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叔望着漸漸進入尾聲的戰鬥,揚起刀高喊:“殺!”
老大們的親信頓時喊聲震震的殺了出去,雙方沒有過多語言上的廢話,現在只有用對方的鮮血才能洗禮積累的仇恨,近衛軍在嘶喊中持刀迎戰衝來生力軍,仗着自己利落的身手在人羣中橫衝直撞,血刀飛舞。
雙方人馬真就象古戰場的廝殺似的,兩道人流相撞融合,勇叔能看到只有人羣中飛舞的道道寒光和不時飛濺出的鮮血,聽到的只是人羣中永不停止的嘶喊聲和刀與刀的碰撞聲,臉上止不住的涌起崢嶸歲月的激情。
勇叔熱血沸騰:媽的!如果老子年輕二十年,也要提刀上陣!
有了這批生力軍的加入,苦苦支撐的黑手黨成員終於抗不住了,剩下的十多人死命地拉着兩名近衛軍往門口撤,近衛軍現在已經殺紅了眼,身上滿是血淋淋的刀傷,然而他們就像是感覺不到疼痛般的還往前衝。
勇叔舉起手,樓上出現十幾支壓軸的槍:砰砰砰!
近衛軍魁梧的身軀,倒在衝鋒的路上!
鏘!
勇叔拔出寒光四射的砍刀,眉頭都不皺的刺進奄奄待斃的近衛軍身上,隨即老大們也拔出刀捅在近衛軍的要害處,至此每位老大手上都沾染了近衛軍的血,誰也無法反悔退出,這就表示大家同舟共濟,生死與共!
這場血戰持續了兩小時才結束,整個酒樓全是屍首橫陳,四處飄散的石灰更是嗆人無比,華商幫衆死傷三百餘人,斬首行動的五十名黑手黨成員和四名近衛軍則全部戰死,此戰,算是勇叔他們以慘勝收場!
至此,華商協會開始大亂!
相隔幾十米外的大廈,楚天迎風而立的觀看完此戰,臉上涌出深不可測的笑容道:“勇叔他們的強悍出乎我意料,我還以爲關鍵時刻又要我們出手解救呢,看來以前不是華商幫衆不兇猛,而是令行不止啊!”
他的身後站着陳港生,再後面是十名血刺隊員。
聽到楚天的話,陳港生踏前半步,微微輕笑解釋:“以前主要是方剛坐鎮指揮,各位老大心裡不爽才消極怠慢,反正輸贏都與自己無關,何必過於拼死拼活呢?今天則不同,事關他們生死,再不賣命就沒命了!”
楚天鄭重的點點頭,掃過相續離去的勇叔等人,向陳港生吩咐道:“這些天派人暗中保護勇叔他們,文俊和羅斯福吃這麼大的虧,不歇斯底里的報復纔怪呢!黑手黨肯定會派出精銳,四處圍殺甚至暗殺老大們!”
“現在,大家都到了不進則退的地步!讓這些華人老大多存活幾個,對於我們的反擊和日後上位都是很重要的,何況勇叔他們還有幾分遲暮的血性,見到黑手黨來攻擊並沒有潰退,憑這點,就該讓他們活多幾年。”
陳港生輕輕嘆息,恭敬的迴應:“明白!”隨即有些遲疑的說:“少帥,其實我們冒充華商幫衆已經擊傷了文俊,爲什麼當時不補幾槍呢?殺掉文俊會讓雙方更加混亂,更加至死方休,於我們來說更加有利!”
楚天輕輕搖頭,高瞻遠矚的道:“殺掉文俊這個傀儡,羅斯福會就此拋掉華商的爛攤子,就達不到用文俊來拖累黑手黨的奇效了,而勇叔他們也會因爲文俊的死讓事情就此結束,畢竟他們不敢主動去招惹黑手黨!”
陳港生恍然大悟,拍着腦袋道:“明白了,文俊就是中間導線,唯有通過他才能讓勇叔和黑手黨雙方火拼起來,少帥,你這招果然高了,讓勇叔他們面臨生死存亡不得不反擊,等他們黔驢技窮就會來找我們了!”
楚天哈哈長笑起來,拍拍陳港生的肩膀:“到時候,你就是救世主了!面對黑手黨的氣吞山河,殘兵敗將的勇叔他們就急需要強權人物領頭反擊,而這個人就非你莫屬了,等擊敗了黑手黨,你也就坐穩會長位置!”
陳港生摸着頭,有點不好意思的道:“謝少帥提攜!”
