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潮難平

享用着晚餐,和古心月閒聊着的張毅,突然聽到熟悉的名字,曾經,那個叫“小秋”的名字,也是他最長叫的。

俊朗的臉龐擡起,目光朝着聲源看去。

是……

是她?

饒是張毅下定決心,徹底把她的影子從心底驅除,這突然間的相遇,讓他依舊心潮難平。

曾經深愛的人,卻因自己貧窮而離去,去追尋她認爲的物質才能帶來的幸福生活。

形同陌路嘛?

張毅心底在問自己,但他卻沒有答案。

他只知道一個道理:覆水難收。

一段感情走到盡頭,就不可能再挽回,自己已經在努力的把王小秋放下,就算是以後她後悔,自己也不會再接受她。

“張毅,你怎麼了?”

古心月敏銳的察覺到張毅臉上的異樣,順着張毅的目光,轉頭看了看身後,頓時黛眉微皺,眼神中閃過幾分厭惡。

張毅收回目光,淡淡搖頭說道:“沒什麼!”

他能從王小秋的眼神中,看到那複雜的神情。不過,他卻不打算和王小秋打招呼,以前的事情都已經過去,形同陌路其實挺好。

不遠處。

王小秋看着張毅收回的目光,還有他臉上的那片淡漠神情,她的心頓時隱隱有種疼痛感。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還沒有忘掉張毅,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都會想到那張依舊愛着的臉龐,那歷歷在目般曾經兩人在一起的愉快曰子。

“小秋,你怎麼了?”

孟輝眉頭皺起,視線從張毅身上掃過,開口詢問道。

王小秋心中帶着幾分不捨,收回目光後搖頭說道:“沒什麼,剛剛有點走神。”

走神?

孟輝再次轉頭朝着張毅看去,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一張熟悉的絕美面孔,也朝着他轉頭看來。

頓時。

孟輝心中一陣激動,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在這裡遇到古心月,這個當初自己追求了大半年,都沒有成功的女人。

“走,我看到一個熟人,帶你去認識認識。”

說着,孟輝伸手抓住王小秋的手腕,也不管她願不願意,拉着她來到張毅和古心月的桌前。

“心月,真巧啊!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遇到你。”

古心月瞟了眼眉頭微皺的張毅,隨即才放下手中的餐具,站起來點頭說道:“是挺巧!這位是?”

孟輝面色一呆,隨即心底暗暗後悔這個時候過來打招呼了,自己帶着女朋友,如果介紹給古心月,那以後自己和古心月可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可是!

如果不介紹的話,恐怕很容易被戳穿,一旦發生這樣的事,恐怕自己在古心月心中的形象更不好。

思考片刻,他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她是我女朋友,王小秋。小秋,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曾經在京南大學讀書的時候,認識的朋友,古心月。”

古心月的目光,落在王小秋臉上,令她心底迷惑的是,雖然王小秋對着自己點了點頭,但她臉上的笑容卻有些勉強。而且……她的眼神總是時有時無的朝着趙毅瞟去。

難道!

他們以前認識?

古心月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孩子,轉頭瞟了眼張毅,發現張毅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只有那滿臉的淡漠。

有問題!

古心月心底暗暗想到。

不過,她並不知道張毅和王小秋曾經的關係,所以好奇的問道:“張毅,你和王小姐以前認識?”

張毅眉頭一皺,淡淡說道:“不認識。”

“你……”

王小秋面色一白,眼底一道悽苦之色閃過,張了張嘴,她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

難道說自己曾經是張毅的女朋友?

因爲自己嫌棄他窮,把他甩了,然後投到別人的懷抱?

古心月曾經學習過心理學,看着張毅和王小秋的神情反應,一瞬間便明白過來,兩人之前一定認識,而且關係還不一般,很有可能是男女朋友關係。

孟輝此時彷彿也察覺到了一些端倪,眉頭皺起,詢問道:

“小秋,你們……”

王小秋面色寒了下來,淡淡說道:“不認識。”

孟輝緩緩點了點頭,也沒有太在意,他在意的是古心月,即便是好些年過去了,他心裡對古心月依舊是念念不忘。

遲疑了一下,他眼神中便帶着幾分火熱,看着古心月笑問道:“心月,這位是?”

古心月被孟輝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目光從張毅身上掃過後,便開口說道:“他是我男朋友。兩位,你們是來用餐的吧?我和我男朋友還有事情要聊,就不打擾你們了!”

委婉的逐客令,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夠聽得明白。

孟輝本來還想提出,和古心月一起用餐的想法,可聽到她的逐客令,頓時心裡一冷,而且,最讓他有些難以接受的是,那個年輕人竟然還是她的男朋友!

