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平淡的語氣竟是顯得極其凌厲,易飛掃視了一眼囚室裡的兩父子,臉上浮現複雜的表情:“我想,你們現在應該知道我是誰,爲什麼而來了!”
李尚基痛苦的點了點頭,沒想到他因爲兒子做的事而受到懲罰!易飛笑了,笑得是那麼的愉快:“我承認,這一切都是我設計的。不過,這都是你們理應得到的下場!”
易飛向身旁一個政府派來的執達吏點了點頭,那執達吏取出一份文件:“李尚基先生,在這裡不得不遺憾的向你宣佈,你已經破產了。你欠銀行的錢,我們會給你一週時間,希望你能夠籌錢還給銀行!否則,我們就會強制執行破產清盤令!”
破產了!換了平常聽到這個消息,李尚基一定會不敢相信的跳起來。可是,當他了解了一切之後,對這已經無動於衷了。易飛既然設計了這一切,若還留給他這一條路走,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倒是李榮愣了一下,然後狂嚎不止,現在他唯一賴以生存的資本也沒有了。他知道自己完了,死定了!
易飛望着李榮那發瘋的樣子,情不自禁的笑了,復仇的快感在這瞬間得到了最深切的體驗。他喜歡這種滋味,可是他不會迷戀這種滋味,他知道只要自己離開這裡,就會把這對父子,把過去全都放下!
李尚基的確破產了,在文家追的操作和天下的配合下,恆指目前幾近一萬九千點。他在指數期貨上的投資完全輸掉了,而且還負債不少。德萊的股票依然是廢紙,即便沒有銀行追債,李尚基都已經一文不名了,況且他還欠了銀行七億之多!
就在這時,只聽得砰的一聲,李尚基整個人倒在地上,不住抽搐着!易飛流露出淡淡的笑容,盯着李尚基那死魚般的眼睛:“忘了告訴你,李家已經正式與你脫離所有關係,你所做的一切與李家都毫無關係!那就表示,不管你們是死是活,都不會有人理!”
李榮呆呆的望着父親蜷縮抽搐着,就彷彿腦溢血一樣犯了病。警察立時慌了手腳,趕緊奔出去叫醫生。易飛深深呼吸了一口這裡沉悶的空氣,再狠狠吐了出來。
掃視一眼李尚基那幾乎凸爆出來的眼睛,再望了一眼鬼哭狼嚎的李榮把鼻涕眼淚全抹在身上。他再一次淡淡的笑了,他的心放回了原來的位置,過去的悲慘往事隨着這一切蒙上灰塵。
他知道,這一切都已經成爲了過去,雖然不堪回首,但不再成爲他心裡的任何芥蒂或者仇恨。當仇人在面前掙扎着輸掉,仇恨就不再充斥着他的腦海,就不再成爲他的一切,就不再是他的追求動力。
沒有惘然若失的感覺,他現在只感到非常寧靜,完全得到了放鬆的心境。心裡沒有任何負擔,在李尚基父子的目光相送下,易飛的背影在昏暗燈光下顯得模糊不清,彷彿在變幻着,留在空氣裡的只有易飛扔下來的最後一句話:“這就是報應……”
李尚基非常幸運的因爲腦溢血而死了,可是,李榮就遠遠沒有那麼幸運。單只是彭豐找來的江曉欣和另一個女孩對李榮的控告,以及幾個混混的出賣,外加上被捕現場所做的一切。李榮那令人髮指的惡行被掀開,最終罪名成立,被判入獄十二年!
在獄中,李榮同樣沒有過上輕鬆的日子。他剛被轉到監獄去,第一天就被裡面的犯人X奸!在此後的一段日子裡,他幾乎沒有睡過一天安穩覺,最終在半年後自殺!從此此人在地球上被抹去,不復存在……
易飛在指數期貨市場意外的沒有虧損,反而因爲恆指上漲了一千多點達到了預料外的盈利。當然,即便拋除部分虧損,飛遠同樣在這指數上盈利八億美金,而天下至少盈利十五億。
在股市上,因爲這一戰,在未來不久同樣亦實現了不俗的盈利,除去德萊,還盈利兩億美金。李尚文做出讓步,飛遠順利拿到李尚基原先持有的李氏股權以及德萊股權!