楚天轉身向天臺入口處走去,忽然想起些什麼,扭頭向陳港生道:“告訴你臥底的兄弟,密切關注文俊最近的詭異舉動,那小子跟羅斯福狼狽爲奸,從他的言行舉止就能判斷出黑手黨風向,所以要多加留意他!”
陳港生點點頭,笑道:“好!”
十五分鐘之後,楚天他們相續撤離大廈。
文俊在廝殺結束的十分鐘後收到消息,原本擺下慶功宴的他呆如木雞,反應過來之後就忙讓手下關閉中興花園大門,然後把所有信得過的力量全部調來嚴防死守,文俊此刻才發現自己離生死是如此的接近。
奶奶的!黑手黨怎麼會拼不過土包子啊?向來信奉國外月亮特別圓的文俊,從開始就沒有把勇叔他們真正放在心上,總以爲都是些行將就木貪生怕死之徒,所以纔會讓黑手黨去實行斬首行動,還以爲馬到成功!
誰知,全軍覆沒啊!文俊從心底感覺到顫抖,拿起電話想要打給羅斯福卻感覺難於交待,畢竟死了那麼多人,所以思慮之下終究沒有再次求援,他相信事情會迅速傳入羅斯福耳朵裡,自己靜等着他的再次保護就是。
當他癱坐在沙發發呆時,親信王小華走上來,掃過主子疲倦和膽怯的臉色後,恭敬的道:“會長,兄弟們都已經把花園各通道都嚴密把守起來了,還有二十把槍,勇叔他們沒有幾百人是衝不進來的,你就放心吧!”
文俊臉上擠出笑容,重重的點點頭。
天陽古堡,羅斯福書房。
羅斯福身着黑色西裝,平直腰桿的坐在沙發上,神情肅然的走着國際象棋,每天的這個時間段,他都在書房陶冶情襙,或者處理黑手黨的各種機要,除了萬分緊急的事情,沒人敢打擾專心致志,專注辦公的他。
然而此刻哈默動如狡兔的身形蕭蕭而行,不經召喚就擅自敲開書房的木門,神色顯得有些焦急。
聽的渾濁凌亂的腳步聲,全神貫注的羅斯福皺着眉頭瞥了兩眼,發現是哈默,終究沒有喝斥,頭低迴去,手不停的捏着棋子,表情肅穆,只是威嚴甘醇的聲音響蕩在整個書房裡:“這麼慌張,出了什麼事?”
哈默本來憂心忡忡,心中極爲急躁,但奔入到書房,見到羅斯福那張雖然憔悴卻依舊淡定的面容,他隨即恢復幾分沉穩,緩緩站在桌子前面,微微俯身開口:“老大,派出去給文俊壓陣的兄弟,全,全部被殺了。”
“哦?啊!!什麼??被殺了?”羅斯福先是漫不經心,手臂還輕輕落下必殺棋子,隨後像是被毒蛇咬了屁股,整個人彈跳起來,劈頭蓋臉的吼道:“怎麼會被殺了呢?誰能夠殺了他們?難道又是楚天那個混蛋?”
多年陶冶情襙留下來的從容,在噩耗面前又是分崩離析,羅斯福這些日子幾乎不敢出門,更不敢聽取手下的彙報,因爲總是帶來讓他揪心的結果,不是楚天杳無音信,就是總部要派人來清查,總之讓他寢食難安。
之所以盡力保持幾分淡定,是因爲不想在部下面前顯得慌亂,讓本來就士氣低迷的軍心更加惶恐不安,但現在聽到派給文俊調動的人手,竟然全軍覆沒毫無生還,他怎能不震驚呢?那又是血淋淋的新傷口啊!
見到主子如此暴躁,哈默稍微遲疑,但轉轉念頭,還是嘆息道:“不是楚天殺了他們,而是華商協會的老頭們佈下陷阱,結果文俊沒有察覺加上年少輕狂,就讓他們去執行斬首行動,誰知反被人家殺的血流成河。”
“就是那幾個貪生怕死的老傢伙?他們怎麼有膽量跟黑手黨對抗呢?”羅斯福的憤怒已經被震驚所代替,在他的意識裡面,勇叔他們都是咸豐年代的老古董,拿來嚇嚇小輩們能起作用,怎麼敢對抗黑手黨呢?”
