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一算,今天是幾號?
大年三十?一號?還是……
他已經記不清楚這一連串喜慶的日子了。(s.)
因爲,這並不屬於他。
記得越清楚,就越傷害罷了。
這幾天,他從來沒有過上過一天安穩的日子,就彷彿再一次回到了山上,與羣狼搏鬥的日子。死亡的危險,隨時都會來襲,讓他不得不時時刻刻保持警惕,哪怕一刻都馬虎大意不得。
蕭航看着這越來越大的雪,從剛纔開始起,雪就越來越大,從一開始的小雪,變成了大雪,而轉眼間,這大雪,就變成了暴雪!
鵝毛大雪彷彿雨一樣傾盆落下,眨眼的功夫,雪就足以塗滿人的全身。
在這種山林的環境中,雪更是能淹沒人的膝蓋,使人行走困難。
這無疑是十分惡劣的環境。
行走在這樣惡劣的環境裡,蕭航多多少少也有些受到影響。
然而,他彷彿不受到寒冷的侵襲、冰雪的影響。一步步,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不知道走了多久。
就這樣,走啊走,他只是在堅持着自己的目標而已。
把山靈花送回許嫣紅的身邊,如此簡單。
在這樣的環境裡,即便他的身體再好,也凍得嘴脣慘白,只有一雙眼睛是明亮的。
連續,不知道走了多久。
應該,很久吧。
擡腿,下腳,淹沒在雪地中。
這樣的動作循環着,很枯燥,枯燥的讓人記不住究竟是過去了多長時間。
但大體上,他從早上開始走,一直到晚上。
因爲下雪的原因,使得他的步伐緩慢了很多,花費了一天的時間,才從四鬼門的位置,走到了當初他抓住四鬼門神衛的位置。
之所以還能在這大雪紛飛的地方認出原本的位置,是因爲他能在這裡,看到前方祭神寺。
只不過因爲月光的原因,祭神寺顯的很不清晰罷了。
回到這片熟悉的地方,蕭航步伐變得比以前更緩慢了。
不是他想要放緩速度。
而是,他是不得不放緩速度。
因爲,他感覺到了,清晰的感覺到了,周圍氣氛的詭異。
很安靜。
雪本身是安靜的,但四周的環境讓人覺得安靜的有些過分。
他沒有轉頭去看四周,因爲那是多餘的,雪是掩藏人最好的東西。同樣,也是掩藏氣味最好的東西。在雪地裡行走,他的嗅覺,聽覺,視覺都將會受到最大的阻礙,不得不說,這幾天的大雪可以說是天公不作美。
也可以說,老天並不眷顧於他。
他只能,憑藉着自己的感覺,判斷危險的感覺。
他揹着那個裝滿武器的揹包,行走着在雪地裡。
“當了十幾年的獵人,今天我也終於變成被獵人獵捕的狼了麼。”蕭航喃喃自語着。
當他說句這話的時候,他已經可以確定,他已經身陷重圍。
“還真是大意了。”
他沒有停下腳步,仍然往前走着。
明知道四鬼門肯定會設下埋伏,但還是中了埋伏。
因爲,他沒想到,四鬼門會在這裡設下埋伏。
而且,因爲雪地的原因,讓他的判斷力大大減少了許多。最關鍵的是,四鬼門的人,的確不是泛泛之輩,至少設下的埋伏,可以讓他絲毫沒有察覺的進入。只到進入埋伏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危險了。
很快,蕭航停下了腳步。
他沒有再往前踏出一步,而是身體立在原地,任由大雪飄落在他身上。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
雪已經沾滿了蕭航的全身,讓他變的像是一個雪人。
這時,他眼睛漸漸的睜開,拍了拍臉上得雪,隨即,抓起一團雪,握成雪球,猛的朝着他前方一步的雪堆裡砸了下來。
砰。
一條肉眼可見的繩子從雪堆裡鑽了出來,這繩子瞬間凝成一團,往上方飛去,緊接着,一張大網緊接着便是落了下來。
看到這些,蕭航迅速退後了幾步。
很顯然,他前方一步,有陷阱。
如果他剛纔再往前走一步,就會跳入陷阱裡。
他迅速的躲過那張大網,然而這還不是終點。
嗖嗖。
突然間,從暗中飛出了兩道箭矢。
這兩道弓箭猛的朝着蕭航射來,蕭航看都不看一眼,瞬間從揹包裡拔出張寶聰給予的寶劍,猛的一揮動,錚的一聲,便是將那飛來的弓箭斬成了兩半。緊接着,四面八方嘩啦啦的竟然又飛來了十幾道箭矢。
看着這些,蕭航縱身一躍,找準了一道箭矢稍微少一些的地方,劍一閃而過過,衝了出去。
緊接着,他找了一棵樹躲了起來,捏着那被他住在手裡的兩把箭矢,憑空一個投擲,朝着一處雪堆而去。
“啊!”
霎時間,兩道慘叫聲響起,緊接着,鮮血染溼了雪堆,兩具屍體,砰的倒了出來。
看到這些,蕭航眯起眼睛。
很快,沙沙的聲音響起。
蕭航四處看去,一個個四鬼門的門主從暗中出現,數一數數量,大礙有三十餘人,其中,吳向陽赫然也在其中。只不過此次爲首的並非是吳向陽,而是一名歲處中年的男子。
這男人身着華貴,看起來比吳向陽還要上檔次,乃是紫色的。
通常紫色代表着大氣,高貴,這也是古代無論是皇帝還是貴族都喜歡穿紫色的衣服,不過也因爲身份的原因,普通人根本沒資格穿紫色的衣服。
而此人,不僅站在吳向陽的前方,還穿着這樣的衣服,只要腦子不遲鈍,都可以看出來,他乃是四鬼門的門主。
“架勢很大麼。”蕭航握着劍,神情不變的說道。“當年對付我師傅時,也是這樣的場面嗎?”
“當初對付你師傅,如果我們也動用這樣的場面,你師傅已經死了。”
那站在吳向陽前方的四鬼門門主扭了扭脖子:“他比較幸運,不過,你就沒那麼幸運了。”
“你以爲你可以殺了我?”蕭航眯起眼睛。
“你以爲你可以逃得掉?”四鬼門門主咧了咧嘴。
蕭航沒有說話。
逃,看起來的確有些不容易。
至少,這樣的陣仗幾乎動用了四鬼門最精銳的力量,再加上他們提前設下重圍,可是和自己躲在暗中動手絕非一個性質。
他也早有所預料,從唐小藝告訴自己四鬼門門主患上隱疾的時候,他就猜了出來,四鬼門多半已經開始打自己的主意,至少埋伏已經設好了。只不過,他並未將此事告訴給唐小藝罷了。
明知道有埋伏,卻還任何措施也不採取,的確是個愚蠢的選擇。
但是,男人的事情,怎麼可以讓女人插手?
那不是愚蠢,而是恥辱。
比起恥辱,他還是,寧願選擇愚蠢!
男人的事情,就應該男人自己來解決。
長痛不如短痛。
唐小藝,對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