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一片漆黑,就連窗簾都沒有拉開,伸手不見五指,濃郁的色彩更是給我一種沉重的氛圍,空氣中隱約飄蕩着一股松木香,就像樓正齊經常出入這裡,我緊張又伴隨着馬上就要解開揭開這裡的秘密,心跳得厲害,我不免將手壓在胸口。
我閉上眼睛再次睜開,還是不能適應這麼暗的房間,我又試了幾次,睜開眼睛還是一樣,反覆幾次,我纔看見黑暗中模糊的影子,房間裡很冷,溫度比其他房間都要低,我站了一會,就覺得有些打哆嗦。
我想着樓正齊在樓下睡覺,我伸手去摸索着房間裡的開關,可摸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只是往裡面走的時候,我摸到一個凸起,向下暗了幾次也沒成功,放棄,我又繼續在黑暗中摸索。
我摸到了一個微涼的軟軟的東西,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我再也經不住黑暗的煎熬,啊的一聲尖叫出聲。
腦袋已經做出最爲直接的反應,我摸到了一隻手,恐懼得厲害,腦中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都出來了。
我剛尖叫了半聲便被一個冰冷的東西抵住腦袋,尖叫硬生生的吞進肚子,再也發不出聲來。
“出去!”
是潘森的聲音,那一刻,我最擔心還害怕的事情沒有發生,還好不是樓正齊。
潘森也是樓正齊的人,不知怎麼的我就是擔心這件事被樓正齊知道,我退出房門,燈光照亮一切,我看見潘森手中拿着一把漆黑的手槍,細細的孔,帶着沒有溫度的陰冷。
我結巴的說,“潘森,我不是要進去偷東西,我就是想找個浴室洗澡。”
潘森盯着我,那目光是我沒有見過的冷,他看着我的臉,有股說不出的厭惡。
我小聲的說,“潘森,希望你不要告訴樓少,我來過這裡。”
潘森板着臉,說,“爲什麼,萬一你拿了樓少什麼東西,又或者?”
“我沒有,就這身衣服哪裡能藏東西?”
潘森的視線落在我的手上,說,“手機給我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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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才發現剛纔我一直緊緊握住的東西是手機,緊張的我忘記手機可以照明,看着潘森如此緊張,我心裡更加好奇了,可爲了不讓潘森將這件事情告訴樓少,我將手機拿給潘森,潘森打開我的手機點了幾下,我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他還給我後,冷聲道,“馬上離開這裡。”
我聽這話,明顯鬆了一口氣,快步下樓,直接離開別墅。
我站在漆黑的夜空下,回頭看了一眼二樓臥室的方向,那一瞬,我心猛然跳動了一下,有種我離樓正齊十分遙遠似的,心一下就沉重起來。
遠處的樹木一陣搖曳,大風呼呼刮來,嗚嗚的聲音就像鬼哭狼嚎似的。
我身上的裙子掀起,露出一大截的腿,單薄的衣衫遮擋不住冷意蔓延,我打了個哆嗦,雙手環住手臂向茫茫夜色走去。
三樓上一雙漆黑的眼睛看着我。
我剛走在馬路上,就下起大雨來,不過片刻我渾身就溼透了,雨太大,路上又沒有車,我想着潘森的話,不敢回樓正齊的住處,我找到一個電話亭,瑟縮在裡面。
電話亭很小,四面都是玻璃,漆黑天空上一道霹靂蜿蜒而下,就像要鑿開大地似的,聲音洪亮如鍾,地動山搖,我害怕的縮在電話亭的一腳,四面都冷,我將自己蜷縮在一起,還是很冷。
外面的雨不停的下,沒有停歇的跡象,我就縮在角落裡,防備的看着外面,一下一下的閃電雷鳴,我記得不得多少次,每一次我都心驚膽顫,害怕那道雷聲打在我的身上。
註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我縮在電話亭裡渡過一晚上,當天放晴的那一刻,手機才恢復信號,我從地上站起,身體一陣搖晃,腿已經麻木,我站了很久,佝僂着背,手揉了好幾次腿纔好些,可頭暈得厲害,肚子也疼了起來。
那個時候,我都沒有意識到我大姨媽要來了。
我一手捂住肚子,慢慢的,一高一低的走到嗎,馬路上,實在太疼了,我找了一處微乾的地方坐下,看着左右兩邊是否有出租車到來,陰沉的天氣,十分壓抑,太陽都出來了,我的視線一陣模糊的看着遠處,隱約看見有出租車到來。
我艱難的從石頭上起身,汗水都滲出來了,站起的身體搖搖晃晃好幾下,就像馬上要跌倒似的,我揮了揮手。
汽笛聲在我的耳邊響起,就像在天邊似的,我再也忍不住倒了下去。
醒來的時候,我的鼻子裡一陣消毒水的味道,我一陣咳嗽,就像要將整個內部咳出來似的。
我的手上打着點滴,一個穿着白大褂的護士在給我量體溫,她看着手中的溫度計,說,“總算是降下了。”
我還記得暈倒前,我似乎要上出租車,看着護士,有氣無力的問,“請問是誰將我送到醫院的?”
