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杜紫琳故技重施,看似輕握她的手,暗中卻施了力道,眼裡同時閃過一絲的挑釁之意。
杜伊嘴角維揚,眼底閃過一絲輕蔑,不着痕跡伸手回拍了拍她地手:“妹妹真是有心了!”
“啊,賤人,你用什麼扎我!”猛然被針刺到的杜紫琳,反射性地尖叫起來,不斷地甩着手,眼裡流露出濃濃的惡毒之意。
“妹妹,你……你是不歡迎我回來嗎?”杜伊眼眶含淚,手捂胸口,一臉傷心欲絕的模樣。
杜伊回來,應該算是杜府的事情,與外人無關。可怪就怪在,杜伊的身份太過招人。衆所周知,杜府是杜伊的陪嫁之物,原本那杜志高應該是她的未婚夫婿。可就在杜伊及笄之前,消失了。而郎中說,杜伊身懷有孕,與下人私奔之事,更是在當時鬧得沸沸揚揚。
如今衆人聽聞她回來了,且又是在杜志高成親之後,便好奇來觀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因此今日的杜府門口,除了杜家衆人之外,還有許多鳳城的百姓。
原本衆人對馬車上下來一個俊俏的奶娃子,議論紛紛。說那應該就是當初珠胎暗結的娃之時,又見杜紫琳與杜伊姐妹情深的模樣,還感嘆杜紫琳是個心地善良,識大體的大家閨秀。哪裡一想到,這一開口就是罵自己的堂姐賤人,流露出來的眼神了令人心生膽顫。
看到這畫面的衆人,看向杜伊,眼裡紛紛露出了同情之色。看來那杜府雖然是杜伊的,可她在這杜府過的並不如意。也是,諾大一個杜府,財產多的令人眼紅。
當初她又年幼,這些人怎不會千方百計的算計於她。也許就連她肚子的孩子,也是在那杜淩氏的算計之下的纔有的。
還記得幾年前,她生了一個孽種的事情。那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的女子,又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也許,整個杜府最可憐的是這個杜大小姐纔是。
那杜志高也不是好貨色,一心想要攀高枝,如今娶了凌國公府的嫡出千金。這杜伊回府,只怕沒有好日子過。
衆人議論紛紛的話,雖然不大,但也不小。原本以爲那件事已經過去的杜淩氏,在聽到這話後,面色丕變。看向杜紫琳的時候,一絲凌厲一閃而過。
“賤人,你用……”原本手被扎的抽疼的杜紫琳,被橙蘿一扯,往後倒退一步。剛想要說什麼,衆人議論紛紛的話語,傳入她的耳朵,令她瞬間清醒過來。
隨即就見她大聲“啊”了一聲,擡手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往後倒退兩步,坐在地上。
“琳兒,你怎麼了?琳兒,你別嚇娘啊,這到底是怎麼了?”杜淩氏推開碧桂的手,滿臉急色的上前扶着杜紫琳,將慈母的模樣表現的淋淋盡致。
杜紫琳的頭髮不知什麼時候散了下來,她低垂着頭,整個人毫無生氣的低着頭,整個人彷彿中邪了一般。
“伊伊,你……你對琳兒做了什麼?你要是對這個家裡的人,有什麼
不滿,你只管說出來。琳兒可是你的妹妹啊,你怎麼就那般的狠心,捨得下手?”
隨着杜淩氏的指控,衆人看向杜伊的眸光變了又變。剛纔也就那杜伊接觸過杜紫琳,如果真的是出了事的話,那這個杜大小姐是排除不了關係的。
“嬸孃……我……我什麼都沒做,我沒有……”杜伊眼眶中的淚水,終於滑落,不斷的搖頭。一副受了委屈,卻不敢大聲哭泣的模樣,令在場的人看了,都覺得她是冤枉的。
那杜紫琳剛纔還一副囂張跋扈的模樣,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變成毫無生氣。這人都還未進大門呢,就出了這種事,擺明了是不想讓那杜家大小姐回府。
坐在地上,披散着頭髮的杜紫琳,領導流言又漸漸的偏向杜伊之時,暗中捏了捏手。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跳起來,狠狠得甩那個賤人幾巴掌。都已經離開那麼多年,還回來做什麼?想要奪回杜府,癡人說夢。
“小姐,奴婢對醫術和茅山術略懂一些,如果不介意的話,可否讓奴婢一看?”白梅低垂的眼眸,看向坐在地上的杜紫琳閃過一絲嘲諷。雕蟲伎倆,居然在衆目睽睽之下形勢,也不怕鬧笑話。既然如此,她白梅不介意成全她。
“真的嗎?白梅謝謝你,你一定要幫紫琳好好看看。我就這麼一個妹妹,可千萬不能出什麼事!”杜伊牽手握着白梅的手,趁着衆人不注意之事,神不知鬼不覺地塞了一根針,在她的袖口之處。
杜伊與白梅的配合極其的默契,就見白梅飛快的拔出那根針,扎到裡衣的袖口處:“小姐放心,白梅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杜衡看着這戲劇化的一幕,愣了愣。剛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就被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的柳如是拉了拉衣袖:“老爺,妾身覺得先看看再說。平日裡妾身聽姐姐說,琳兒與伊伊自幼關係良好,斷然是做不出那種衆目睽睽之下謾罵嫡出堂姐之事的。想來,也許是中邪了。不管是中邪也好,還是生病也罷,倒不如讓那丫頭試試。”
柳如是飛快地看了一眼杜淩氏和杜紫琳,又輕聲道:“老爺,妾身已經讓小芽將清風閣收拾出來了。伊伊回來,也可以馬上入住。晚上安排了洗塵宴席,自家人就坐在一塊,高興一下!”
