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紅妝的手被皇上捏着她分明感覺到了帝王的手在施加着壓力。那雙手似乎不夠熱還有些涼。
她微微張了口可是又閉上了。
她該怎麼回答?要那女人是死還是活?
若是按姑姑的意思自然是說她害了自己讓她死!可是是她救了自己啊她清楚的記得那玄太醫對姑姑說地話說如果不是那兩針拖了時間如果不是那藥送的早她這條命怕是救不回來了。
“紅妝?”太后提醒着:“皇上在問你話呢!”
“是姑母后兒臣兒臣正在想……”金紅妝一臉的難色找着措辭。此刻的她眼神略慌卻更現出一番抉擇的艱難來。
“不慌你慢慢想朕陪着你。”皇上的話語溫柔着捏着她的手似乎也柔和了些。
金紅妝聽着皇上的話擡眼在帝王的眸中找尋着。那黑亮的眸中依稀可見自己披嬌弱的身影帝王在笑那是似溫暖似溫和的笑。可這笑爲何自己感覺不到暖只感覺到自己似在懸崖邊一般?他難道是在擔心她嗎?皇上的心裡裝的是她吧?
“皇上……”金紅妝喃喃地開口剛要開口就聽到太后似嗓子不舒服般的哼了一聲不由的擡眼看去。姑姑那雙眼就像利刃一般刺進了她的心腦中不由的想起了姑姑和自己說的話。而這個時候皇上將她的手捏起在掌中摩挲着示意着她可以開口了。
怎麼辦?究竟該如何回答?是要她生還是死?
“皇后?”帝王輕身疑問般的催促着。
金紅妝就覺得自己進退兩難該怎麼辦怎麼辦?
她猛然的抽了手一把將身上的被子蒙了頭像個孩子一樣藏在被子裡說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別問我。別問我!”
被子外面是幾聲叫喊都在喊着皇后皇后……
金紅妝蜷縮在被子里耳聽着一聲聲的“皇后”想起了之前姑姑對自己的一番“教導”:
“你說什麼?這麼做沒有良心?哈哈良心是什麼?你告訴我。”
“姑姑她救了我我怎可……”
“怎麼不可?這可是機會!這是我們金家再壓一成地好機會!”
“可是姑姑。若不是她紅妝只怕……”
“別傻了你只覺得就是她救了你你怎麼不想想一個大家小姐當真有那本事嗎?弄不好是下了套的!”
“可是姑姑。我懷孕的事我都是將才知道她怎麼會知道?而且聽太醫說了若不是她爲我……”
“紅妝!告訴我你是什麼人?誰家的人?你是什麼身份?”
“我我是天朝的皇后我是。是金家的人!”
“你該回答我的是:我是金家地人是天朝的皇后!”
“我知道你現在沒了孩子又算是撿回了一條命。可是紅妝啊難道你忘記了寧妃了嗎?你忘記了她是怎麼讓你難過和難受的了嗎?”
“姑姑她已經死了。”
“死了?哼她死了可還有謐婕妤啊!她可比寧妃漂亮年輕她還比寧妃受寵!難道你忘了那日晚宴上是誰讓你難堪?是誰風頭過了你?紅妝。你在宮裡這些年可是姑姑我在照應着你你太善良太不懂的宮的規矩。宮是個吃人地地方宮更不要你的善良。別總想着是她救了你。你最好想着是她不過趕了巧是個巧合罷了。”
“巧合?可是姑姑。難道你要我恩將仇報我我做不到!”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你好好想想你的身份!”
“姑姑我知道我是皇后可是她是個婕妤她不是寧妃她沒寧妃那麼囂張跋扈……”
“哈!你別做夢了!你見過咬人的狗叫嗎?這宮裡每日都有人悄無生息的死掉每日都有人在做惡!惟獨這宮裡看不到地就是善!我做皇后的時候是你做皇后的時候也是!丟掉你那份善心吧在宮裡就不要有善心!別用手捂着你地心口我們那裡早就沒有心了!”
“姑姑!”
“紅妝你是金家的人你爲什麼成爲皇后?你爲什麼從一個沒落的家族小姐變成高高在上的皇后?你很清楚不是嗎?都是我太寵你了寵的你根本忘記了自己的姓!忘記了你身上的責任!紅妝想想你是爲什麼擁有的這一切難道爲這一切你地善和你的良心就不能丟棄一次嗎?”
“丟棄?丟棄……”
“現在的我是太后我就用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當初的我就是吃虧在了那一點良心上結果現在我雖然在太后地位置上可是可是皇上卻不是乾兒不是我的兒子!我現在纔是後悔啊!紅妝難道你也要將來後悔嗎?”
“聽姑姑地話趁着她自己送上的機會要了她的命將宇文家正好打壓下去!”
“可是姑姑就算我說是她害我可是朝廷不是在依靠宇文家的嗎?這樣的話……”
“你是在擔心皇上?還是在擔心朝廷?哼你的那點腦子那裡看的深了去?這次可是個好機會又能把那小賤人踢出去也能把宇文家弄個沒落腳的地兒!你放心吧要是罪名坐實了宇文家只有拼命表現才能保全他們家族了可是想和我們金家唱對臺戲那是做夢!”“再有你若不說是她害的那就是承認是你掛不住胎了。你可是皇后啊這四年裡你浪費的時間可不少我們知道可是臣民卻不知道!你可是等於四年沒動靜啊!難道你想讓天下的人都知道這皇后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卻連胎都掛不住嗎?這皇后你認爲你還能做的住?”
“可是可是……”
“就知道可是!真不知道我當時怎麼就選了你!這麼沒用!”
“姑姑……”
“行了紅妝現在你記住你是金紅妝是皇后在你成爲皇后的那一天你的心早沒了!丟掉你的什麼善和良心吧你按照我說的做!知道了嗎?”
“……是姑姑。”
“皇后?皇后?”龍應天輕聲地叫着用手扯着錦被。若不是因爲顧忌她的答案他真想一把扯開着被子。
金紅妝終於從錦被裡露出了頭她凌亂着眼若哀傷的看着皇上齒咬着脣。
“你你怎麼了?若是想不起就算了。”帝王似乎是心疼着。
“皇上我臣妾臣妾可以說實話嗎?”金紅妝的身子似乎在抖。
“當然可以。”龍應天的手不由的捏緊了。
金紅妝垂了目看着帝王那抓着錦被的手小聲地說着:“皇上喜歡謐婕妤臣妾不忍說。可是想到失去的孩子……求皇上爲臣妾做主啊!她她害了我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