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1章:洗澡不是喝湯

想當選市議會議員的人,對着沒有聽衆的車站廣場、對着匆匆來去的行人在演講。你不能因爲人家不聽就不講、也不能因爲不知道人家會不會投票就不說拜託了。對着無人喝彩的巨大舞臺去拼命的狂舞,好像是東洋政治家們怎麼也擺脫不掉的命運。東洋人喜歡說“修業”或“修行”,意爲爲了成功而必要的苦學和歷練,類似華夏人說的“臥薪嚐膽”或“苦行”。世上360行,除了財主和妓女幾乎都要“修業”。

東洋的東京電視臺有一個“幫人解脫貧困”的節目,常常有些開飯店的人,因手藝不好沒有客人而到電視臺去求助。電視臺就介紹他們去對口的好店去學藝,電視臺把他們的學藝過程收錄下來編成節目播放。一般這種學藝時間只有幾天,當師傅的只是幫他們突破重點技術問題,學習的人也非常珍惜這個機會。

說有這樣一個人,賣了20年壽司,還沒摸出門道、不得要領的人,來到著名的江戶前壽司店學藝。師傅名氣很大,又是助人,手下半分也不留情。學習日程只有7天,從收拾魚學起、剖魚、整形、醃製、米飯的加工、捏團、擺法,直到遞給顧客和語言應對,一一指導。師傅當顧客,邊做邊嘗,要求是色、形、味、搭配、待客。一樣不到位,張口就是難聽話。學的人因爲肩負一家子的生活,忍辱負重。最初的4天,他怎麼也做不成一種叫鰺魚的壽司,師傅只作了一遍,沒有解說,叫他照着作。可他怎麼努力也達不到,每一次師傅認爲不滿意就讓他扔掉。他不明白原因,也沒人告訴他。40歲的人,蹲在地上默默地掉淚,失敗了許多次,師傅才又作了一邊。這次他用心看了,師傅的每一個動作,都刻在了心裡。接下來該換他作,不僅做法、連動作也學了個惟妙惟肖。做好了以後,師傅依舊只吃了一口,接下來告訴他,你可以把你的作品給客人吃了。這時的他,雖然忍不住淚在往下淌,神氣看上去卻好像換了個人。

這,也許就是因爲有成就感在其中吧。

還有一個節目是“請大家評評理”的節目,是請有矛盾的夫婦來電視臺各自講述自己的觀點,由嘉賓們評價是非。有這樣一對夫婦,丈夫月收入只有20萬日元,有兩個孩子。丈夫酷愛遙控模型飛機,12年來每當有新型號問世,無論貴賤必定要買到手,家裡專門有一間屋子擺放他的遙控飛機,可謂收藏豐富、琳琅滿目。爲此,他每月從收入中專門支出5萬元,剩下的15萬日元交給妻子,用作家庭支出。

東洋物價很貴,還有兩個孩子,15萬元剛夠全家生活,妻子在婚後的12年中沒買過新衣服,生活上還常常捉襟見肘。不僅如此,丈夫還喜歡唱歌,每當有喜歡的歌手的新專輯問世,也一定要用分期付款買下。因此,妻子很生氣,要求大家評評理,看丈夫該不該放棄愛好,把那部分支出貼補家用。丈夫則說,生活雖窮了點,但樂在其中。而且他還帶着孩子一塊玩,培養他們對動手製作和歌曲的愛好。最終是大家投票,多數人的意見是:丈夫不應放棄自己的愛好,但應適當地體貼妻子,建議他將爲自己愛好的支出減半。

這要是放在國內,肯定會一直認爲丈夫不務正業。要飯的耍猴,玩心不退。

東洋中小學生談理想時,很少有人選擇政治家或官僚或科學家的職業。家長們對於孩子的擇業也沒有華夏家長那樣一步到位的想法。在商品化的世界裡,能夠按照自己最初設想達到目的的人,幾乎很少。經常有的情況如話劇“茶館”裡的一句臺詞:有牙的時候沒有花生米,花生米有了,牙卻沒了。

但是,“腳踏實地、不斷努力、先求生存、再圖發展”似乎是現代人應有的擇業心態,能把手頭的事做好,能養活自己已足以值得驕傲!在養活自己和老婆孩子的基礎上,能有力在做別的,似乎這樣倒是很現實。

也許就是因爲這種觀點的不同,所以,東洋人悶頭各自努力的做着自己能做的事情。於是就出現了松下、三菱、三井、東芝、索尼、豐田、尼桑等等。而華夏人志向遠大,低人一等的事情是不屑於去做的,誰家裡有人當官,那就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如果你是工人、工匠、打工仔,那就沒有了任何的前途。政府招考公務員的時候,幾千、幾萬、十幾萬人打仗攻山頭一般,瞄準了一個崗位,不遺餘力的衝鋒陷陣。於是就有了一汽大衆、上海大衆、一汽豐田、東風日產、北京奔馳、廣州標誌、華晨寶馬……