因爲上市公司對個人持股做出限制,不久,作爲戰利品,易飛和齊遠以及彭豐等瓜分了德萊的股權。正式宣佈了德萊新藥推出之後,德萊股價飆升了近一倍,易飛他們這才發行新股,只讓市面上最多流通百分之二十多的股票!
幾個月後,德萊市值高達五十億港幣!這亦是易飛他們控制的第一間上市公司!而那時,易飛和齊遠的淨資產總額爲八十四億美金!
當然,這一切都是這一戰斷斷續續帶來的好處,純粹是後話!在這個夜晚,易飛一如即往的沉沉入睡。到得凌晨一點,他驀然驚醒,發現自己渾身大汗淋漓!
剛意識到什麼,便感到自己的腦袋欲裂開似的,轟然一下竄出無數個熟悉的畫面。就如被生生被打碎的玻璃一樣,那些記憶碎片漸漸的拼湊在一起,不知多久以後,易飛終於成功的將那些記憶碎片全都串聯在一起!
在這瞬間,這些記憶告訴了易飛,高進以前所經歷的一切。同樣的,高進也知道了易飛的一切。在這記憶碎片完全融合的剎那,易飛彷彿就是高進,而高進亦就是易飛!
當然,易飛不清楚,當他能夠真正放下過去的包袱,打開這個心結,那麼他的精神分裂就基本痊癒了!而現在一切都已經解決了,所有痊癒的條件都已經具備了,自然就出現了這一幕。
其實方纔是高進差一點點便醒了,就因爲易飛化解了所有的心結,丟下了沉重的包袱。於是,隨着高進的掙扎醒來,易飛的本能便出現了反彈現象。在掙扎中,兩人的意識結合爲一體,這就已經達成了痊癒的必要條件,剩下來的就是隨着時間慢慢痊癒。
如今存在的既是易飛也是高進,不分彼此,高進的一切就是易飛的一切,反之亦然。只不過,高進不會醒來了,永遠……
沒有人意識到威震國際賭壇的高進竟然在這一夜完全失蹤了,永遠不會再出現!高進,從一開始就註定是顆流星,無比耀眼奪目的流星,雖然燦爛,卻很短暫。取而代之的是易飛,賭神易飛!
第二天,正當齊遠和彭豐以及藍藍他們全都圍在桌子前,像一家人一樣吃午飯時,這時纔有人意識到易飛還沒有起來。虹虹站起來一笑:“我去叫他!”
當虹虹來到易飛的臥室,一眼見到正在出來的易飛,頓時愣了一愣,眼裡流露出迷惑的眼神。易飛還以爲自己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順勢吻了虹虹的臉蛋一下,左右查看了一下,卻沒有任何發現。
來到飯桌前,還沒坐下,易飛就再一次感覺到了衆人那怪異的目光!他忍不住偏着腦袋迷惑:“我有什麼不對勁嗎?”
衣着當然沒什麼不對,不對的是易飛的氣質和動作舉止,與以前有相同但又不同的東西在其中。有種奇妙的張揚和銳氣,但又不乏往日的平靜淡然,有種頗明顯的矛盾魅力!
“你沒發覺自己今天有什麼不同?”與易飛最是熟悉的齊遠自然察覺了變化,趕緊小心的試探:“比如你做了什麼平時沒有做過的習慣動作?”
“沒有什麼不同吧?”易飛微偏起腦袋望着齊遠,再環顧一週,每個人的表情都非常清晰的告訴他,他身上肯定有怪異之處。
虹虹敢肯定易飛肯定有事發生,不然怎麼突然前所未有的順勢吻了她,而且還做得非常自然。齊遠同樣也敢肯定,雖然除了偏頭以外沒有特別明顯的動作變化,可是那種細微處的變化是沒辦法逃得了他這個老熟人眼睛的!
驀然間,齊遠忽然感覺那個偏頭斜眼看人的動作非常熟悉,那種很自信自傲的感覺非常熟悉。苦苦思索下,腦子裡一個畫面閃過,他興奮的拍案而起:“是高進,易飛,你的病情是不是再一次出現了好的突破?”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易飛隱隱感到齊遠所說的是正確的,而且提到高進這個名字時,他就有種想衝口答應的衝動。在這時,他也得到了與齊遠類似的答案!
