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灑突然輕聲笑了起來,“琳娜,說了很多,尤其是小時候的事情,呵呵。”
“你!”琳娜惱怒地看着雷灑,恨不得在他那煩人的笑臉上給幾拳頭。
“嗯?你身後那是什麼?”琳娜盯着雷灑身後,疑惑地看着那道裂縫。
終於還是要知道了嗎?那就徹底讓她知道好了,起碼讓她明白,有個人一直愛着她。
“琳娜,就讓你看清楚,這裡面是什麼!”
雷灑抽出雷王,朝着裂縫盡力砍去。
琳娜似乎感覺到有什麼重大事情發生,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轟”地一聲響,裂縫變得巨大起來,雷灑小心地沒有讓碎石飛到裂縫裡面。
現在,從裂縫外面,可以清晰地看到裡面的一切,那一片片的火紅!
“這是……不會吧?”卡德爾驚叫起來。
布蘭德瓦登點點頭,似乎已經明白了。
再看琳娜的反應,只見這位女王般強勢的女人,此刻正呆呆地看着那些火紅的衣服和鞋子,小嘴微微張開。
“琳娜,你小時候穿過的衣服,全部都在這裡了吧?”
雷灑說着,走進了裂縫,將最右邊的那件拿起,又走回到琳娜身邊,輕聲道,“來,琳娜,試試這件新衣服。你師父昨天晚上開始,給你做好的,試試合不合身。”
琳娜機械地任由雷灑將法袍套在她身上,瞳孔失去了焦距,應該是沉浸在什麼回憶之中。
“太合身了,脫掉裡面那件法袍的話,就是完美了。琳娜,你的身材真是好啊!”雷灑站開欣賞了起來。
“這是……師、師父給我做的?”琳娜低頭摸着身上的法袍,嘴裡喃喃道。
“琳娜,你師父一直是深愛着你的,她所有做的一切,不管是對你好,還是讓你痛苦的事情,都是愛你的表現,不要再恨你師父了。”
“別的痛苦什麼,都好說,爲什麼,爲什麼師父要殺了我最好的朋友,也是那時我唯一的朋友,爲什麼?”琳娜緊緊抓着身上法袍,竭斯底裡道。
雷灑淡淡說道,“你真地認爲,你那朋友是你師父殺的?”
“什麼?你,你告訴我,我師父沒有殺他?”琳娜似乎抓住了什麼救命的稻草一般,拼命抓着雷灑的衣領,雙眼炙熱地看着雷灑,希望可以聽到那個回答。
“你師父告訴你,是她殺了你的朋友,但是我不相信,你師父絕對沒有殺他,絕對沒有!”
“你又不知道,憑什麼這麼說,憑什麼?我親眼看到師父殺了他,親眼看到的!”琳娜大吼道,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
“感覺,我感覺你師父沒有殺,有些事情,不要用眼睛看,別用耳朵聽,要用心去體會,琳娜,讓你的心告訴你,你師父真的殺了他?”
琳娜閉上眼睛,搖晃着頭,聲音變得嘶啞,“我不知道,不知道……”
兩行淚水從琳娜有些蒼白的臉上劃過,她茫然道,“知道,或者不知道,又有什麼用?師父已經死了,已經死了,我什麼都沒有了,嗚嗚……”
雷灑看得心中一痛,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琳娜哭,這個女王一般強勢的女人,如今將這麼脆弱的一面展現出來,只要是看到的人,都會爲了她心痛。
朝卡德爾和布蘭德瓦登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別插手,有些事情,琳娜必須要去面對的。就像雷灑的莫克納薩族,還有莉萊無解的將來一樣……
“是我,是我殺了師父。怎麼辦,怎麼辦?原來我也還一直愛着師父,我卻殺了她!啊——”琳娜悽慘地長喊一聲,埋頭在雷灑的肩膀上,嚎啕大哭起來。
“哭吧,琳娜,盡情哭吧。”雷灑拍着琳娜的後背,安慰着她。
卡德爾和布蘭德瓦登知道他們現在起不到什麼作用,知曉一切的雷灑,是最有能力安慰好琳娜的,兩人便知趣地走開了。
不知過了多久,哭得聲嘶力竭的琳娜靠在雷灑身上,小聲地抽泣着。
“我該怎麼辦?雷灑,我殺了唯一的親人,殺了我師父,我以後怎麼辦?”琳娜喃喃道,臉上一片茫然。
“琳娜,你沒有殺你的師父,不記得了嗎?最後我阻止了你。”
琳娜緩緩搖頭,“不,和這個沒關係,要不是我帶你們去,師父也不會死,都是我害死師父的,都是我的錯……”
將琳娜眼角的淚水輕輕抹去,雷灑柔聲道,“是你師父自願選擇死的,這一切恐怕是她早就安排好的,即使我們不去,就是你一個人,也能打贏你師父。”
“怎麼會?怎麼會是這樣?”琳娜擡起頭看着雷灑,乾涸的眼睛裡再次流出淚水。
“想想看吧,爲什麼你今天才獲得自由,可以走出這個房間?”
