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你這身服飾哪兒買的?”其中一個沒什麼耐心,隔着十來桌就站起來揚聲問道。
因爲比賽還沒開始,倒也不算打擾了別人。
他這一嗓子,就把這一片觀衆的注意力都拉到了饒雪空身上來了。
饒雪空兩手拿着東西,還是抱了抱拳道:“兄臺好眼力,一眼就認出在下這一身的特別了,不知道兄臺有沒有聽說過空閣?”
那少年早早出了城,不知道今兒城裡空閣的名頭迅速打響了,有些納悶地搖了搖頭,好在旁邊有人知道,聞言就道:“空閣?這兩天倒是聽我家妹妹說過,她得了一套新奇首飾,喜歡得緊,常唸叨着待空閣的鋪子開張要去多買些。”
饒雪空暗讚了這孩子一聲,道:“正是那個尚未開張的鋪子,今天早上空閣倒是先租了個鋪子在預售些小玩藝,不過那多是女子所用。在下跟那空閣主人是好友,這一身騎裝空閣即將推出的商品之一,看着款式特別,穿起來特別俊氣,騎馬耍耍拳腳功夫什麼的也舒服自在。這種騎裝可以定製,按性格、喜好來定製。”
“看起來真是挺不錯的,我喜歡這火焰,夠狂!”一肥頭大耳的男子說道。
“這位仁兄說得是,若是想定製,在下倒可以幫忙要個優惠價的。”
那肥頭大耳的男子就有點不屑:“本公子要去定製,還需要優惠?咱不差那幾個銀子!”
旁邊就有人叫道:“你不要優惠。我要啊!那位俊公子,我要定製一套,你給我討個優惠!”
“在下姓薛”
饒雪空還沒說完,旁邊又有另一個開了口:“難道是薛家的人?薛公子,薛老太爺可好久沒出來走動啦,可好?”
呃,薛老太爺?誰啊?
饒雪空隨意點了個頭,把話題岔了開去:“謝這位大哥問候。這樣,有人要在下跟空閣要個優惠的可以來登記一下,那邊也做女騎裝。家中有英姿颯爽的姑娘的也可以定製。可以先不報款式,記個姓名,交一兩訂金,到時再過去空閣的鋪子裡看款式樣版。提要求。這一兩訂金到時可抵扣二兩銀。在這基礎上,可再打個九八折,也即是原來一百兩的價。最後只需要九十六兩便可。”
一兩當二兩,還是挺划算的。
因爲有她自己這一身當活廣告,被她這一通忽悠下來,還真有近十人左右交了訂金簽了名登記了下住址。
在她的高票價下能買票進來的人,自然都是家裡經濟不錯的。
這一身騎裝她是覈算好了成本價的,到時不管是用什麼布料,用什麼繡線,總之就照這一身的利潤來,每一套能賺到三十至一百兩,如果有人要用頂級布料,有特殊要求,能宰得更多。
這就是饒雪空今後空閣裡要主打的一項生意,做騎裝。
她以前看過許多國家的騎裝,還有比賽,能還結合各國軍裝設計出來更英氣的款式,不怕不新奇,不怕不帥氣。
這邊簽了十來人訂單,她便只是昂首闊步地這邊走走放放電,那邊走走賣個萌了。只引得不少姑娘眼泛桃心。
這時,青獅選的三名手下便着了便裝,拿着本子,學着她的廣告詞到另外三個觀衆席上去廣而告之,還真是給她收了幾十訂單回來。
這一下,空閣未曾開張,都有數十套騎裝的訂單下來了。饒雪空拿着本子眯眯笑,計劃着今晚回去得好好去畫些款式出來,到時可供客人們挑選才行。
選拔賽已經拉開帷幕,本來照饒雪空的意思,一開頭是需要請皇帝講話的,但是皇帝狡猾,說了只當觀衆。
所以饒雪空是讓靳嘯寒選了四十名身高體格都差不多的士兵,穿着兵甲,上臺表演。
沒有樂曲,只是敲大鼓,演一場熱血拼殺,爲的是激起男子血性,吸引他們入伍。
軍鼓,如果敲得好,是一種最能鼓動人心的樂器。它的聲音渾厚,澎湃,震人心魂,能最直接地激起英雄氣概。
震天響的鼓聲敲擊着每個人的耳膜,激昂的吼聲整齊地在四邊賽臺響了起來,觀衆們頓時都安靜了。
皇帝坐直了身子。
每一個臺上十名士兵,每一個人都高大,威武,氣勢如虹。
“衆位兄弟!當兵可苦?”青虎站在高臺,扯着嗓子狠狠地吼了出來。
“苦!”四十名士兵迴應震耳欲聾。
高臺上,皇帝皺了眉,低聲道:“苦?”
六皇子脣邊露出一抹苦笑。搞什麼?一上來就叫苦,還有誰想入營?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臺上,靳嘯寒卻狠狠瞪了一眼正好望向這邊的某人,以嘴型道:過來!
