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湊近了一些,想要聽得真切,然後就聽袁父的聲音傳來:“說起來梓瑤倒是比歆藝好很多,人很善良又解人意,聰明能幹,不像歆藝那麼爭強好勝。”
“袁梓瑤固然是個好孩子,但是老袁我也想問一句,你又怎麼不同意他們了,莫寒很有能力,也很厲害,現在是我們齊氏的總裁,將來會接管整個齊氏企業,他可是萬衆挑一,你怎麼又看不上了?”
兩個人互相暗中叫着勁兒,誰也不先說自己的想法,袁父聽着齊淵說罷,便無奈的笑了:“你怎麼還跟以前一樣,拐着彎說話。”
齊淵哼了一聲:“你又好到哪裡去了?”
就連門外的芯兒都聽得不耐煩了,還能不能說些正事了,老說什麼家常話啊。
這是說家常話的時候嗎?顯然不是啊,袁梓瑤和齊莫寒是隨後都會扯證的關係好不好?
齊淵見袁父不說話,便接着說:“梓瑤是蕭炎的女兒,蕭炎還在的時候就說過,如果她生的是個女兒,一定不要讓她跟我兒子認識,我以前真的挺好奇是怎麼回事的,可後來就想開了,你老袁不見得對她多好,但至少也養大了,蕭炎既然說了那個請求,我一定不會拒絕,更何況,梓瑤確實也不適合莫寒。”
“蕭炎她不讓梓瑤和莫寒認識?”袁父沒有聽蕭炎說過,眼下聽齊淵說了,更確定了心中的疑慮,對於蕭炎來說,梓瑤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存在。
“她是跟我這樣說過的。”齊淵確定的說道,並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還是蕭炎最喜歡的普洱。”
袁父點點頭:“你還記得。”
“我自然記得,她最喜歡喝這個時候的普洱。”
齊淵怎麼可能忘記呢,當初是他親自帶着她去雲南,並且以她的名字命名了一個茶園,直到現在他每年還是會去一次那個地方,是個充滿很多回憶的好地方。
袁父笑了下:“我早就該想到蕭炎會這麼說,若是我早知道了,梓瑤也不用受這些罪了。”
齊淵這下有些不明白了,這跟梓瑤有什麼關係,他問道:“梓瑤怎麼了?”
“蕭炎和你說不讓梓瑤和莫寒認識這是爲什麼?你有沒有想過?”袁父反問道,這麼多年了,若是他早就知道,也許袁梓瑤就不是袁梓瑤了。
孽緣啊孽緣,梓瑤和莫寒……
齊淵愣了愣,聲音有些低沉:“怎麼會……”他是不可置信的,這些事怎麼可能會發生呢,“莫寒和梓瑤……”
袁父點點頭,緩慢的說:“也許,二十幾年前,蕭炎就告訴了你,袁梓瑤不是袁家的骨肉。”
他說的很艱難,似乎不想承認是個他以爲的事實,對於袁梓瑤,他不是不想疼愛的,只是從蕭炎懷孕他就一直在懷疑,那段時間內,一直陪着她的人是齊淵不是他,爲什麼懷孕了蕭炎就告訴他這是他的孩子呢。
他懷疑,這一懷疑就是二十幾年,因爲太愛蕭炎,他不拆穿不過問,他想着就算是齊淵的孩子又能怎麼樣,蕭炎選擇的人是他,他就會和蕭炎一直走下去,他們會有自己的孩子,可愛的,漂亮的。
可後來,沒過多久他們就開始爭吵,一點小事都可以挑起戰火,她很敏感,而那段時間正好是袁父生意上的重要時期,蕭炎是一個舞蹈家,根本幫不上什麼忙,也就是那時候,情緒不好的袁父認識了一位老總,那位老總欣賞他的能力,有心把女兒介紹給他,他心裡念着蕭炎,又想着蕭炎最近的無理取鬧,便接受了下來。
接下來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他們變得疏遠,變得不再互相關心,蕭炎始終希望袁父可以對梓瑤好一點,但自從那位老總的女兒也就是袁歆藝的媽媽懷孕以後,他便開始不再喜歡蕭炎母女,他開始偏執的想,我爲什麼偏偏要爲齊淵養着他的女人和孩子呢。
也是那個時候,他和蕭炎大吵了一架,蕭炎拋下袁梓瑤去了齊家找齊淵這些他是知道的,但是他不會阻止,他更希望蕭炎永遠也不要回來了,至於袁梓瑤,他會養大她,作爲一個野種,他要讓齊淵永遠活在自責當中。
可二十幾年過去了,袁梓瑤出落得越來越有蕭炎的樣子,甚至眉宇之間更 有他的氣質,但他就是懷疑,而今天聽了齊淵的話,他更加確信,他所懷疑的,都是真的。
“你是說,袁梓瑤……是……”齊淵說不下去,因爲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和蕭炎曾經是有過一段短暫的愛情,他們愛的熱烈,即便因爲袁父分了手,也依舊保持着很好的關係,只是,就在蕭炎出國那段時間,他和蕭炎並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怎麼會?