“不是你們把魔法門打開的嗎?”
“不是這樣的,事後我其實看到了,這道魔法門,就算只靠暴力的話,也能很快打破。一切都表明,這一切都是你師父安排好的,就是讓你在這一天,殺了她,爲你朋友報了仇。”
“這……爲什麼師父要選擇死?”
琳娜的眼睛雖然紅腫起來,但是藍色的瞳孔依然清澈,再沒有之前那兩點邪惡的綠色。
雷灑輕輕摸了摸琳娜的眼眉,說道,“琳娜,你也親身體會過,那種邪惡的力量,它是多麼可怕吧?”
說道邪惡的力量,琳娜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疑惑道,“你是說,師父受不了這種邪惡力量的折磨,才選擇死的?”
“嗯,這種力量,帶給人強大實力的同時,也有着無盡的折磨。你師父這些年來,獨自一個人,她如何能忍受這種折磨?”雷灑不由想到司裡西斯,她也是一個人,一個人忍受痛苦的滋味,一定非常可怕。
“師父……嗚嗚……”想到師父的悲慘生活,琳娜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琳娜,別怪你師父,也別責怪你自己,以後好好活着,你師父若是知道了,也會很開心的。”
“嗯……”琳娜哭着點點頭,將身上的法袍緊了緊,感受着師父帶給她的溫暖。
雷灑從包裹裡拿出一對火紅色的拳套,放在琳娜手中。
“這是……師父的那對拳套?”琳娜小心地將拳套上的一點灰塵拂去,仔細看了起來。
“琳娜,你要好好使用這對拳套,師父的靈魂,就在這裡面,她這幾年時間,都是用來完成這對拳套,爲了給你最後一份禮物,一定要好好珍惜。”
“師父……我能感覺到你,和小時候那種感覺,一樣!”
琳娜將拳套帶上,臉上洋溢着如同得到糖塊的小女孩一般的甜蜜笑容。
“師父,我會好好活着的,也會幸福的,我知道,您會一直和我在一起的。”
雷灑握了握拳頭,心中有些感慨,琳娜的事情,總算是有了一些着落,結果雖然並不美好,但是至少可以讓人接受。
他不敢想象,若是從一開始就瞞着琳娜,讓她生活在痛苦之中,琳娜會怎麼樣?其實,在和蘇珊娜戰鬥的最後時候,即使雷灑不阻止,琳娜也未必會殺了她師父。不管琳娜怎麼恨她師父,那份本來就一直存在的愛,永遠不會消失。
蘇珊娜的墳墓前,琳娜小心地給師父立了一個墓碑,並在墓碑前跪坐許久,嘴裡小聲地說着些什麼。
琳娜的事情算是解決了,莉萊呢?她不知道被叔叔凡卡抓到哪裡去了,又該怎麼去找莉萊?
琳娜身後的卡德爾,疑惑地看着雷灑,莉萊的事情,老大應該是最緊張的,她的地位,在老大心中,遠遠超過了其他人,爲什麼現在一副不是很着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