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8月1日,是韓天出殯的日子。整個四合院生活在一種悲痛的氣氛之中。一大早,四合院的街坊自發集聚於門外,等待着時辰的到來。
韓家一族全身大孝,正準備出去。卻只見老六身披孝服走了屋內。手捧一個盒子說道:“大鵬呀,這是一口金絲楠木的骨灰盒,是我自己選的材,算做我的一份心意吧。”
大鵬本來不想要這麼貴重的東西,但一看到六叔的神情,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暗想:“唉,父親一走,開朗的六叔一下子老了這麼多……”
四合院的門口,大鵬、大鵬的妻子平、小暉、老六等一衆一等全到齊了……門口搭起了喪事牌樓,所有的牆上全控了白,穿着孝服的人進進出出。一切按着老禮辦事……
大鵬一身重孝,在穿孝的妻子、小韓暉等人的簇擁下走出了院子。而前來幫忙的人們穿梭往來,搬着喪事用的東西。
韓天的屋子裡,人們在佈置靈堂,幾個人將韓天的一張巨幅照片掛在靈堂的正中上方。
門口搭起了喪事的牌樓,白布遮住了影壁上的紅字。所有的屋門全都用白布白花罩了起來。
老六的一個徒弟正給大狼狗穿着孝衣……因爲這是師父交待的四合院前的衚衕裡。涌動看望不到頭的白花花的送葬隊伍。三四十項掛着白布的白一順兒排開。長長的組成喪儀執事隊伍,送葬的人們拿着傘、扇、雪柳、紙活、挽匾;喪儀樂隊中、西兩列排在其中。
看到這個情景的大鵬驚呆了,隊伍裡的人有一半自己不認識……隊伍中的人一個人走到大鵬的近前說道:“這位是大鵬吧,我們這些人都是早年受過韓老爺子恩惠的人。今天無論如何我們也要送上老爺子一程……”
正在這時,大鵬的妻子走到大鵬跟前說道:“大鵬,要不別讓六叔去了,我看他的身子骨實在不行!”
大鵬道:“他是爸的師弟,兩老人生前關係那麼好,我不讓去他能答應嗎?”
“可他現在快連一步道兒都走不了,生生是讓徒弟扶着走呢!”
“坐車,不用他走着”
“你講不講理,這麼熱的天兒!六叔走出屋來都喘不上氣兒來!”
“媳婦
呀,可那六叔是講理的人嗎?”大鵬嘆了一口氣。
大鵬的妻子急了:“就你講理!回來出了什麼事,看別人不罵你是狠心狗肺!”
大鵬連忙道:“好好好!你去問他,看老爺子怎麼辦!”
“我問他?我要敢問還跟你說來幹嗎?!”大鵬一聽,氣的哭笑不得說道:“那還廢什麼話呀!”
這時總管大喊:“起靈——”大鵬等忙站好,大鵬的妻子搖頭嘆氣地匆忙走了。
一項三十二人擡的紙轎子擡上了汽車。
大鵬等緩緩地後退,直退出大門到了街當中,再衝着大門口跪下迎靈……
門道中,一個年輕人扶着老六匆匆走了出來,大鵬的妻子忙前跑後地照應着:“六叔,行嗎!”
老六無力地道:“行……我去……我得去!”
門口。一輛小車行至跟前,幾個人七手八腳將老六塞入車中……
四合院門前……
大鵬跪在地上高高舉起盆兒,用力摔下去。盆兒摔在包了紅紙的兩塊青磚上,啪地粉碎,頓時哭聲大作一片哀嚎。
大鵬景琦執幡在前引路上車,車輛啓行,送葬隊伍浩浩蕩蕩出發了。
哀樂高奏,紙錢飛揚,總管吆喝着,送葬隊伍行駛道,拐進一條街道時,一中年人從圍觀的人羣中擠上前來向棺木跪了下去。中年人擡起頭,這正是前番因前公安局長馬明一案中被韓天救出的劉濤。
車輛被圍着碩大的白花前行。纔出街口,就看見一個露天搭着的靈棚,靈棚中一走出來喊道:“停一下,是韓老爺子出喪的隊伍嗎?”
大鵬一聽,急忙讓車停了下來,下車後問道:“是的,我是他兒子大鵬,您是?”
此人一聽,連忙說道:“是大鵬呀,這是整個體育場街的街坊們自發組織給老爺子搭的路祭棚。”說罷用手一指……只見路祭棚裡。高燃白燭。大鵬忙上前叩頭……
大鵬的車輛走了不多時通過另一條街道時,前邊又是一個路祭棚。上書四個大字“命門同科”大鵬跟了父親這些年,明白了這是父親的同行也就是算卦看風水的給搭的路祭棚。沒辦法大鵬又進棚跪拜……
離開命門同科路祭
棚的街道,穿過一條橫街,剛進大路,大鵬一愣,原來前面好幾個身着警服的人站成了一排。大鵬心想不會出什麼事了吧,急忙下車,走上前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公安局長王強帶着齊公安和小趙等衆人站在前面。待大鵬近前,衆人一閃身,身後落出第三個“路祭棚”這祭棚甚是排場,供品豐盛。大鵬一見,連連搖頭:“王局長,你這是做什麼呀!”
王強道:“應該的,現在韓老爺子正式被公安局追授爲“刑偵顧問”我爲一業送騁書,二來也是祭奠老爺子的,這些人都是佩服老爺纔來的。”說完,看了看送葬的隊伍,拍了拍大鵬的肓說道:“老爺子這一生,難得呀!”
大鵬慌忙接過王強遞過來的證書,忙對後面喊道:“老婆,快叫六叔過來下,是公安局長王局來了!”大鵬的妻子應聲跑去。
大鵬的妻子逆着車流跑到老六車前:“快開門!”開門一看,老六的徒弟的早就哭的成淚人一樣,而老六一行老淚掛在臉,靜靜的躺在徒弟的懷中……大鵬的妻子愣住了……老六斜倚轎裡已經死了……大鵬的妻子驚叫着摸了摸老六的手,早已冰涼了……
火葬場門口,折騰大半天的送葬隊伍終於停住了。人們筋疲力盡,都往牆根兒陰涼地方躲,坐得滿地都是。
總管大叫:“本家兒的下車。本家兒多謝啦——”
大鵬正忙於向送葬的客人道謝,妻子這才匆匆跑來,驚慌道:“大哥!六叔死在車子裡了!“大鵬一聽急得直跺腳:“什麼!這算怎麼回事兒?!你怎麼這時候才告訴我!又陪上了一個!”
大鵬的妻子急得眼淚也下來了,六叔的徒弟說是六叔生前說如果他死了的話,別在路上告訴你,要不會招災的,我哪敢告訴你呀!現在可怎麼辦呢?”
大鵬道:“先別說出去,悄悄兒的把六叔送回去,等辦完了老爺子的喪事再說吧!”
四合院舉喪這年,又應了老話兒“夏熱冬寒”,果然這年冬天奇冷。一場大雪把 B市蓋了個嚴嚴實實,滿城沉寂。天寒地凍,但卻沒有阻止住韓暉一家搬家……
備註:B市風俗,爲顯示死者功德,往往生前好或一人或數人發起集資在沿途要衝路旁搭個“路祭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