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邪詭異一笑,搖頭道:“師尊他老人家既然說七月十五拜訪青雲劍宗,便不會提前過來,不過,有幾位前輩已經抵達青雲城,他們是閒不住的人,想必此刻你們青雲劍宗的那些高手都已經去那城中與曾經的老對手們聊天去了吧。”
南宮玉衡心中微微鬆了口氣,望着天邪道:“你師尊君無邪不親臨現場,無論來多少魔道強者,青雲劍宗亦無任何畏懼。”
“這麼說來,能身爲師尊的親傳弟子,的確是一件令人值得驕傲與自豪的事情。”天邪邪魅一笑,眼中精光一閃,道:“那些前輩們的恩怨與我們無關,你我也素無冤仇,但你是正,我是邪,而且你我同時位列七公子之中,想必你也很想與我一較高下吧?”
南宮玉衡戰意狂飆,凝望着眼前的那名對手,郎笑道:“不錯,如今這天下,年輕一輩中我南宮玉衡最爲想念的便是你與趙子龍。三年前我敗給趙子龍,此次出關,我本是想着先與他一戰,再去戰你,不想你今日竟先登門拜訪,你我便先行一決勝負,待後日見了趙子龍,我再與他一較高下。”
天邪臉上露出一絲殘酷笑容:“誰勝了,便去戰他!”
南宮玉衡心頭微微一凜,天邪的話說的很明白,誰勝了便去挑戰趙子龍,至於失敗者,怕是隻有死路一條,既然死了,便沒有機會再去挑戰趙子龍。
兩位當今修行世界最強大的絕代天才橫空而立,遙遙相對。之前天邪闖入木樓的時候,恰逢南宮玉衡感應到外敵入侵而出關,磅礴的劍術攻擊霸道而犀利,便是強橫如天邪,依然被迫破開房頂逃走。
南宮玉衡緊隨其後,劍未出,虛空中卻已有一張無形的巨大劍網形成了劍勢囚籠,試圖將天邪切成碎片,困在劍勢之中。
天邪身爲七公子之一的強者,修爲境界深不可測,面對南宮玉衡出關之後最強勢的攻擊,他雖被逼退,卻全身而退,並沒有被南宮玉衡的劍勢囚籠所困。
可以說之前二人初見面時的那一番較量雖然短暫,卻都展示出了強大過人的修行天賦,尤其是南宮玉衡,他將劍術造詣發揮到了一種超出普通劍道強者的範圍,那種強大的劍網大陣即便是青雲劍宗的一些前輩強者也無法施展出來。
毫不誇張的說,如果三年前南宮玉衡由此劍道境界,憑此一招,趙子龍便必死無疑。
如今,與天邪見面便施展出這等強大的境界手段,天邪看似狼狽實則輕鬆避開了劍網的所有攻擊,即便知道對方是誰,南宮玉衡心中依然吃驚萬分。這天邪,果然名不虛傳!
強大的氣息在二人之間的虛空中不斷攀升,不斷蔓延,兩人都凝視着對方,不敢有絲毫大意,但同時,眼中的光芒卻越來越炙熱,戰意越來越強。
嗤!
不知何時,虛空中出現了一道尖銳聲響,肉眼可見的,一道巨大的口子出現在虛空之中,如被閃電撕裂開的蒼穹一樣,裂開的口子越來越大,閃電般蔓延向天邪而去。
隔空劍氣!
沒有劍體出現,卻有無形劍氣憑空而生,虛虛實實,防不勝防。
天邪瞳孔驟然收縮,面對這憑空而生的隔空劍氣他沒有閃躲,他的速度雖然很快,但這是戰鬥,他不可能一直閃躲下去。
“叮!”
清脆的響聲中,火星飛濺,無形劍氣被一柄黝黑的古怪武器擋住,劍氣碎裂。
黑影閃爍,在虛空中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橫移,衝向南宮玉衡而去。
嗖嗖嗖……
尖銳的劍氣破空聲連續不覺,一道道透明勁氣在虛空中閃現,錯綜交織,形成一張無形的大網,阻擋在那道黑影前方。
黑影在虛空中騰挪閃現,不時有清脆的撞擊聲響傳開,片刻之後便逼近南宮玉衡身前,一股狂暴的氣息突然席捲而來。
劍光如流水行雲,南宮玉衡手中之劍終於出鞘。
叮叮噹噹!!!
虛空中勁氣縱橫,兩道人影分分合合,狂暴的撞擊聲響如驚雷般響徹虛空,兩位強者以最強的姿態不斷對撞,眨眼間便鬥了近百招,竟是不分上下,互有攻守。
“噗呲!”
一聲巨響,漫天絢爛的勁氣形成五彩繽紛的光芒向四周輻射開來,兩道人影終於遠遠的分開。
下一刻,兩人同時移動,再次向對方撲去。
三青峰上的這場年輕強者的戰鬥很快就引來了不少青雲劍宗弟子的觀戰,更有一些宗門前輩高手被這邊的動靜所驚動,紛紛趕來一看究竟。
然而,正如天邪所說的那樣,六位宗主以及掌教真人李臻一卻並沒有出現,一些前來助陣的其他宗門的強者也沒能親臨現場,所以這些人趕到現場之後,都被南宮玉衡與天邪二人的交鋒所吸引,竟是沒有人敢輕易插手這二人間的戰鬥。
誠如傳言,天邪之修爲境界,以無限逼近幽都五大閻君的層次,而閉關之後的南宮玉衡,其在劍道上展現出的修爲境界以及天賦更是驚才絕豔,往往一劍劈出,便隱隱然有一種令萬衆臣服的帝者威嚴。
在劍道境界上,南宮玉衡已有了他自己的氣勢,已邁入了帝、皇、神三境中的帝級境界,可稱劍帝!
