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生踉蹌了一步，道：“不，怎麼會這樣，我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那兩個人聽到今日便是自己的死期，全都驚恐莫名，大睜着眼睛，奮力扭動着身體，似乎想要掙脫身上的繩一般，嘴裡發出嗚嗚嗚的哀鳴。
寒婉兒卻是不緊不慢，道：“你既然已經到了這裡，便應該知道，如果你不動手，那死的就該是你自己了。”
樂生的臉色一僵，再擡頭的時候已經面如土色，聲音顫抖地道：“你的是真的？”
寒婉兒似乎已經見慣了這樣的嘴臉，點點頭，“不是他們死，就是你亡。如果你連這點膽量都沒有，以後怎麼在王妃身邊做事。”
樂生辯駁道：“我不知道，不知道會是這樣的，我以爲只要巴結好王妃，就會……就會……”
“你以爲成爲王妃的心腹是件那麼容易的事情嗎，你以爲在王妃近前伺候便只需要端茶倒水嗎？”
樂生的內心此時也是激盪萬分，他的心臟狂跳，幾步要挑出胸膛一般，如果今日自己在這裡親手結果了這兩個人，那自己的手上便也算是沾上了鮮血，自己就成了真正的殺人兇手。
樂生想要落荒而逃，可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可以去尋求卓慕凝的庇護，可是卻會將之前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全盤暴露，也會給卓慕凝惹去不的麻煩，而且……他不想看到素梅失望的樣。
想到這裡，樂生的心裡已經有了計較，橫豎都是這樣的結果，爲什麼他不繼續走下去，如果自己走後，這兩個分也一樣是個死，他當初把他們帶回王府之中便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如果他們死在自己的手裡，不定還會有價值些。
想到這裡，樂生不在退縮，他換不上前，可是卻步步堅定。
他從寒婉兒手裡結果匕首，走到兩個人的面前。
那兩個人眼見着自己命喪此處，卻毫無反抗之力，他們眼中的驚恐是樂生一輩都不會忘記的。
於是手起刀落，兩條人命頃刻間便飄散了。
寒婉兒看着他的表現十分滿意，點點頭，從僵立着的樂生手裡將那柄匕首抽回，擦淨了上面的血，又遞給樂生，“這可是名家打造，吹毛立斷，你可要珍惜。”
樂生還是愣在原地，似乎周圍的聲響都已經自動消失了，寒婉兒的話語在他的耳邊都化作了嗡嗡的聲音。
寒婉兒見他沒有反應，似乎對他第一次殺人的表現很是滿意，便將那柄匕首擲在他的腳下，轉身離開了。
樂生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何時，他只記得自己出去的時候天邊還有亮色，可是回來的時候，月光和星光俱已不見，周圍似乎是伸手不見五指。
他只是憑藉來時的感覺，踉踉蹌蹌地摸了回來。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可是他知道自己的表現在左梓玥那裡已經可以算是滿意了。
樂生打來一盆水，一頭紮了進去，窒息的感覺瞬間涌來，即刻將他包圍，不知道那兩個人死的時候是不是這種感受。
他不知道今後的路該怎麼走，可是他知道，今日的事情絕對不能向素梅透露半分。
河谷的戰事一切順利，消息傳回來的時候醉陽正在逗弄着一隻飛馳給她捉回來的百靈鳥，這鳥兒毛色豔麗，聲音婉轉，很是得醉陽的喜愛。
飛馳道：“公主，顧將軍恐怕不日就要回來了。”
醉陽給鳥籠裡倒了一盒新鮮的谷，道：“挺好。”
飛馳見醉陽的臉上沒有什麼異常的神色，便彙報完之後就靜悄悄地離開了。
飛馳離開之後，醉陽逗弄了一會兒籠中的百靈鳥，那鳥兒只是在籠中上下翻飛，躲避着醉陽的手指，一點開口名叫的意思都沒有。
醉陽卻並在乎這些，而是開口笑道：“要回來了麼……”
卓慕凝發現墨君昊這幾天的狀態不對，至於到底什麼地方不對，她也不上來。
按素梅觀察來看，大抵墨君昊的症狀就跟害了單相思的少女一般。
卓慕凝哂道：“你自己纔多大的年紀，多少的閱歷，你又知道了？”
素梅臉一紅，低頭聲道：“是和泰的。”
卓慕凝瞭然於胸，按這個和泰的年歲也不大，天天跟在墨君昊身邊到底是學到了些什麼東西，怎麼跟萬花叢中過的老油條一樣，什麼事情他都能參透個七七八八。
一想到和泰是墨君昊的隨侍，卓慕凝就覺得心裡怪怪的，和泰知道的這麼多，難免不是受盡了耳濡目染，這樣一想，豈不是墨君昊也……
卓慕凝趕忙甩甩頭，在腦海裡打消了這個念頭，不應該啊。
墨君昊一臉高冷禁慾樣，女人挺多可是也沒見着上杆貼哪個，似乎是可有可無地樣，甚至有段時間卓慕凝還懷疑過他那方面是不是有問題。
素梅道：“主您要是不放心可以去找王爺問問，反正……”
反正什麼？反正墨君昊在她面前百無禁忌？
墨君昊下朝以後卓慕凝還真的去了平復堂，可是平日裡對她敞開大門的地方竟然將她拒之門外。
和泰道：“卓姨娘請回吧，王爺今日不見客。“
卓慕凝眉毛一挑，她是客？
卓慕凝原本還想上前跟和泰評評理，可是仔細一想又覺得沒有必要。誰都有心情不好不願意見人的時候，自己眼下又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給墨君昊一點空間也是好的，沒有必要總是一有事就去煩他。
卓慕凝轉身離開，那邊的素梅還沒搞清楚狀況，原本以爲卓慕凝會像上次那樣據理力爭，然後闖進去，可是什麼都沒有，她家主甚至一句“爲什麼”都沒有問出來就已經離開了。
素梅奇怪道：“主我們就這麼走啦？”
卓慕凝笑道：“不然呢？”
“可是你上次不是這個樣的。”
卓慕凝笑笑沒什麼，上次是因爲她從其他的方面覺察到墨君昊不對，擔心他的身體狀況，而這次僅僅是自己無聊過來找他玩而已，兩者沒有什麼可比性。
良久之後，和泰目送卓慕凝和素梅離開，才轉身回了平復堂。
陰影中影影綽綽，可以顯現出那人的身影，墨君昊揉了揉眉心，道：“她走了？”
“是。”
“沒事了，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