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男子倒是生得清秀俊美,皮膚白皙細膩,面容姣好,尤其一雙眼睛靈動逼人,比起蘭卿來,也沒那麼娘氣,而且氣質也不大像妓館裡的小倌,眉宇之間反倒透出一絲神秘高貴,眼波流轉間,顯得甚是嫵媚。
蘭卿對我們介紹道:“這位就是柳君邀,前幾日纔到我們怡汐閣來的,君邀,這兩位是洛小姐和陶小姐。”
柳君邀極客氣地對我們頷首微笑,蘭卿又用手帕掩着嘴巴,曖昧地道:“洛小姐專程爲你而來,你要多陪她飲上幾杯。”
柳君邀面帶笑意,優雅地爲我斟了一杯酒,“洛小姐,請。”
我看着蘭卿和陶詩琴早已經到一邊的矮桌前落座,兩人眉目含情,拉拉扯扯的,早就按捺不住地鬼混起來了,看來用不了一時半刻就要去滾牀單了。
而我這邊就有點尷尬了,看着柳君邀笑顏如花又客客氣氣的樣子,我都不好意思拒絕他斟的酒了。
風吟那個木頭疙瘩剛纔到底見沒見到我進來啊,這麼半天一點動靜沒有,他要是不吃醋,我這激將法可就白用了。
“洛小姐?”柳君邀探過身子,輕聲喚道。
“哦,哦。”我回過神來,對他微微一笑,“聽柳公子的口音不像是青梅鎮人,不知柳公子的家鄉是哪裡呀?”
既然沒有跟他滾牀單的計劃,那麼就先聊聊天,嘮嘮家常,舉止再親密一點。看看黑旋風能忍多久,還能在暗處躲多久!
柳君邀伸出白皙手指拿起一邊的銅釺,撥弄起鴛鴦銅爐裡的薰香來,貌似漫不經心地道:“在下本是寶日國人氏。年少時因爲家裡鬧瘟疫,跟着人逃荒去了錦月國,可以說是在錦月國長大的。今年才又回到寶日國,所以有些錦月國口音。”
“錦月國?”不知怎的,我來了興致,支起下巴問道,“你在錦月國長大,可否爲我講講錦月國那邊的有趣事情?”
“有趣事情?”柳君邀擡眸,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不知洛小姐想聽什麼有趣的事情?民間的?宮廷的?江湖的?廟堂的?”
“你知道這麼多?”其實我的言外之意是:你這麼八卦?
柳君邀看着我,嘴角挑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窩紋,“在下於歡場之中識得形形色色的人物,因此對於哪方面的事情多少都知道一些。”
呃……看來我又一不留神揭了人家的短,他這話說的。讓我不由得想起了醉桃兒,淪落風塵之人,怕是很介意說這些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那個……就說說宮廷裡的事情吧,咱們老百姓,也要時刻了解天家的動態嘛。”
柳君邀倒沒什麼太大反應,繼續淡然道:“嗯,宮廷啊,錦月國的宮廷裡。近來最有趣的事情要數寶馨公主被寶日國的太子拒婚一事了。”
汗,沒想到他說的是這事兒,當日莫詡可是因爲這事跟莫逐日差點翻臉呢。
我笑了笑,“這事兒啊,我也聽說過,那是錦月國女皇的問題。她若真心想與寶日國聯姻,爲什麼不用太女寶鳳公主聯姻?這寶馨公主只不過是錦月女皇收養的女兒,都不是皇家血統,我們寶日國的太子何等尊貴,會娶她纔怪呢!”
柳君邀淡笑道:“太女寶鳳公主?那可是女皇與先皇的唯一血脈,嬌貴得很,女皇怎麼捨得讓寶鳳公主遠嫁?況且太女遠嫁,誰來繼承皇位?”
“等等……你說什麼?”我迅速捕捉到他話裡的八卦點,“女皇與先皇的唯一血脈?呃,女皇與先皇什麼關係?”
搞什麼!錦月國怎麼這麼亂?比寶日國還亂!女皇與先皇難道不是父女或者母女關係嗎?怎麼聽他說的倒像是有姦情的樣子!
柳君邀微微驚詫道:“原來洛小姐竟然不知此事?錦月國的女皇曾是先皇景軒帝的貴妃娘娘,因多年前先皇突然崩殂,而膝下無子,只留皇太女一人,太女尚在襁褓之中,當時的貴妃娘娘便承起大任,繼任大統,成爲錦月國的女皇。”
原來錦月國的女皇……是個武則天!嘖嘖嘖,真是無奇不有,這麼看來這位皇太女寶鳳公主可謂是金鳳之軀,天之驕女啊!兩代皇帝的女兒!牛!
與柳君邀天南海北地聊了一會兒,我發現他其實很健談,而且當真什麼八卦的事情都知曉,說話時的神情也沒有普通小倌那股子輕浮勁兒,反倒像一個閱歷頗深之人。
因爲聊得起勁兒了,不知不覺地將他給我斟的青梅酒都喝下肚了。
看看一邊,陶詩琴早抱着蘭卿去隔壁的小間裡親熱去了。是的,是她抱着蘭卿走的!還是公主抱!
我算計着時辰也差不多了,是時候激一激黑旋風了。
於是,我對着柳君邀嫣然一笑,“君邀,時候不早了,這良辰美景……你我便不要錯過了。”
柳君邀並不像我想象中的那般害羞,聽我這麼說反倒輕輕一笑,點頭道:“只顧得與洛小姐聊天,倒忘記今日洛小姐前來,是要君邀服侍的。”
“咳咳……”我尷尬地輕咳一聲,他說得還真直接!
“君邀如此佳人,在下……咳……頗爲心動啊!”
唉,本來想學着陶詩琴說得放蕩一些,但我這個人吧,總是關鍵時刻掉鏈子,以前調戲風吟、調戲莫詡時都是一套一套張嘴就來的,甚至還大着膽子調戲過皇上,可是面對真正的小倌,可以放開了尺度地去調戲時,卻又磨不開了,就這幾句話說得都彆彆扭扭的。
難道這就是流淵曾經說過的紙老虎特性嗎?
說完話,我從蒲團上站起,可能因爲坐得久了,站起來的那一瞬頭上一暈,就向後倒去了。
“呀!洛小姐……”
只覺得自己倒在了一雙手臂上,是柳君邀!
他並不像看上去的那麼柔弱,這一雙手臂結實、有力!
被好幾個武藝高強的男人抱過,我怎會察覺不到如此結實有力的雙臂代表的是什麼?這個柳君邀居然是個會武功的人!
我驀地警惕起來,回憶起今天一晚上他的舉止得當、侃侃而談,明顯不是一個簡單小倌的行爲!
頭上那陣眩暈閃過,我卻沒有睜眼,反倒裝作迷迷糊糊的樣子,嘟囔着:“許是青梅酒飲多了,頭好暈啊。”
柳君邀的嗓音變得極有磁性,帶着一絲玩味道:“怕是洛小姐需要好好休息休息了,莫要辜負這良辰美景啊!”
說着,他伸手將我打橫抱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