他是誰?

他有什麼本事,佔有古心月這種美麗的不可方物的女人?

一絲嫉妒情緒在他心底滋生,笑容也變得勉強起來,伸手抓住王小秋的手,這古心月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打擾了,有空我再請你們吃飯。”

此刻!

王小秋的心,彷彿被刀子狠狠的刺穿!

她的眼神中,盡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她還記得,當初退婚的時候,出現的那個絕美的女孩,而眼前這位叫做心月的女孩,不管是容貌還是氣質,都不比當初那個絕美女孩差,而自己和她們比起來,簡直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爲什麼?

爲什麼出現在張毅身邊的女孩,一個比一個優秀?一個比一個美麗?

濃濃的酸意,讓她心中嫉火狂燃,用力甩開孟輝的手,轉身朝着餐廳房門處走去,只留下一句冷冷的話:“我沒胃口,不想吃了。”

孟輝臉上的笑容徹底凝固,他還從來沒有見到過,王小秋在外人面前這麼不給他面子。

艱難的擠出一絲笑意,孟輝對着古心月歉意的點了點頭,怒容滿面的追了出去。

餐桌前,古心月緩緩坐下,看着張毅說道:“如果我猜的不錯,那個叫王小秋的女孩子,曾經是你的女朋友吧?”

“啪……”

張毅把手中的餐具重重放下,臉上帶着淡漠神色,起身說道:“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吃飯了!告辭。”

說完,他根本就沒給古心月說話的時間,便箭步離開。

古心月目瞪口呆的看着離開的張毅,心底升起一股後悔,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他們明顯有問題,自己還偏偏詢問這事,這不是找着讓別人討厭嘛!

苦笑神色浮現在她那絕美的臉龐上,暗暗搖了搖頭。

夜幕初上,繁鬧的街區人來人往。

酷熱的白天逝去,傍晚的涼風襲來,吹散了張毅心中的煩躁。

雙手插在褲兜裡,他就在這街道上,漫無邊際的溜達着,想着心事。

他不知道!

此時此刻的他,正在經歷一場心靈的淬鍊,和王小秋之間的感情,如果他能夠徹底放下,他的心境就能夠有所昇華,可如果要是沒辦法完全放下,他心底將會留下對感情永遠的陰影。

霓虹閃爍的十字街頭。

張毅停住腳步,抱着吉他,身穿奇裝異服的青年流浪歌手,那彷彿包含滄桑的歌曲,傳進他的耳中:

“你曾經許諾一生一世不分離,我曾經許諾生生世世在一起。爲什麼感情經不起時間的考驗,如今的我和你,已是形同陌路。我心痛心累心如割,我彷徨在十字街口,爲何還忘不掉你的身影?爲什麼……”

飽經滄桑的聲音,每一句歌詞,每一個字,都彷如雷鳴在張毅心中迴盪,那帶着濃濃不甘,濃濃眷戀的聲音,讓他呆立在原地。

“我曾經以爲你是我的天地,我願意放棄所有來愛你,爲什麼殘酷的現實讓你我分離,我做不到只能在夢裡見你。我用盡全部的力氣來愛你,最終卻得不到最美的結局……”

心不甘,卻無力。

張毅和這首歌產生了共鳴。

用盡全部的力氣來愛你,卻得不到最美的結局。

既然得不到最美的結局,那爲何還不放下?放下心中的那絲執念,過自己的人生?

沒錯!

過自己的人生!

張毅豁然間擡頭,看着那位鬍子拉碴,抱着吉他倚在牆邊,眼睛裡已經有淚水在打轉的流浪歌手。

曲終人散。

周圍不少人摸着眼淚離開,那些深深被這首歌打動的人,紛紛掏出錢,放在流浪歌手面前的紙盒裡。

張毅笑了!

他的笑容是那麼的燦爛。

伸手拿出錢包,從裡面抽出一千塊錢,大步走到流浪歌手面前,把錢放在紙盒子裡面,轉身朝着遠處走去。

魏小龍愣住了!

他是一位流浪歌手,他從事音樂生涯已經足足十幾年,幾乎踏遍了大江南北。因爲沒錢沒人,結果他卻一直沒辦法出頭,以至於淪落爲流浪歌手。

幾年的流浪歌手生涯,他嚐盡了世間的酸甜苦辣,承受着人情冷暖。

他收到過別人給的百元紅票,卻從來沒有看到,有人會一次姓給自己一千塊。所以,他的心在顫抖,那顫抖中縈繞着的,是深深的迷惑。

他……

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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