而當世修行界中,最近數十年來唯一在自己修行的大道之上被稱之爲帝的人,則是十五年前的刀帝靳天狼。
南宮玉衡小小年紀,卻已領悟了劍帝氣勢,成爲劍帝,無怪乎這次七公子重新調整之後,他能佔據一席之地。
至於天邪,他所用武器獨特,既不是修劍之人,也不是修刀之士,所以沒有人知道他的道到底達到了怎樣的境界,然而與劍帝境界的南宮玉衡抗衡,此子卻不落下風,可見其強橫。
這等年青強者單打獨鬥,別說一般強者沒有那個能力輕易干涉這場戰鬥,便是場中有少許強者有那個資格參戰,卻也不會冒然出手。
這是一場年青強者之間的榮譽之戰,沒有人願意插手。
甚至,天邪也好,南宮玉衡也罷,二人都不會允許外人插手,這是他們二人的戰鬥,決勝負,定榮耀,誰都不能干涉與阻止。
嗤嗤嗤!!!
虛空中劍氣縱橫,勁氣肆虐,南宮玉衡的劍氣越來越凌厲,青雲劍宗的高深劍術在他手中施展出來,精妙而簡單,卻蘊含着一股強大的氣勢,令人不敢輕易抗拒。
天邪的招數更加簡單直接,但每一招蘊含的力量與聲威卻是令人心中莫名生出巨大的恐懼感。兩大年輕強者你來我往,互不相讓,一時間不分伯仲,只看的圍觀高手驚歎不已,佩服萬分。
“好精湛的劍術,這南宮玉衡與三年前在白帝城相比,強的太多了,能在短短三年時間內進步如此之大,當真是天縱奇才!”
“是啊,當年我也在白帝城,與三年前相比,這南宮玉衡變得太強,進步實在是太大!”
幾名非青雲劍宗的強者忍不住發出驚歎聲。
“這魔道妖孽也當真非同小可,面對南宮玉衡這等精湛強橫的劍術,他竟是不落下風,甚至往往能兵出奇招,令南宮玉衡不得不扯招回救,當真了不起!”
一時間,無數強者發出了驚呼只剩,更有不少人在心中暗自敬佩,只覺得不虛此行。
“咿?”
突然間,一名劍道強者望着虛空中戰鬥的二人,發乎了一聲驚呼。
又過了片刻,這名劍道強者臉上露出震驚之色,脫口驚呼道:“這……這是……劍陣?怎麼可能?一人之力怎麼可能構成劍陣?”
“怎麼了?”另一人聽聞這聲驚呼,立刻問道:“雲陽子,你可是看出什麼門道了?”
雲陽子乃當今天下在劍道上頗有心得造詣之人,聞言神情凝重無比,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虛空中戰鬥的二人,臉上陡然露出驚駭之色,駭然道:“當真是劍陣!這南宮玉衡,竟如此妖孽?”
一團銀白色劍光在虛空中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明顯,劍光化作的銀白色光芒很快構成了一個巨大的劍勢囚籠,天邪雖在那無數道錯綜交織的劍氣中穿行,沒有受到絲毫損傷,然而站在遠處觀戰的所有強者都逐漸發現了一個現象,那就是無論天邪怎麼閃躲,他始終都沒有逃出那片銀白色的劍光所籠罩的範圍。
在不斷的交鋒中,南宮玉衡的劍陣已經生成,於無聲無息間便已將天邪困於劍陣之中。
與三年前在白帝城和趙子龍的那場對決相比,南宮玉衡此刻所釋放出的劍陣,不知強橫了多少倍。
天邪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他雖沒有受傷,卻已感受到自己身陷囹圄,危急萬分。雖一直防備着南宮玉衡的劍勢囚籠,然而他依然沒料到南宮玉衡的劍陣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形成。
南宮玉衡的每一招攻擊看上去都是如此自然隨意,然而誰能想到,他所有的攻擊最後竟是組成了強大的劍陣,於無聲無息間便已將對手困在無數道強大的劍氣構築而成的劍勢囚籠之中。
一個人,一柄劍,便可組成殺傷力增強數倍的強大劍陣,如此劍道奇才,唯當年白召帝才能與之相提並論吧!
所有人望着那道身材矮小的身影,臉上與眼神之中都露出了真正的敬意。
唯有強者,才能得到修行者真正的尊重與崇拜。
場中,南宮玉衡的劍依然在不停的揮舞,隨着他手中之劍揮舞,劍氣越來越多,劍勢囚籠所形成的威力也越來越大,天邪額頭上已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令他心生莫名恐懼與忌憚。
“天魔鬼手!”
虛空中,天邪眼中射出兩道精光,眼神翻紅,暴虐嗜血之氣息瀰漫虛空,他口中發出了一聲咆哮,右掌猛然翻出,虛空中,黑雲滾滾,一道無形的巨大手掌印轟然壓下,以無上威勢狠狠的拍向了巨大的劍勢囚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