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裡,南宮芷顏跪在門外,渾身溼透。
一口漆黑的棺材停在她的身旁,雨水淋在棺材之上,順着棺材板流淌而下。
寧歡走出來的時候,南宮芷顏擡頭看了一眼,那一眼過後,她握緊了拳頭。
寧歡將她的動作看在眼裡,也沒有吭聲,只是回頭問問身邊的人道:“怎麼回事?”
一名小廝便是回道:“大小姐剛回來,說是荀夫人……哦不,荀姨娘出了變故,這不,大小姐讓人將荀姨娘帶回來,她想從正門走,這不合規矩啊,這就攔在了這裡……”
寧歡微微蹙眉。
南宮芷顏這是要在府門口將此事鬧大嗎?
“通知父親了嗎?”寧歡問。
“大人剛出門不久,已經讓人去尋了。”小廝說道,“不過已經通知夫人了,夫人一會兒應該就來了。”
寧歡點點頭,便是沒有再問。
想來,這件事要瞞也是瞞不住了。
她看向南宮芷顏,說道:“荀姨娘是妾,走正門是不合適的。你先起來,讓人將荀姨娘從側門擡進府來再說。下着雨呢,你也不希望不得安寧不是?”
南宮芷顏攥着手心,看着寧歡,冷漠的說道:“我娘回府,必定要走正門。她生前一直循規蹈矩,從未踏入過正門,如今意外身亡,連這點心願都不能滿足嗎?”
“不合規矩。”寧歡冷淡的回道。
“你怎麼如此不近人情?”南宮芷顏氣憤的罵道。
她擡着頭,雨水從臉上往下滴落,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狼狽,可又多了幾分別樣的柔弱之美。
她一貫強勢慣了,偶爾露出這樣的柔弱,倒是讓人覺得有些心疼。
這樣一來,附近圍觀的下人都會稍微的偏向南宮芷顏一些。
是啊,荀夫人平日裡都是循規蹈矩的,誰曉得會出現這樣的意外?雖然正門是不可以讓一個小妾通過的,但是死者爲大,走一下怎麼了?
寧歡聽着後面的竊竊私語,回頭看了一眼,那些人立刻閉嘴了。
他們也不知道怎麼的,二小姐隔了一年多才回來,好像很多地方都有了變化,可這些變化卻不影響他們對她的敬畏,甚至比以前更多。
他們的二小姐,那是天生鳳命,是他們信奉的神明啊!
寧歡看向南宮芷顏,眸光平靜,冷淡的說道:“是我不近人情還是別的,你自己心裡有數。做人不要得寸進尺,你若真是疼惜荀姨娘,就少讓她淋點雨。死後還受這麼多的苦,那是你不孝。”
“你!”南宮芷顏憤怒的說道,“南宮歡顏,你一定要在這裡吵是嗎?你敢不敢告訴大家,我孃的死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敢嗎?”
南宮芷顏咆哮着,臉上扭曲着,看上去都有了幾分猙獰之感。
寧歡輕蔑的笑了笑道:“我有什麼不敢的?荀姨娘的死,當然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你撒謊!”南宮芷顏猛地站起身來,指向寧歡。
正當這時,後方傳來聲音:“夫人來了,快讓路。”
人羣自動的讓出一條路,好讓南宮夫人走上前來。
南宮芷顏眼神一閃,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