝謝你能趕來。不過這件事估計你很難幫上忙,我剛剛打聽過了,這次跟沈麗緹在飛機上發生矛盾的那個女人的丈夫是肖東區區委常委,武裝部部長,院子裡的軍車你看到了吧,武裝部派去機場接他們的,如今直接開來派出所了。不僅如此,好像派出所的劉所長還跟他有點親戚關係。”聽說夏雲傑只是沈麗緹以前一位同事的朋友,又見他這麼年輕,那空姐先是愣了一愣,隨即搖搖頭,失望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