杜衡滿意的點點頭:“如兒,辛苦你了!”
白梅一着痕跡地環視了一圈,看到柳如是的眼裡閃過一抹笑意之時,心中一暖。上前裝模作樣地看了看杜紫琳的眼臉,又捏了捏她的臉頰,掀起鼻孔看了看,最後又對着她的耳朵吹了吹,在對杜衡道:“二老爺,紫琳小姐沒病,想來是中邪了。”
杜淩氏一聽這話,樂了。連忙看向衆人,點點頭:“我就說剛纔還好好的人,怎麼一下子就中邪了,想來是那些贓物都是跟着回來的。”
白梅見那杜淩氏還要將髒水往杜伊身上潑,白梅低垂的眼眸,閃過一絲狠意:“這事說來也簡單,奴婢有辦法將那贓物馬上離開紫琳
小姐的身上!”
衆人還來不及看什麼,就見杜紫琳再次“啊”了一聲,抱着膝蓋骨,跳起來。
“賤婢……”
杜紫琳氣憤之極,揚起手就要打白梅的時候,杜伊飛快上前,握住她的手:“妹妹,你可算是好了,剛纔嚇死姐姐了。幸好,幸好你無事,要不然姐姐一輩子都原諒不了自己。”
“哎,你說那二老爺家的小姐,終究是沒有大小姐來的大肚量。人家幫她將贓物驅除了不少,她還想要打人,真是不識好人心啊!”
“那可不,真是夠可怕的。看來現在的她,纔是她的真面目。原來她動不動就打人,滿口賤婢,賤人的,真是沒教養。”
“你說,有那樣的孃親,那教養能好到哪裡去?”
“這杜府的大小姐可真是夠命苦的,這連自家的門都沒進,就已經鬧得一出又一出的。要我說,她都已經及笄了,這個杜府就拿回來便是了,自己的家門,想怎麼進就怎麼進。”
……
再次聽到這樣一輪的杜紫琳幾乎要吐血。這些人,這些人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這是他們杜府的事,與他們何干?
杜淩氏一聽又是不利於自己和琳兒的話,狠狠地瞪了杜紫琳一眼,道:“各位鄉親父老,我杜府的嫡出大小姐已經回來了。今日之事,純屬意外。爲了以後府裡和樂平安,我們杜府願意拿出五百兩銀子,修建一座橋,就當是爲我們伊伊的孩子積積福!”
原本還不把杜淩氏當做一回事的杜伊,一聽杜淩氏花錢消災的同時,還不忘拉她下水,連收起了臉上的輕視之意。
原本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她,此時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落落大方的站了出來,拉着小帥,對着杜淩氏道:“小帥,來看看,這是你叔婆!”
小帥是個聰明的孩子,可就算是在聰明,在機靈,終究是個三歲的奶娃。不過小孩子的善惡分得很清楚,好就好,不好就是不好。
杜淩氏早在小帥還沒見到的時候,就被他歸類爲壞人了。此時杜伊要他喊叔婆的時候,往後退了兩步,奶聲奶氣道:“孃親,她,她不喜歡小帥!”
“好孩子,來叔婆這,讓叔婆好好看看我們伊伊的孩兒!”杜淩氏不斷地提醒衆人,這是杜伊未婚生育的孩子。當初她就是失德,與下人私奔的。並不是他們杜府的人心狠手辣,爲了謀財害命,纔將人趕走的。
“叔婆?你會像趕娘走一樣的,趕小帥走嗎?”
小帥狀似無意的一句話,讓杜淩氏的笑意僵硬在嘴角處,心裡暗自生恨。野種就是野種,生來就是與她作對的。
“你這孩子,說的什麼呢!叔婆怎麼會趕你走呢?當初你娘是自己離開的,怎麼會是叔婆趕走的?”杜淩氏臉上露出尷尬之意,連忙解釋道。
杜伊一愣,轉頭看向劉氏,道:“嬤嬤,我當初病重,陷入昏迷之時,還能自己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