齊淵冷靜的搖了搖頭:“這不可能,我們怎麼可能?”
袁父哼笑了聲:“ 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呢,她去英國參加演出,你不是和她整夜整夜的在一起嗎?”
齊淵一愣:“我們那時候只不過是因爲,因爲她很想你,但你又不去看她,她整日整日的喝酒,我不放心,纔去看她陪着她的,但是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齊淵低着頭回憶着,他只記得那時候是蕭炎提出分手後的三個月,她隨着歌舞團去英國演出,臨行前,她在保利大劇院的演出齊淵去看了,並且在後臺祝賀了她,於是她邀請他去英國看她的演出,他答應了。
一個月後,她去了英國,而他也因爲一個併購案的合同正好在英國出差,於是兩個人順理成章的約在一起見面,吃飯,聊天,他就像一個老朋友,聽她抱怨,聽她說她的甜蜜,她那時候很愛袁父,每句話都離不開他,可是他不來英國看她,因爲他很忙。
她便開始整日在酒店喝酒,喝到爛醉,偶然間知道她的情況,齊淵便拋下一切去酒店找她,阻止她,她卻固執的還要繼續,沒有辦法,他只好陪着她一起,雖然每每都是睡在一張牀上,但做沒做過分的事情,不是沒有感覺的,他很肯定,不會有錯的。
袁父卻不相信:“那個週末,你衣衫不整的從她的房間出來,你說你什麼都沒做,誰會相信?”
那個週末?齊淵蹙着眉頭,那個週末,他記得的,那天他不是去開會了嗎?
難道是他記錯了?怎麼可能呢?這麼多年關於蕭炎的記憶,他從來沒有忘記過。
“齊淵,袁梓瑤不會是袁家的骨肉,她從英國回來沒有兩個月就告訴我她懷孕了,我當時還納悶,後來我就想着,一定是你的,可是,我那時候不想告訴你,因爲我愛蕭炎,可現在,梓瑤要和莫寒在一起,而且他們現在已經住在一起了,我們不阻止是不行的,都是你的孩子,這種事怎麼可以發生?”
袁父說的有些重,齊淵聽了緊蹙着眉頭,而門外芯兒已經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了,她真的恨不得現在就告訴齊莫寒,告訴他自己纔是那個最適合他的人,袁梓瑤一輩子都沒可能了。
原來這些天的猜測居然都是真的。
她沒有白白調查,而且她聽到的這些,她想着應該不用她出馬,不出幾天齊莫寒就會知道,依着齊淵的性格,一定會很緊迫。
“老袁,如果袁梓瑤是我們家的孩子,我一定會負責到底,莫寒是斷然不能和梓瑤在一起的。”齊淵沉着聲音,他開始混亂了,內心竟然有些相信了袁父的話,說不定真的是他丟失記憶的那一晚發生的事情,說不定,袁梓瑤真的是他齊淵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