其實正是因爲易飛的精神分裂基本痊癒了,高進就是他了,所以,高進的部分習慣動作纔會出現。而且,痊癒之後,高進的氣度同樣亦感染到易飛,就形成了現在這個甚有魅力的矛盾體!
接下來,確定了安全之後,易飛和齊遠這才終於把自己的父母都接到了香港來!陪了父母一段時間,反正兩家人以前就很熟悉,現在在一起倒也是有伴了。
易飛對張浩文和紐頓以及天下基金的關注始終沒有停止過,張浩文在大西洋城終於佔據了絕對優勢,現在所有人相信擊敗特朗西只是時間的問題。而白金集團現在正在穩定自己在拉斯維加斯的市場,除此以外,甚至已經開始了向外面的市場進軍。
最有意思的是,新加坡最新發布的兩個賭權引來了全球不少著名賭業公司的角逐。張浩文把持的泰格集團和紐頓所屬的白金集團,都同樣試圖在這其中分上一杯羹。
只不過,易飛萬萬沒料到。就在這時,白金集團居然向拉斯維加斯的五大賭業集團之一的辛拉奇提出了收購議案,據說此事是由紐頓在操作,收購價爲九十九億美金。不過,因爲辛拉奇屬於上市公司,所以,要想完全買下來,那絕對是一個可怕的數字!白金倒沒蠢到那個地步!
而與此同時,大西洋城的張浩文同樣向特朗西控制的賭業集團打響了收購,純粹是惡意收購!看來張浩文的不爽已經達到了一個頂點,試圖一舉解決那個礙手礙腳的特朗西!
易飛和齊遠都非常苦惱,易飛是在爲張浩文和紐頓的擴張而苦惱。張浩文和紐頓對澳門賭業的渴望是人所共知的,最起碼,易飛就很清楚,澳門背靠中國大陸,市場廣泛之極。而且澳門還是亞洲賭業的中心,這顯然有着更龐大的利潤市場。
白金集團就曾經試圖收購銀沙集團,易飛收到這個消息時,第一反應就是白金想再一次間接進入澳門賭業!儘管銀沙非常果斷的拒絕了白金那極具誘惑力的提議,可是狼子野心是昭然若揭了。
不論如何,這一次若是白金成功收購辛拉奇,那麼整合之後的白金就有資格成爲全球最大賭業集團之一。而若是張浩文能夠成功吞併特朗西的產業,那麼大西洋城之王無疑就是泰格集團!
望着兩個潛意識裡的強敵如此突飛猛進,易飛若說沒有半點焦急,那絕對是放屁。澳門的確是亞洲賭業的中心,在澳門賭牌還沒徹底開發出去之前,澳娛的確可在亞洲稱王。
可是,現在澳門被一分爲三,亞洲各地賭業都風起雲涌,試圖與澳門一爭高下。澳娛儘管憑藉着深厚的底子依然佔據着澳門龍頭的位置,可是在亞洲的地位已經不是很穩靠了。
此消彼長之下,易飛無形中便等於在張浩文和紐頓手上敗了下來。要想奮起直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易飛很快便想到了自己的代寧投資計劃,現在要想真正能夠在國際賭業佔據頂級地位,代寧的投資勢在必行。
易飛完全有理由相信,只要代寧的投資完全可以投入使用之後,百年集團一定可以成爲最頂級的賭業集團。因爲那實在是一個非常龐大,而且宏偉的計劃。儘管論規模或許不及南非太陽城那樣招搖,可是那其中蘊藏的商機卻絕對不單是太陽城那麼簡單。
之前沒有真正的展開這個計劃,是因爲所有的投資項目,所有需要投資的東西都還在詳細的調查研究當中。而且,那時易飛正在忙於處理李家的事,根本沒工夫理這事。
當然,易飛不認爲自己有必要停止澳娛以及百年在世界各地的進軍計劃。鋪墊出一張龐大而且健全的賭博網絡,那正是他所渴望的,而且同樣是他爲了將來的需要而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