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興集團總部門口,政養駐足良久。
從顧盼兒家中出來之後,政養一個人閒逛了很久,甚至還到步行街去走了一趟,不過突然之間心中不可抑制的想起了夏雪,就是迫切的想要見她一面。老實說,這種感覺就是政養自己也覺得很奇怪,要知道平常他可不是這樣的!而且他也自認爲沒有哪個女人能左右他的思維,可是偏偏就在此刻,他卻有着這種相當濃郁的錯覺,難道是自己經歷了昨天的事情之後心性大變?或許吧!所以不知不覺之間就逛到了這裡,但是真正到了這裡之後,他又開始猶豫起來。他在考慮着自己要不要進去,思索了半天,還是決定不要進去了,乾脆等夏雪這丫頭下班算了,就算給她一個驚喜吧!
老實說,有很多時候政養都會有種很無奈的感覺,忙起來的時候,連吃頓飯的功夫也沒有,但是閒的時候又讓他覺得心中發慌,比如說此時此刻。
找了一個離華興集團總部大樓很近的角落,隨意的蹲坐在一個石階之上,政養抽完了第四支菸,心中卻將張含的事情前前後後整理了一遍,隨後他突然發現自己似乎走進了一個誤區,一個自己給自己設定的誤區。
一直以來他都是將張含身上的那種匪夷所思的事情歸類爲人體密碼之中的一種奇怪的現象,所以政養一直在想着怎麼去破解她的人體密碼!但是他卻從來沒有考慮過會不會還有別的原因,所以張含的事情說穿了最終也不過是自己的一個假象而已。
從這段時間她所做的夢來推斷,這應該和人體的密碼關係不大,如果真的是那些奇怪的密碼,那麼就不該總是侷限在這些莫名其妙的夢境之中,範圍應該會更加大一點,更加遠一點!那麼張含身上那令人費解的事情會是什麼呢?政養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怎麼說,還有兩天的時間,希望最後的兩天張含的夢中能得到一點線索,哪怕只是一丁點。政養暗自鼓勵自己,因爲他一想到那天張含看自己那副不屑一顧的神情,心中就有氣,很明顯她對自己的問題是心知肚明,可是人家偏偏就是不告訴你,急死你!實在是可恨之極,難道她就不害怕自己的親人、朋友擔心嗎?
就在政養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輛汽車“嘎”的一聲猛然停在了華興集團總部大樓的門口,將坐在角落的政養嚇了一跳。
政養剛要跳起腳來罵娘,猛然見車門打開,吳副總緩緩的從後座走下車來,他急忙將已經到嘴邊的髒話收了回來。倒不是政養怕他,只不過也是他自己沒有道理,怎麼說他現在所坐的位置還是屬於華興的位置。
許久不見的吳副總又發福不少,不過雖然如此,但是整個人卻顯得精神抖擻,臨下車甚至還不忘記回頭和車裡的人親切的打了一個招呼,臉上的表情相當豐富。
坐在角落裡的政養當然看不見車裡的人是誰,但是那裡,傳出來的聲音他卻是相當的熟悉,是個女人,而且從兩人剛剛親密的談話中,政養猜出他們的關係應該不簡單,隨即在他的腦海之中馬上浮現出了這個女人熟悉的面孔,這樣的一個結果讓政養狠狠的吃了一驚,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她呢?
同一時間,政養開始迅速的將最近一段時間的事情串聯起來,這讓他有足夠的理由不得不去懷疑另外一件事情!
車門關好之後,隨即絕塵而去,吳副總哼着小調甚爲愉悅的朝裡邊走去,以他的身份當然不會去看一個坐在角落裡的盲流,畢竟在這樣一個大城市裡面這種人比比皆是。
政養仍然在那裡琢磨着,因爲他們兩人在一起實在是太讓他意外了!如果不是政養親眼看見,恐怕即便有人說起他也不會相信,怎麼都沒有想到,媽的……看來有人被戴綠帽子了!