護士看着我,說,“一個出租車師傅,幸虧將你送來了,否則你現在就傻了,發燒四十二度,又來了月事,半天都降不下溫,身體那麼差也不知道愛惜。”
我受用的聽着,手不免摸着腹部,那裡很涼,還有些疼,可已經沒有暈倒前那麼厲害了。
我的身上墊着厚厚的東西,我感激的對護士說,“謝謝!”
她有些靦腆的向我笑了一下,端着醫療用具就走了,關上門的時候,還說了一句,“女人要對自己好點。”
我躺在充滿消毒水的病房裡,第一次感覺到溫暖,我將手縮進被子,暖和的身體,手放在腹部,將熱氣傳給小腹,似乎每月難以忍受的月事也好了不少。
我一個人輸液,還是有點擔心自己的液體打完了,血倒流,所以我一直沒有睡,可藥水的消炎藥讓我困得厲害,在剩下一小半的時候,再也忍不住睏意來襲,閉上眼睛。
醒來的時候,手背上已經沒有針管了,我剛起身,那個護士又來到我的身邊,阻止我道,“好生躺着,你身體太虛,醫生給你開了三天的液體,就住在醫院吧,也挺可憐的,輸液這麼久都沒有一個人來醫院陪着,如果我剛纔再晚來幾分鐘,血就倒流到口袋裡了,血小板缺少,造血細胞又少,真不知道小時候你父母是怎麼養大的。”
我捏着被子的手一緊,臉上原本露出的一絲笑容凍結在臉上。
護士沒有看見我的臉色,我只是一瞬間停頓,又笑了起來,沒心沒肺。
我躺回牀,她叮囑我幾句,這才走出病房。
我拿出手機,猶豫了很久,撥通了家裡的電話,響了一會,媽在氣喘熏熏的接起,聽見我的聲音嘮叨了幾句,她問我好不好,身體怎麼樣,我只是回答一句都好,後面她也不知道說什麼,而我也不知道說什麼,我就說掛了,她先掛下電話,我聽着嘟嘟的聲音,直到手機滴的一聲沒有電,關了機。
黑色的屏幕倒影着我蒼白的臉,毫無血色的脣瓣,眼睛周圍有點青,長髮披散在雪白的枕頭上,就像一個沒有生氣的布娃娃,除了一雙大眼睛,漆黑明亮以外,沒有一點血色。
我將手機放下,全世界都安靜了,我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三天,我肆意揮灑了三天,誰也不聯繫,消失了三天,卻不知三天時間,發生了那麼重大的事。
當我從醫院出來,看着天邊漂浮的雲彩,我站在陽光下,擡手遮住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遠處,走到站臺,身上的錢已經花光,只能坐公交車回家,我轉了三次,纔到小區的前一站。
我剛走到門口,就被眼前的一幕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