文俊要人家的命,再老的傢伙也會反抗啊!哈默呼出幾口悶氣,表情有些鄭重的道:“就是那幫老傢伙設了圈套等文俊鑽,可能現在雙方都想要對方死,因此大家都豁出命來了,相信他們會很快對文俊動手了。”
羅斯福的心緒平緩下來,也意識到問題出現在文俊身上,狗急了都會跳牆,何況是那些老江湖?不由恨鐵不成鋼的罵道:“文俊就是扶不起的阿斗,有楚天的手指頭般的智慧,現在的局面就不會如此被動!”
哈默也沒有料到羅斯福瞬間變得平靜,心裡稍微愣然,旋即暗自歎服這個年紀與自己相當的主子,心境涵養工夫遠勝於己,接二連三的噩耗,他竟然還能處之泰然,不愧是整天泡浸在黑道和政治的磐石心腸。
哈默低頭問道:“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羅斯福揹負着手,不置可否的道:“把文俊那個廢物保護起來,那小子還有點價值,雙方已經廝殺到這個地步,老大們肯定會要他們的命,不過我們黑手黨也不要再捲入他們紛爭,要集中精力追查楚天下落!”
哈默點點頭,恭敬迴應:“我明白!”
算是解決了這件意外事情,羅斯福臉上又恢復了嚴肅認真的神態,端起旁邊的紅酒搖晃道:“楚天他們還沒有消息嗎?已經三天了,阿爾及利亞人幾乎每天都十幾個電話,估計明天還要派人來羅馬討個說法呢!”
哈默有些吃驚,訝然出聲:“阿爾及利亞人要來?”
羅斯福仰頭喝盡杯中的紅酒,拍着腦袋道:“是啊,真是頭疼不已,總部也要派人來協助我,其實就是來追查我嚴重損失的責任,我日子真是越來越難過了,內憂外患啊,說到底都是楚天給我招惹的禍害!”
話音剛剛落下,外面又傳來敲門聲。
在羅斯福示意之下,哈默把門打開!
近衛軍踏入進來,恭敬的道:“有楚天下落了!”
(二)
行蹤隱秘的楚天被黑手黨發現,純屬是個無可奈何的意外,因爲在歸途中他發現奪路狂奔的金日善,後面有部轎車不緊不慢的追擊,天知道這位小蘿莉又招惹了什麼事非,而且向來耀武揚威的她今天似乎很狼狽。
這裡已經是羅馬郊區,幾乎看不到什麼車輛來往,因此小蘿莉在道路上奔跑顯得很是耀眼,所以楚天掃過兩眼就辨認出是她,身後追擊的轎車像是貓捉老鼠般,不緊不慢的吊在她後面,偶爾還發出耐人尋味的笑聲。
耳尖的楚天從笑聲中夾帶的字眼,判斷出追擊的人是宗教教徒,而且至少有四五人,金日善雖然中途摔了幾跤,但還是很快就跑到楚天所處的十字路口,尖叫着呼喊道:“救命啊,鬼子要殺人啊!”
在她的喊叫中,金日善已經心急如焚的撲到車頭,扭頭見到追擊的轎車僅有十幾米,忙間不停歇的跑到車窗敲擊,嘴裡還焦急的道:“快,快帶我離開,給你十萬歐元!快...”
楚天搖下車窗,輕輕微笑道:“十萬太少了?”
聲音怎麼如此熟悉?小蘿莉微微愣然,扭頭望見楚天那張淡然從容的笑臉,止不住的激動起來:“師傅,是你啊,日善有救了,快,快下車幫我殺了那幾名邪惡教徒,他們想要綁架我,已經殺了我兩名保鏢!”
楚天鑽出車門,苦笑起來:“你不找人家麻煩很不錯了!”
話音剛剛落下,小蘿莉已經毫不避忌的撲入了楚天懷裡,哭不成聲的迴應:“師傅,想死我了,今天幸虧又遇見你了,不然那幾個邪惡教徒就要把我侮辱了,他們,他們殺了我兩名保鏢,還想綁架我....”
楚天微微愣然,脫口而出:“綁架你?”
金日善沒有回答,只是抱着楚天痛哭。
本來還想要調笑幾句小蘿莉不知羞,但聽到她哭腔完全是真情流露,楚天頓時心軟,囂張跋扈的金日善如非真被刺激到了,她不會哭成這樣,隨即想到後面追擊車輛的調笑和貓捉老鼠,些許的殺機隨之涌現出來。
當他眼睛再次望向追兵時,四名黑袍飄飄的男子已經從車裡鑽了出來,個個都顯得魁梧強壯,步伐更是敏捷有力,似乎完全無懼楚天他們的車隊,還有意的拍拍腰間硬物,顯然是提示楚天少管閒事,否則殺無赦。
走到三四米左右距離,爲首的黑袍教徒眼露兇光的踏前幾步,盛氣凌人的指着小蘿莉對楚天道:“小子,把那小妞交出來,否則連你們都殺了,老子今晚要拿她來泄火!別妄想着英雄救美,英雄的結局都是悲劇!”
