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天色將亮未亮時分,在無涯宗山門處的值守的幾名弟子,恍惚間發現遠方的地平線上,陡然出現一道長長的波浪般的線條。
那線條在不斷起伏涌動,並且距離無涯宗愈來愈近。
與此同時,天空之中也有一片黑壓壓的烏雲壓迫過來,使得天地更加黑暗,讓人產生出一種近乎窒息的感覺。
“靈獸!是靈獸!”
“怎麼會突然出現如此多的靈獸?”
“是發生獸潮了嗎?”
“快……快示警!”
……
當發現地平地上起伏涌動的線條以及天空中的大片烏雲,竟是難以計數的飛禽兇獸時,值守山門的無涯宗弟子大驚失色。
隨之,一聲聲清嘯聲傳出,無涯宗內響起了敵襲的警訊。
靈獸來得極快,在無涯宗值守弟子警訊發出之後的數十息間,成千上萬只雙眼血紅的靈獸,便衝到了無涯宗的山門前,向接到警訊先行匯聚於此的數百名無涯宗弟子發起了瘋狂猛烈的攻擊。
無涯宗的雜役弟子和外院弟子,大多住在外山,因此警訊響起後,他們是最先趕到山門處並且組成第一道防線的主力。
然而,雜役弟子和外院弟子,都是元嬰武者,他們在實力上和數量上,都遠遜於洶涌而至的飛禽兇獸。
因此那些飛禽兇獸的第一波衝擊,便將他們組成的防線一舉衝潰,死傷無數。
衝過山門的飛禽兇獸,在一聲聲急促尖厲的怪異嘯聲操控下,自空中和地面,向着無涯宗弟子居住發起衝擊。
那些飛禽兇獸,囊括了金木水火土五系,其中破壞力最強的,當數火系靈獸。
火系靈獸不斷噴吐出熊熊火焰,引燃無涯宗內的一座座房舍殿宇,將其毀於一旦。
一些實力較弱的無涯宗弟子,亦被火系靈獸噴吐出的火焰席捲,慘嚎厲叫,出現大量傷亡。
飛禽兇獸氣勢如虹,瞬間衝入無涯宗山門之內數十里,與組成第二層防線的內院弟子混戰在一起。
隨着大量飛禽兇獸的不斷涌入,整個無涯宗很快陷入到一片混亂中,喊殺聲震天,慘嚎聲令人心悸。
無涯宗衆高層,早已驚起,他們站在各自所在山峰之上眺望片刻,然後匯聚到宗主殿所在的無涯宗。
“這獸潮,似乎是人爲操控!”
無涯宗宗主歸崢嶸站在峰頂,雙手負後,看着峰下被飛禽兇獸攪得一片混亂的領地,臉色陰沉得可怕。
“不錯,那古怪嘯聲,自遠山間傳來,大概是有人在暗中操控着這些飛禽兇獸犯我領地。”
站在歸崢嶸身後的無涯宗長老鍾歸一目光閃爍,沉聲說道,而他的眼底深處,卻有一抹喜色一現而沒。
“什麼人這般大膽,居然犯我無涯宗之威!”
“那人一定是活膩了!”
“宗主,請容我去探探!”
“我去!”
……
歸崢嶸身後的幾名長老,面露憤慨,紛紛請戰。
無涯宗自立宗以來,至少也會有兩名雷劫強者坐鎮,實力之強,方圓十萬裡內無人敢犯其虎威,想不到這次竟被人針對,那幕後之人,實在膽大。
歸崢嶸略一思忖,然後回頭看了一眼,說道:“那就煩請鍾長老與柳長老兩位過去一探究竟,若發現不對,可以嘯聲求援!”
他之所以派出兩位長老同時前去,是提防着一旦發生不測,兩人也好彼此照應。
鍾長老與柳長老領命,駕馭起靈器飛起,向着嘯聲傳來的遠山之間掠去。
“周、孫兩位長老留下待命,其餘執事可去協助弟子抗衡靈獸攻擊!哼,我倒要看看,這次是什麼人與我無涯宗做對!”
歸崢嶸周身靈氣激盪,胸中殺氣升騰,向着身後的高層下達了命令。
於是無涯宗八位執事領命離開,餘下的周、孫兩大長老,一左一右站在歸崢嶸身後,目光如獵鷹一般掃視峰下各地,一旦發現哪裡支撐不住,傷亡太多,便準備出手救援。
飛禽兇獸雖然不過萬隻左右,而無涯宗弟子則多達數萬,但那些靈獸瘋狂且不要性命的橫衝亂撞,攻擊也是傾盡而爲,毫無保留,如此一來,便勢不可擋,導致無涯宗上下短時間內混亂成一團。
不過很快,無涯宗衆弟子在八名執事的帶領下穩住了陣勢,由剛開始的節節敗退,潰不成軍,成功阻止住了靈獸的繼續突進,使得靈獸無法侵襲破壞無法宗的核心地域。
由此,數萬無涯宗弟子與近萬隻靈獸,陷入到了鏖戰當中。
雖說無涯宗弟子很快便逆襲佔據上風,但在近乎瘋狂的靈獸拼命攻擊下,卻是傷亡慘重,一時片刻根本無法將靈獸剿滅。
鍾歸一與柳乘風兩位無涯宗長老離開無涯宗,迅速飛向遠山間嘯聲傳來之處。
飛出數十里後,鍾歸一眼中精芒閃爍,故意放緩了速度,落後柳乘風數丈遠。
“鍾長老,咱們速度再快一些!咱們這邊慢上一分,無涯宗弟子那邊,便會有更大傷亡!”
柳乘風見鍾歸一速度突降,不知何故,急聲催促道。
鍾歸一“哦”了一聲,笑道:“這就快!這就快!”
他說話的同時,雙手在胸前捏出一個指訣,眉頭光華閃耀處,一根小臂粗的鐵鐗飛出,挾着無上威力,向着在前方飛行的柳乘風后背狠狠砸去。
柳乘風萬萬想不到,和自已交往了數十年、同列無涯宗長老之位的鐘歸一,竟會突然間對自已下殺手。
雙方距離只有數丈,這個距離實在太近,當柳乘風感應到殺機籠罩自已、死亡氣息降臨時,想要回身防禦,卻爲時已晚。
“嘭!”
一聲悶響,鐵鐗結結實實砸在柳乘風后背上。
柳乘風依靠着倉促間聚集在後背的一堵靈氣以及強悍肉身,化解掉了那把鐵鐗砸下的部分力道,但鐵鐗所挾的大部分力量,卻自他後背衝入他體內,破壞掉了他體內的大多數經脈血脈。
“噗!”
柳乘風雙眼外凸,一口鮮血狂吐而出,身形向前栽出十數丈,自空中跌落地面。
雖然避免了當場隕落的可能,但這一記重創,卻足以要了柳乘風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