“靠……怎麼會這樣呢?媽的,這他媽的都是什麼世道啊?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政養實在是想不能通了,忍不住開口罵出聲來。”
政養正很投入的胡思亂想着,沒有注意到大門又被保安拉開,隨即裡面兩男一女走了出來。
三人走出門口時,原本是沒有注意到一旁的角落的,不過剛好政養的這句髒話吸引了幾人的注意,齊齊的扭頭驚訝的看去,同時微微一愣,隨後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那年輕女子更是不停的無奈搖頭,無言苦笑幾聲之後,徑自走到了政養身邊,輕輕的蹲了下來。
“你啊,唉!爲什麼好好的椅子不坐,總是喜歡坐在這冷冰冰的地板上面呢?”年輕女子嗔聲道。
政養早在一股熟悉的女人體香撲面而來的時候就知道是誰來了,暗自苦笑一下,擡起頭來,許沁那讓人着迷的臉蛋出現在他的眼前,尤其是那雙似水般的翦水雙瞳,正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似嗔還怨,讓政養猛然一見也是心跳不自覺的加快了速度。怎麼這丫頭越看越養眼了?都有點讓人控制不住,政養暗自不解!
許沁似乎清減了不少,甚至還稍微的有點憔悴,似乎最近碰到了什麼煩心的事情。不過這仍然無損她絕美的容顏和高雅的氣質,甚至反而看起來別有一番風韻,只不過政養在看向她的眼神那一剎那似乎又發現了一些別的什麼。
政養很不爭氣的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轉移到另外兩個男人身上,居然是陳阿福和左律師,連忙點頭一笑。
這兩人也看着政養不停的點頭微笑。
“問你話呢,聽見沒有?”許沁輕輕的推了政養一把,不過聲音卻是無比的溫柔,甚至政養還聽出了一點嫵媚的滋味。
啞然一笑,政養長身而起看着許沁道:“許總這個問題叫我怎麼回答好呢?都說鞋合不合適只有腳知道,這坐在哪裡舒不舒服自然只有屁股才知道了……”
政養這番不倫不類的回答,讓幾人爲之噴飯,雖然是謬論也算用到了點子上了,不過這也太粗俗了一點吧?
許沁臉頰微紅,盈盈起身,她當然知道政養在打着什麼鬼心思了,不就是以爲這樣一來就不用回答自己的問題了嗎?當然了她也沒有想過要他回答自己的問題,也知道他回答不出什麼好話來。
“你啊,既然來了爲什麼不進去裡面坐坐呢?又沒人會吃你!你是不是來找夏雪的?”許沁可不會中了政養的奸計,直接開口問道。
不知道爲什麼,政養有種很害怕見到許沁的感覺,尤其是此刻!她看自己的這種表情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讓他覺得渾身很不對勁,所以他很不自然的將目光從許沁臉上移開,轉移到陳阿福和左律師臉上。老實說他心中很奇怪,因爲據夏雪所說,許沁應該是對這個左律師成見很深的,原因當然還是因爲他和許亞雲的那層關係。至於陳阿福,表面上看沒有任何事情,但是政養絕對不相信他心理就沒有半點隔閡,所以他在想這三人能走到一起應該不會是什麼私人的事情,當然了,這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了。
“很簡單,我不想進去!”政養點點頭之後,看也沒看許沁一眼,口中小聲的咕噥了一句,隨即擡腳朝着另外兩個人走去。
見政養如此表情,許沁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同時心中也是暗暗惱火,不知道多少男人求着自己對他們一笑,可是他呢?想到這裡心中暗暗一嘆,一股淡淡的失落縈繞在心頭。
“政養(小兄弟)好久不見了,怎麼今天有時間到這裡來了?”陳阿福和左律師幾乎是同時開口問道。
