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了又該如何?”神九黎終於回頭看她。
“我走……”雪衣陌咬牙說出這麼一句,眼圈微紅,卻依舊高昂着頭:“但假以時日,我未必便敗了。”撂下這一句後,她轉身大步向外走去。
在她的身影就要走出院外的時候,神九黎的聲音淡淡傳來:”一個月後你可再來。”
雪衣陌腳步一頓,眼睛一亮:“好!”這一次她的回答響亮多了。
寧雪陌覺得,這雪衣陌的性子和自己很像,都有一種不服輸的小強精神。
她看着雪衣陌出谷回到自己的小茅草屋,又開始沒日沒夜地苦練棋藝,已經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寧雪陌覺得像是在看大片,大片的節奏把握得極好,該快進的時候快進,該正常的時候正常。她看着時光在一副一副的鏡頭中流轉。
她看着約莫一個月後,雪衣陌再次進谷去挑戰神九黎。
沒有任何意外的,她再次慘敗而歸。不過這次她堅持的時間長了許多,輸的棋子也少了一些。也讓正在釣魚的神九黎分的心神多了一些。
棋下到一半的時候,魚竿上有魚咬鉤他也一時沒察覺……
神九黎似乎也被這小姑娘的不屈不撓勾起了點點興趣,又和她約了兩個月後……
寧雪陌覺得在這裡時光過得格外迅速,她記得纔看到雪衣陌進谷的時候,還是山花爛漫的春季,等鏡頭再次頓住的時候,已經是大雪紛飛的嚴冬。
谷外四季分明,谷內卻一直暖如春天。
寧雪陌看着雪衣陌進進出出,每一次停留的時間都越來越長,她雖然每一次還是落敗,卻一次比一次堅持得久些,神九黎和她下棋的時候也漸漸心無旁騖起來,漸漸的也真當她是個對手……
原先讓她兩個月進谷一次和他比試,到後面時間卻又縮短了,一個月讓她進谷一次。
神九黎屬於喜怒不形於色的人物,在他的臉上很難看出情緒,更何況他每次見雪衣陌的時候臉上都有一個面具。但寧雪陌卻自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對雪衣陌也漸漸有所不同了……
原先看她像看一隻毛茸茸的小寵物,到後來再看她卻多了一抹複雜成分,有欣賞,有好笑,也有淡淡的寵溺……
雪衣陌學習棋藝很刻苦,白天在練棋,晚上也在練棋,只要睜開眼睛,她時時刻刻都在練棋。
因爲專心在一件事上,其他就不怎麼注意了。譬如衣衫,她永遠穿着那一身皮毛幻化出來的白裙,頭髮也永遠隨意披散在腦後,每日裡好歹梳一下就拿根木簪子隨意在腦後一束,看上去雖然有一些野趣,但看久了就會視覺疲勞。
寧雪陌恍惚記起,雪衣陌是不會挽頭髮的,她的頭髮幾百年來一直是雪衣瀾幫她……
現在雪衣瀾不在她身邊,她也只能這麼湊合。
外面大雪紛飛,茅草屋內滴水成冰。
雪衣陌縮在一個粗糙的木質牀榻上,她這牀榻上只有一牀薄被,她又衣衫單薄,看上去着實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