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9 奇怪的老頭
除了刀傷,還有甩棍打的,全身上下也有好些處,烏青道道。
啃完一隻滷豬蹄,刨完盒飯,金銳依舊感覺到餓得心慌。
感覺到有幾顆眼淚掉在自己的背上。
轉回頭,只見燕筱蝶輕輕擦拭自己眼角,衝着自己輕笑。
“好了!”
金銳輕聲道謝,站起來試試行動力,非常滿意。
“最後程序,給你洗洗。”
溫熱的熱水中,一張雪白的毛巾散發出騰騰熱氣,帶着特製消毒水的味道。
燕筱蝶輕輕柔柔的擦拭金銳身體,從頭到腳。
滿身是血的金銳漸漸露出本來的膚色。
燕筱蝶擦得很仔細,原先每處傷口周圍都用酒精清洗過,現在,純粹是爲金銳擦澡。
大巴車裡,沒有一絲聲音。
巴特穩穩坐在駕駛臺,偷偷從後視鏡裡看着一男一女。
盆裡的溫水換了一次又一次,雪白的毛巾變成血紅,被燕筱蝶扔掉,又再換上新的。
輕輕擡起金銳的腦袋,毛巾伸到金銳脖子下面,一絲不苟,擦得很輕柔,就像是一個勤勞樸實的女僕。
更像是一個含情脈脈、新婚燕爾的小媳婦。
再輕輕擡起金銳左臂,擦拭腋下,很溫柔,讓金銳幾乎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右臂有槍傷,那是在公海大遊艇上被打的。
擦拭這裡的時候,燕筱蝶變得非常小心。
特意換了一張小毛巾,彎着腰低着頭,動作輕柔緩慢慢,生怕碰着金銳的傷口。
擦拭胸膛的時候,燕筱蝶輕輕用手指戳戳金銳的胸肌,露出驚咦的神色,微微有些失神。
上半身結束,燕筱蝶換了水回來,擦擦自己額頭的細汗。
蹲在金銳身前,輕輕分開金銳兩隻傷腿。
腿上的傷口更多,燕筱蝶也變得異常的謹慎。
毛巾的一角從金銳髖部擦拭起走,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清洗掉血跡。
最後是後背。
站在金銳跟前,不由分說將金銳的頭靠在自己胸膛,毛巾伸到背後,給金銳一點一點的擦掉血跡。
柔柔軟軟的懷抱,柔柔軟軟的身體,薰衣草的香味,清清淡淡充斥鼻息,讓金銳有些迷醉。
在燕筱蝶的懷裡,金銳感到很溫馨和溫暖,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漸漸金銳放鬆下來,閉上了眼睛,進入夢鄉。
猛地間,金銳睜開眼,驚醒過來,窗外太陽已近西山。
身上蓋着牀薄毯。
身邊,燕筱蝶正靠着自己的左肩,也在沉睡。
側着腦袋看看燕筱蝶,精緻的五官,呼吸勻稱悠長,一隻手還拿着手機。
白色的職業裝襯衣鈕釦鬆了兩顆,露出裡面雪白的肌膚,小小矮矮的山巒比不上小丫頭,比不上藍靜怡,更比不上王佳華。
甚至連曾珂珂的都比不上。
嘴脣上塗的是亮彩脣膏,泛起一絲絲晶瑩剔透的閃光。
豐潤的雙脣,完美的脣線,性感而誘惑,叫人忍不住想去親。
金銳看看前面,巴特在老實專致的開車。
金銳裝作調整身體,歪着頭,一雙大嘴一寸一寸接近燕筱蝶。
雙脣飛快在燕筱蝶豐潤完美的下脣上輕印了一口,比起海綿還要柔軟,讓金銳心都在抖。
調整好姿勢,金銳嘟着大嘴巴,費力的低下頭,就要印在燕筱蝶的雙脣。
燕筱蝶突然睜開眼,凝視金銳。
“香不?”
“香!”
“軟嗎?”
“軟!”
“舒服不?”
“舒服!”
“還想親不?”
“想…”
“啊,不對,不想…”
“啪!”
燕筱蝶擡手給了金銳一耳光:“流氓!”
金銳捂住臉,閉上眼,一言不發。
心裡神獸狂奔,無助吶喊。
套路太深了!
哥就親了一下下,都被她發現!