政養呵呵一笑:“也沒有什麼事情,我不過就是隨便逛逛,你們也知道我是閒人一個,有的是大把的時間……看幾位這麼匆忙似乎有事情要做?那你們就忙你們的去吧!我閒人一個坐會兒就走。”說到這裡,政養居然再次走回到了自己之前坐的那個石階之上,畢竟站在一個大門口也太顯眼了,再說了自己這身打扮,也實在是影響了人家的生意,搞不好保安看見了也會來轟自己走了。
許沁因爲這段時間公司的事情很忙,所以嚴格的說自從政養被保釋出看守所之後就一直沒有見到他,想不到今天他居然來到了公司門口。乍一見政養,尤其是看見他坐在石階上的神情,讓她心中很是親切,充滿了一種很特別的感覺!原本想和政養好好聊聊,甚至準備推掉今天的事情,只不過很可惜的是她突然發現政養是來找夏雪的,甚至剛纔對自己連正眼也不看一眼。幽幽一嘆,愣愣的看了政養一眼,不知道爲什麼,心中突然有一股莫名的恨意油然升起,當下看也不看政養一眼,淡淡的道:“夏雪應該馬上就出來了,你慢慢坐在這裡等吧!”話音剛落便頭也不回的徑自走到了門口早就停在那裡的車上,一頭鑽了進去。
政養微微一愣,這他媽的是怎麼回事啊?老子躲着你的時候你也要發脾氣,這也太沒有道理了吧?還是有錢人的脾氣啊!不是咱們這些窮人能招惹得起的。
見此情景,陳阿福苦笑搖了搖頭,他當然知道許沁爲什麼會這樣了,尤其是見政養還是一副茫然不知所謂的神情,心中大是無奈,狠狠的瞪了政養一眼,重重的哼了一聲,連忙跟了過去。
政養大感委屈,這他媽的都怎麼了?老子坐在這裡等個人招誰惹誰了?扭頭看向最後一個正在看着自己微笑不語的左律師,心中大感茫然。
左律師微微一笑,走到政養的身邊,很是親切的拍了拍政養的肩膀笑道:“小兄弟,很多事情你還是不懂啊!找個機會我點撥點撥你……嗯,我一直想找個機會請你吃飯,哈哈!”左律師長笑一聲,不再理會政養,徑直朝車那邊走去。
車子緩緩啓動之時,夏雪一陣風一般的從大門口衝了出來。其實剛剛幾人聊天的時候她就看見了,所以自然而然的就看見了政養。要知道這可是政養次來接她下班,試問她怎麼可能不欣喜若狂呢?所以還沒有等幾人走,她就迫不及待的衝到了政養的身邊,一隻手緊緊的挎住了政養的胳膊,歪着頭靠在政養的肩膀上,臉上露出了一臉幸福的笑容,俏皮的看着政養,甚至伸出纖纖玉指,輕輕的點了一下政養的額頭俏聲道:“算你有點良心,還知道過來接我下班。”
政養反手將夏雪摟住,大汗一陣道:“在你心中我很沒有良心嗎?”()
夏雪咯咯一笑,不再說話,兩人徑直離去。
車內的許沁,一陣黯然,剛纔的情景她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臉上雖然平靜,眼中卻是一陣痛苦。
陳阿福看得心中不忍,這麼多年來這個丫頭可是自己看着長大的,更重要的是她是自己當初親自回國認領的,可以這麼說,從某個方面來說她就像自己的女兒一樣,而她也是對自己顯得極爲的親切,甚至從某個方面來說她甚至已經把自己當他的父親來看待了,這一點是絕對毋庸置疑的。從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就可以看出來,所以她的心思自己當然是相當清楚的,雖然她看起來好像是若無其事,但是她心中的感受自己是很清楚的,就像她清楚自己的感受一樣,可是此刻的情景……
陳阿福暗自一嘆,看着許沁忍不住開口道:“其實樊天恩也挺好的……”
許沁收回了看着車窗外的目光,沒有回答。剛剛陳阿福的一句話,讓她的心突然之間有點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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