這個國家的人不討人喜歡,但你並不能不承認人家有人家的生存之道。

就在趙建輝想的很遠很遠的時候,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孫立雲警惕的看了看大鳳,見她已經處理好了最後一個監控源,這才走過去開門。

一個臉抹得刷白的女子站在門前,對着孫立雲細聲細語地說了些什麼,孫立雲就搖了搖頭。因爲那女的低着頭弓着腰,聲音實在是小的很,趙建輝也沒有聽清楚他說什麼,就轉過頭去看孫立雲。

看到趙建輝看過來,那女人就做出了一個邀請的手勢。於是趙建輝就轉過身,走到了門口問道:“她說什麼?”

“她說要喝什麼湯,我也沒聽明白。”孫立雲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那女人聽到孫立雲說話,就又低聲說了一遍。趙建輝不由得就笑了:“人家是請你去泡溫泉,你卻聽成了喝什麼湯?你跟着去喝吧,一大池子溫泉水喝不完不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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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還是算了吧,我回我的房間睡覺。”孫立雲能聽得懂幾個東洋語單詞,但是卻聽不明白這個女人說的是什麼,正一肚子懊惱當初學習的時候怎麼沒有好好的多學兩句呢,一聽自己吧溫泉聽成了喝湯,這一下子就更不好意思了。

趙建輝住的這是一個和式房間,大約四五十平米的樣子,靠裡手擺着一排櫃子,一邊靠牆有兩隻日式沙發和一個茶几,對面是矮櫃,擺着一臺電視機。在靠近電視機廚的地方,是一個很隱蔽的小門,那裡面是衛生間和洗浴池。既然房間裡面有洗浴設施,這女人爲什麼還很是熱情的邀請客人去泡溫泉呢?

聽着她還在說:“請多關照……”趙建輝看着她的眼神,不由得笑了笑,用東陽話說道:“不用了,我們準備上街,去領略一下美麗的東京夜色。”

聽到趙建輝的話之後,那女人很明顯很高興,她又一字一頓地說了起來,似乎是怕趙建聽不明白似的。趙建輝擺了擺手:“我們不走遠,就在附近轉轉,不需要導遊。”

那女人就弓着腰,說了一句:“對不起……”從趙建輝的身邊走進房間裡面,在電視機下面的抽屜裡拿來一疊紙,迴轉身雙手舉着遞給趙建輝。趙建輝接過來之後,滿意地笑了笑,:“謝謝你,你們的服務很周到,謝謝。”

那女人遞給趙建輝的,是幾份東京都的旅遊地圖。

聽到趙建輝的誇獎,那女人的身子躬的更厲害了,一連說了幾聲:“沒關係,請多關照。”然後,才往後退了幾步,才轉身走了。

“他孃的,小矮子就是禮貌多啊,這一晚上都鞠躬鞠的受不了了。”孫立雲一邊抱怨着,一邊說道:“老大,你們真的去逛街啊?”

趙建輝笑了笑:“是的,我和大鳳去逛街,你在你房間裡面睡覺。”

“老大,憑什麼啊,我可是你的貼身保鏢……”孫立雲的話還沒有說完,趙建輝就豎起了一根手指,在脣上貼了一下,輕輕的虛了一聲:“笨蛋,你不覺得奇怪嗎?你們崗吧房間裡的攝像錄音設施破壞了人家就出現了,剛纔那女人的眼神在門口一直偷偷的往房間裡面瞟,難道你都沒有看出來?”

“啊……原來是這樣啊,我說怎麼非要請我去喝湯呢。我明白了,我馬上就回房間去‘睡覺’,你們放心出去就是了。”孫立雲嘿嘿的笑着,推開了對面房間的門走了進去。

“走,大鳳,咱們出去逛逛。”反正推介團的人也都知道大鳳的身份是趙省長的保鏢,就算是兩個人在一起也沒有人敢說什麼的。大鳳就點了點頭,拿了一個小包挎在手腕上,跟着趙建輝走了出去。

兩個人出門打的,經過半個小時的行程已經進入了千代區,下了車子,在街上隨意的走了一段,進了兩家大型的商場,從一家商廈裡面出來的時候,趙建輝和大鳳都已經換了裝束。兩個人分開出的商場的門,各自打車,到了神田橋附近下車,分別進入了路邊的雨潤輝星大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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