楚天冷眼掃過這個傢伙,嘴角漫不經心的向上翹起,一道優美的弧度出現在嘴角,這道優美的弧度讓人覺得很詭異,依偎在楚天懷裡的小蘿莉明顯感受到楚天身上散發出的寒意,下意識的更加抱緊這個生命中男人。
楚天輕輕嘆息,殺機射出:“就憑你這番話,今天無論誰對誰錯,我都要打斷你的腿!”
雖然楚天知道金日善天生是闖禍的小傢伙,但他也清楚小蘿莉並不是個蠻橫無理的人,否則上次在警局也不會以退爲進挨蘇珊巴掌而置她死地,今天的事相信也不會是她造孽,何況這幾個披着教衣的傢伙流裡流氣。
有些人,看兩眼就知道是邪惡之人,這幾個人恰好如此!
聽到楚天不自量力的話,爲首者不怒發笑,全身爆發出些許習武者的氣勢,指着楚天譏嘲道:“就憑你這個該死的天朝人?好,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梵蒂岡武者的手段!當老子擊敗了你們,再來蹂躪那死丫頭。”
梵蒂岡教徒向來對天朝人懷有偏見,其中對於天朝教徒的管轄權則是重點中的重點,教皇號稱天主教的九五至尊,但卻偏偏無權任命天朝主教,因爲天朝政府絕不允許外來宗教干涉天朝事務,這讓教皇着實不爽!
1958年天朝天主教一些教區選舉產生主教人選報梵蒂岡,梵蒂岡非但不批准,反而以絕罰相威脅,對天主教傷害至深,給天朝教徒的心靈留下很深的創傷,同時也迫使天朝天主教會走上了自選自聖主教的道路。
於是梵蒂岡和天朝方面始終沒有建交,前者說天朝對宗教限制太多,畢竟天朝的天主教會不受教皇控制,而是跟政府同舟共濟;但教廷在其他地方都是幾乎直接控制教會的,天朝政府則說你想用宗教干涉世俗政治。
因此梵蒂岡教徒對天朝政府的恨意逐漸加深,甚至波及到非教徒的天朝人身上。
聽到爲首者的辱罵,血刺隊員殺機呈現卻被楚天制止,面對這樣的渣滓他更願意親自動手,楚天拍拍小蘿莉的肩膀讓她鬆開,隨即向黑袍教徒走去,雖然他移動的很慢,但每一寸移動都沉澱着無以倫比的殺氣。
爲首教徒拍拍身邊的同夥,輕笑着說:“去把他雙臂折了!”
此人竟然如此狠毒!
楚天眼裡射出殺機,冷冷的道:“孽障!聖子耶穌基督受聖父的派遣降臨人間,以自己在十字架上的流血犧牲拯救世人的苦難,你們這些徒子徒孫卻行風如此歹毒,死後必定要打進不滅之火,蛇蠍遍地的地獄!”
“今天我就替教皇教訓你們這些僞教徒!”
略微瘦小的黑袍教徒點點頭,大搖大擺的衝了出來,沒等楚天走到面前站穩,就先勢大力沉的發出重拳,楚天嘴角閃過不屑的冷笑,後出拳,而拳先至,兩拳硬碰硬,黑袍教徒出拳的右臂頓軟,連連向後退去。
他眼中閃過一絲驚異:“小子,不錯嘛。”說完人便衝了出來,雙拳點出。
楚天拳頭再次攢緊,冷笑道:“那我讓你知道什麼叫不錯。”
雙拳也隨之點出,不過是點在了黑袍教徒已經出手的拳頭上,拳頭在空中相接,拳頭與拳頭之間碰撞出來力量,楚天的拳頭似乎硬如石頭,黑袍教徒心中止不住的暗暗叫苦,這次對完拳頭估計要休養十天半月了。
念頭還沒來得放下,楚天拳頭微微偏移,瘦小黑袍教徒的下巴頓時被擊中,整個人隨之摔倒在地,嘴角流出了壓制不住的鮮血,嚇的其他黑袍教徒冷汗直流,都在僥倖沒被老大派出去,否則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黑袍教徒掙扎着撐起,卻止不住的吐出兩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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