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阿寶的身份我曾有過無數個猜測,她無人知曉的過去,她與喬越狡猾的周旋,她冷漠疏離的性子,還有她莫名的死因,這些都告訴我,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不是簡單的角色,也正是因爲意識到這一點,我才下定決心儘早離開公主府。
可任憑我的想象力如何豐富,也沒有想到她居然是個國家間諜!
錦月國,是這個大陸上與寶日國遙遙相對的另一個國家,多少年來,這兩個國家一直持續着大大小小的戰爭,斷斷續續,卻從未停止。寶日國的皇帝想征服錦月國,錦月國的皇帝想吞併寶日國,兩國君主相互看不順眼、彼此不服氣,動不動就發動兵馬玩攻城遊戲。
所以,當我聽說自己竟然是錦月國培養的殺手以後,整個人都斯巴達了!洛寶寧,沒想到啊,你這樣的廢柴宅女居然有一天也會從事這種高難度的工作!這個世界是腫麼了!
“那個,這麼說,你是我的上司?”我開始探究眼前人的身份。
他露在面具外的如刀刻般的尖細下巴微微上揚,豔麗的紅脣挑出一抹笑意,一撩紫色衣袍,坐於窗前的座椅上,纖細白皙的手指端起桌上的青花瓷茶杯,優雅地抿一口茶水。
這一刻,我彷彿看到一位高雅的王子,藐視衆生,一顰一笑間滿是對俗世的睥睨,他雖然將真實的容貌藏於金色的面具下,卻沒有藏起他身上不經意間流露的華貴。
“我是你的主子,你需喚我少尊。”
好吧,反正差別不大,不就是他坐着我站着,他喝着我看着嗎!
“少尊,阿寶我……”
“住口!”他打斷我,聲音雖不大,卻飽含慍意,“在本座面前,你不準自稱爲阿寶!”
“憑什麼?”我也不知哪裡來的惱怒,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就憑我中了你的狗屁毒藥?還是你對我佔據阿寶的身體不滿意?我告訴你,阿寶的確已經死了,站在你面前的我就是阿寶!所以最好收起你那副拽拽的模樣!
我樂意搭理你,完成你的任務,那是我心情好,心情不好的話,我拍拍屁股走人!什麼月月酥月月舒,小娘我不怕!大不了一死,我有巫術護體,即便毒發身亡,靈魂照樣能回我的世界去好好做人!而你的阿寶——沒了肉體,那就當真死個通透了!”
既然他說我是巫術換魂而來,我就好好詐他一詐,從他剛纔沒有掩飾的痛苦表情以及對稱謂的糾結中我推斷他對阿寶是有感情的,倘若這樣,想必他一定也希望阿寶的靈魂能回來,但願他不會過於爲難我,當然,若能激他給我解藥就更好了。
可是,我的算盤落空了。
“哼哼……”他冷冷一哼,“你莫要癡心妄想,還是乖乖回璃陽公主府去完成任,本座根據你的表現考慮是否給你解藥,否則,本座現在就殺了你!你不妨試試看,自己是否真的還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汗,被他看透了,穿越這種事情一次就夠了,我可不敢再嘗試,誰知道真的被他殺了還能不能穿回去。
看來這一招對他不靈,英明的我立刻決定換一種戰術。
深深地嘆一口氣,走上前去拉住面具男的胳膊,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少尊,阿寶是你精心培養出來的人才,若沒有你就沒有阿寶,這十幾年來,你爲了栽培阿寶花費了多少心血,流了多少汗水?你就真的忍心殺她嗎?”
面具男輕輕一甩袖子,將我的手拂開,“哼,身爲錦月國的殺手,若沒有能力完成任務,便沒有苟活於世的資格!”
這麼狠!夠冷血!
我不放棄,眨眨眼,再次厚臉皮地拉他的袖子,“少尊,我既然被換到阿寶的身上,理應承擔阿寶的職責,錦月國是個偉大的國度,我一直心馳神往,更願意爲錦月國的間諜工作奉獻綿薄之力,可是,方纔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武功盡失,空有內力也不會用,唉!我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只怕任務完不成反而暴露了身份,倘若因爲我一個人的能力不足而影響整個團隊的運轉可就太不值得了!”
面具男的手猛地從他的袖間伸出,手腕反轉,扼住我的細腕,將我的手擡至眼前,琥珀色雙眸射出冰冷的寒光,“少在本座面前油嘴滑舌!莫說你僅是個替代品,即便是阿寶在此,若不能完成任務,本座也不會姑息,照殺不誤!”
他的這幾句話如同巨石一般砸在我的心中,剛勁有力,令我無話可說。我悲哀地嘆息,看來,我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斂起情緒,我面無表情地將細腕從他的手中抽出,“說吧,什麼任務?”
他也不廢話,直奔主題,“你有兩個任務,其一,公主府內秘密關押了一個人,此人身份特殊,你查出此人關押之處,向本座彙報。”
“公主府那麼大,我去哪裡找一個關押之人?”
“這就要看你的能力,倘若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便不配頂替阿寶做錦月國的殺手,你可以自行了斷了,省的本座親自動手。”
“哼!”我滿肚子的火,此刻卻不是發的時候,他說的不錯,他是上司,只管下達命令,纔不管底下辦事的人能不能做到,反正做領導的只看重功績,自古如此,幾百年都沒變過,我只能忍。
“另一個任務呢?”
“其二,想辦法接近璃陽公主的二官人月初痕。”
月初痕!我一下子驚得幾乎站不穩,他竟然讓我去接近那個冰山一樣的人,這個難度更大!
“爲什麼要接近月初痕?”
“這不是你該問的!”面具男又拽上了。
“月初痕一直是公主的重點保護對象,莫說接近他,即便多看他幾眼都有生命危險,我之所以甘心屈服於你,完成你下達的變態任務,無非是爲了拿到解藥保命,接近二官人,稍有不慎便會身首異處,同樣都是死,我又何必大費周章回去做任務呢!”
面具男輕釦紅木桌面上的手指緩緩停下,看我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探究,半晌,沉聲道:“本座不喜被人要挾,你若再挑戰本座的底線,保不準本座現在就殺了你。”
我無語一嘆,肉在砧板上,他隨時可以動手,弱小的我毫無反擊的能力,也罷,不再與他爭執,我的確沒有這個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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