燕筱蝶起身再回來,拿着一套西裝,板着臉用腳踢踢金銳小腿,正中小腿上最深的那道傷口。
金銳表情痛苦,齜牙咧嘴,卻是不敢叫出聲。
同樣的,燕筱蝶也是一言不發,蹲着給金銳套上西褲。
雙手從金銳腋下伸到後背,用力抱起金銳站起來。
軟玉溫香盡在懷,金銳卻是感覺不到一絲旖旎。
燕筱蝶抱自己的這下,碰到了好幾處傷口,痛得鑽心。
扶着金銳站好,冷冷看着金銳,輕輕把西褲釦好,彎腰拿來皮帶,一雙丹鳳眼一眨不眨死盯着金銳。
接着是襯衣,外套,領帶。
給金銳換衣服的時候,燕筱蝶完全沒有了剛纔治傷時候的溫情,變成了一個生硬冷冰的機器。
紮好金銳襯衣,雙手拉着皮帶,緊了又緊。
看着金銳一臉痛苦,燕筱蝶嘴角浮現一絲得意。
領帶同樣也是這樣,都快給金銳勒斷氣。
套上襪子換好鞋,金銳輕輕說了聲謝謝。
燕筱蝶回頭洗手,冷視金銳,五指揮動,水滴濺在金銳臉上,白了金銳一眼,冷冷說道:“去哪?”
“一品堂!”
現在是下午四點多,天都城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給金銳放到琉璃廠外面,燕筱蝶站在車上冷冷說道:“三天之內不要再打架。”
說完,車門刷的下無情關閉。
金銳張着嘴,手僵硬停在半空。
我還沒問你要電話啊。
古玩行裡有句話叫做北有榮寶齋,南有云朵軒。
一品堂的名氣則是僅次於這兩家的大店,同樣也擁有自己的拍賣行。
金銳身上有傷,不敢走太快,漫步進了這幢三層古建築。
身上西裝是金銳最不喜歡的米藍色,跟自己的膚色嚴重不搭,又揹着個大挎包,更顯得不倫不類。
前臺接待禮貌詢問金銳來意,金銳拍拍大挎包,曼聲說道:“叫坐櫃的來,賣點好東西。”
一品堂的接待眼力界還可以,金銳這一身行頭雖然看着跟人不匹配,但卻是高級貨。
微笑着領着金銳到小廳坐等,很快給金銳端來了一杯竹葉青。
小廳裡擺滿了明清時候的古傢俱,件件都是黃花梨和紫檀老物件,屋子裡香味濃濃,沁人心扉。
北邊掛着幾幅條屏字畫,隔着老遠都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巍峨遒勁字意。
第四個條幅下面有落款,方外散人。
金銳欣賞了會條屏,衝着方外散人四個字笑了笑。
“原來是你這個老傢伙!”
“小夥子,你認識這個老傢伙!?”
迴轉身,只見着一個五十來歲的大媽推着一個鬚髮俱白的老頭慢慢過來。
老頭手裡拿着根黑得發亮的手杖,滿臉的褶皺,老人斑遍佈,一雙枯手褐色斑斑。
倒是那雙眼睛出人意料的賊亮,跟他的年紀很不相配。
金銳笑了笑,坐下來,點着煙曼聲說道:“大清國都亡了一百多年,取個方外老人,想忘記愛新覺羅的身份,真是幼稚得可笑。”
大媽衝着金銳笑了笑,徑直把老頭推到金銳身邊。
老頭聽了金銳的話,毫不生氣的樣子,擡起手杖就給了金銳兩下。
“幹嘛打我?”
“第一下,是因爲你在這裡抽菸。”
“第二下,是因爲你不尊老愛幼!”
金銳掐滅掉煙,沒好氣說道:“抽菸是我不對。尊老?我要尊敬誰?你還是畫畫那個?”
老頭沒理會金銳,看看大挎包裡露出來的畫卷卷軸的一角,輕咦一聲:“有點像老物件啊?!”
“喂,不敬老人的臭小子,拿出來老祖宗我看看。”
金銳白了老頭一眼:“你會看嘛你?”
“啪!”
老頭擡起手杖又給了金銳一下。
“尊老愛幼懂不懂?再這樣子跟老祖宗說話,我抽你丫的。”
金銳哈哈笑起來,指着自己鼻子:“你抽我?!你確定?”
“現在我就抽你!”
說着揚起手杖就打。
金銳身上那麼多傷口,現在正式恢復期,根本不敢反抗。
硬着頭皮扛了老頭幾手杖,痛得直叫喚。
“別打了,噯,我可是病人喂。再打我可要訛你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