饒雪空撇了撇嘴,慢吞吞地挪了過去。其實她的事忙到一段落了,自然也是要過去的,那邊看節目位置最佳。
高臺上,青虎繼續吼:“當兵可累?”
“累!”
“當兵風吹日曬,雨雪侵打,嚴寒酷暑,訓練不斷,受傷流血,不可醉臥花眠,可是!”青虎吼得聲線沙啞,“當我大昱之兵,悔是不悔?”
皇帝的目光深了起來。
就聽全場,臺上四十士兵,還有臺下所有維持秩序、守防守門的所有士兵,這高臺邊一圈圈保護着臺上衆權貴看客的士兵,包括青虎青獅青川青嶺,包括靳嘯寒,所有的兵,整齊劃一地,高聲吼出來:“不悔!不悔!不悔!”軍鼓沉厚,是爲背景。
所有觀衆齊齊動容。
“爲何不悔?”
“佑我爹孃,一世平安!”
“守我家園,不受敵侵!”
“護我大昱,盛世繁華!”
“爲我大昱,肝腦塗地!”
“爲我皇之兵,守得大昱天下!”
聲聲震天吼,聲聲撼人心。
皇帝“嚯”地站了起來。
他一起立,衆皇子衆權貴哪還敢坐着,趕緊都起立了。
靳嘯寒立馬單膝跪地,吼道:“吾皇萬歲!”
近千兵跟着單膝跪下,齊齊叫道:“吾皇萬歲!萬萬歲!”
這下子,禁軍,官員,權貴,百姓,呼啦啦跪了一大片:“吾皇萬歲,萬萬歲!”
望着烏壓壓一片跪倒的臣民,皇帝廣袖一揮:“護我大昱,盛世繁華,好,好,好!平身!”
雖只得皇帝這一句話,但是,夠了,足夠了。有了這一句話,徵南軍豈不是間接正名了?
煽動,有很多時候都是必須的。
煽情,更是必須。
所有人都叩謝了皇帝,站了起來。軍鼓加重,聲聲如雷,繼續着令人心潮澎湃的力量。
“國無防不立,民無兵不安!”
“天下雖安,忘戰必危!”
“兵者,國之大事!”
“兵,是爲勇士!”
“兵,當稱英雄!”
“一人當兵,全家光榮!”
噗!聽到最後一句,饒雪空就噴了。這一句她沒加進去吧?這是當時在選這些口號時她的一句自言自語,是現代她最熟的一句徵*兵口號,她只是藉此懷念了一下現代,誰,是誰把它也加進去了!
她以爲自己沒有笑出來,但是怎知六皇子和靳嘯寒同時向她看了過來,六皇子脣邊一抹笑意一閃而過,靳嘯寒則是無語。
這種場合這種氣氛,她也能笑出來。
皇帝坐下之後卻一直若有所思。“兵者,國之大事。”這一句便可引出一篇兵事文章來!是誰說的?靳嘯寒?
青虎下場,青獅上場。
“有人恥笑,徵南軍只得八百,”青獅的開篇一句話也是能迅速抓住所有人注意力的,“八百兵如何?他們勇猛!他們武藝高強!他們能以一抵十!有誰不服,上來挑戰!連勝五人,即能爭當伍長!”
伍長,是徵南軍中最小的軍*銜了。
這是一場階梯式的選拔,勝得越多,能力越高的,可以當更大的官。
賽場沸騰了起來。
有無數人先後上臺去,盡了全力地打,有贏的,也有輸的,贏的興高彩烈,輸的也服氣地簽了名入了伍,成了一名大昱兵。
眼看着那些登記的管事們忙得喝水的功夫都沒有,皇帝在沒有人發現的時候笑了。
二皇子也在笑,只是饒雪空發現他眼底的陰色越來越重。
就在他的手有所動作時,饒雪空突然叫道:“皇上!”
二皇子的動作頓住了,皇帝轉過頭來,“何人?”
饒雪空所站的地方,原是保護着這方看臺的士兵旁邊的位置,離靳嘯寒最近,這也是因爲這方除了薛止帶的禁軍,就是靳嘯寒的士兵,才能安插她進來,但就剛出聲之前,她先退出了幾步遠,皇帝望過來的時候就只見她在一排禁軍外面探頭揮手。
靳嘯寒深深覺得無力。
這女人又想折騰什麼?二皇子有他盯着,他們暗中都安排好了,莫非是擔心他?
嗯,這麼不信任他的能力是不行的。靳嘯寒瞪了她一眼。
“小六,這人看起來眼熟啊。”皇帝說道。
六皇子這會兒也深深覺得無力,“父皇,那是雪空。”
只這一句話,靳嘯寒便明白昨天他們離開皇宮之後,皇帝和六皇子的確有就饒雪空談過話的。至於談的是什麼,他無從知道。
他們坐的位置與其他人有點距離,除了幾位皇子,其他人聽不到這樣的對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