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李嶽的計劃沒有機會實施。
剛剛買完衣服，趙瓊就因爲有學員臨時來上課，提前離開了。
週末就是這樣，臨時來上課的人會比較多。
悶悶不樂的閒逛了一會兒之後，李嶽決定回家。
剛剛發動車子，他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李嶽用耳機接起來後，發現是顧建川。
“喂，嶽嶽，我顧建川啊。”
“老顧？這才幾點啊，約晚上的局也忒早了吧？”
電話那頭顧建川的聲音有些猶豫：“嶽嶽，你現在手頭寬裕麼，我想借點錢……”
“借錢，小事啊。”雖然李嶽現在急需積分，但朋友有困難，他也不會坐視不管。
“我，我想借的數目有點多，五十萬，你那邊能湊出來嗎？”
“多少？五十萬？老顧，你是沾了賭了還是被人仙人跳了？”李嶽聽了這話，趕忙發問，如果是前者，那他就要考慮一下跟顧建川之間的關係了。
“家裡有點事，急需要用錢，你要是錢不湊手，三十萬也行……”對面的聲音越發的沒有底氣。
“老顧，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要不，咱們見面聊？”
“那，那好吧，我現在在中山醫院，心內科病房。”
“老顧，你生病了還是家裡人生病了？”李嶽聞言一驚。
“是我父親……嶽嶽，咱們見面說吧。”顧建川的聲音裡面帶上了一些哽咽，他主動掛斷了電話。
“老顧也是慘，快三十的人攤上這事兒，罷了，能幫的話，就多幫一點吧。”
李嶽輕踩油門，加快了車速。
“顧援朝家屬？顧援朝家屬在嗎？”護士站傳來了呼叫聲。
“我在，我在。”顧建川擦了把眼淚，小跑兩步走上前去。
“一會兒會有醫生來給你講一下護理病人要注意事項，你父親的情況比較嚴重，你一定要用心照顧，一個人精力不夠的話，就請個護工幫忙吧。”
“哎，好的，謝謝護士。”顧建川點了點頭，但是心中卻沒有任何的底氣，現在父親的手術費用他都湊不齊，哪來的閒錢請護工呢？
李嶽風風火火的來到中山醫院，這種大醫院的停車位實在是太難找了，他轉悠了足足半個小時才見縫插針的搶到一個車位。
按照醫院裡面的指示牌，李嶽找到了老顧所在的位置。
“嶽嶽，你怎麼來的這麼快？”看到李嶽的身影，顧建川一下子喜出望外，他知道李嶽現在在自己創業，時間一定不寬裕，可李嶽接到電話後，只用了一個多小時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朋友做的當真沒的說。
“老顧，伯父情況怎麼樣？”李嶽看了看病牀上正在沉睡的老人，輕聲問道。
老人面容憔悴，嘴脣有些發青，即使帶着氧氣面罩，呼吸也顯得有些急促。
“現在看不太樂觀，醫生說，父親得的是重度主動脈瓣狹窄，可是他身上的慢性疾病過多，想要治療的話難度很大。好在這裡的醫生醫術高明，制定了一套手術計劃，就是這費用……”
“費用多少？”李嶽問到。
“全部的治療過程，大概需要上百萬，可能一百萬還打不住……這個手術計劃裡面很多項目是不在醫保範圍內的，所以我……”顧建川說着，鼻子一酸，扭過頭去不敢看父親。
“老顧，男兒有淚不輕彈，除非媳婦拿搓板。咱彆着急，既然用錢能解決，那就不是大事。這樣，伯父後續的治療費用，不管需要多少，我包了。”
“嶽嶽，你，你讓我說什麼好，我，我……”顧建川聽了異常感動，一時間無法表達自己的感激，當場就要在李嶽面前下跪。
“老顧，起來，你把我當什麼了？咱們不是好哥們嗎？”李嶽怎麼肯讓顧建川真的跪下去，雙手攙住他的胳膊，硬生生把他拽了起來。
“你們兩個，病房裡面不準喧譁，難道不知道嗎？”
“啊，楚醫生，抱歉，我，我太激動了，我父親的醫療費有着落了，這才……”
“下次注意啊，顧援朝的家屬是吧，來，我給你說一下護理的注意事項……你怎麼在這？”
剛纔李嶽背對病房門口，因此沒有看到來人的樣貌，聽到那位醫生的聲音之後，李嶽總覺得有些熟悉，他下意識扭過頭去看了一眼，卻跟女醫生的視線正好對上。
“楚小姐？”李嶽試探着問到。他對楚清菡的樣貌記憶有些模糊了，可是對她那有些犯規的尺寸記憶猶新。
“叫我楚清菡就行，什麼小姐小姐的，難聽死了。”楚清菡似乎忘了剛纔還在訓斥顧建川跟李嶽兩人，這下她自己的聲音都不自覺的高了起來。
睡夢中的顧援朝似乎被吵到了，他有些煩躁的想要翻身，卻被身上纏着的各種儀器和氧氣面罩阻礙了行動。
楚清菡見狀衝了上去，把顧援朝的身體扶正，又擺弄了一下各種儀器，然後招呼李嶽兩人離開病房。
“嶽嶽，你跟楚醫生認識？”顧建川這下更高興了，在醫院裡面有個熟識的醫生，很多事情都要方便一些。
“老顧，其實你也認識她的，那晚上在酒吧……”
“咳咳，李嶽，咱不提這個好嗎？”楚清菡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去泡吧，然後自己主動喝醉，還差點被流氓侵犯，醒來之後又在酒店大吵大鬧，這算得上是她人生當中最大的黑歷史了。
“好好好，那楚醫生……”
“叫我清菡就行。”楚清菡再次見到李嶽，心中莫名的非常興奮，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麼。
而此刻的顧建川嘴巴張的可以塞進去一個鴕鳥蛋。他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喝醉了的女孩居然是自己父親的管牀醫生。
“我，我還是叫你楚醫生吧。”那麼親密的稱呼，李嶽確實喊不出口。
“哦，那好吧。”楚清菡臉上有些失落。
“楚醫生，我朋友父親的病，您能給我仔細講講嗎？”
“顧先生父親的情況比較複雜，其實他這個年齡呢，做TAVR手術本來是非常安全而且有效的，但顧老先生的慢性病實在是太多了，像是高血壓，2型糖尿病，糖尿病性周圍血管病變，慢性阻塞性肺炎等多種併發症，入院體檢的時候，我們就發現病人多器官功能不全，按照常理來說，這個手術是不建議進行的，因爲病人可能堅持不到下手術檯。”
見李嶽輕輕點了點頭（實際上他也沒聽懂），楚清菡繼續說了下去。
“不過我們主任覺得，在ECMO支持下，這臺手術還是有很大機率可以完成的，只是病人的腎功能太差，連增強CT檢查都無法接受，所以我們對病人病竈處是毫無瞭解的。這個手術風險很高，難度很大，費用也有些高昂。”
“楚醫生，葛教授的醫術我是佩服的，我父親這個情況，不手術的話肯定是沒希望的，錢的問題我剛剛解決了，麻煩您轉告主任，手術越快進行越好。”
楚清菡看了一眼李嶽，大概知道顧建川是怎麼解決了錢的問題。
能夠爲朋友如此慷慨的人，現在也確實不多見了。她對李嶽的印象又提升了不少。
“這樣，那我就去跟主任彙報一下，儘快安排手術。”楚清菡對顧建川點了點頭，她又將目光轉向李嶽：“上次的事情我還沒有謝過你，今晚有空嗎？我想請你吃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