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匄,韓厥聽說國君去世,一齊出城奔喪,根本不問國君什麼原因死的。
葬事處理完畢,欒書召集諸位大夫,商議立新君主的事。
荀偃說:“三郤(què)之死,是因爲胥童誹謗他要扶立孫周,靈公死在桃園,厲公無子,襄公這一脈沒有了後人,謠言變預言,天意如此,應該去周國迎接新君!”
羣臣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欒書派荀如去京師,迎孫周爲君。
孫周這時候是十四歲,聰穎絕人,志略出衆。見荀如來迎,仔細詢問了事情經過,荀如不敢隱瞞,前前後後講了個明明白白。
第二天,孫周拜別周簡王,同荀如回晉國。快到絳城的時候,欒書、荀偃、範匄(gài)、韓厥等一班文武大臣,齊來迎接。
孫週一點都不發怯,坦然自若地對這些大臣講:“寡人身在他鄉,沒想到能夠回國,更沒想到回國做國君。國君之所以高貴,因爲自己可以發號施令,如果大家只是在名義上奉我爲君,而不遵守我的命令,我不如不回來。衆愛卿肯聽我的命令,我今日入城即位,如果不能,衆卿還是再擁立別人吧!我不能只有個空名,日後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
這那像十四歲孩子說的話,分明是政治天才。
欒書等人聽後,戰戰兢兢磕頭再拜說道:“羣臣願侍奉賢君,不敢不聽從命令!”
下馬威之後,孫周這才進入絳城,到太廟祭拜祖宗後即位,稱爲悼公。
欒書對衆臣說:“新君非舊君可比,要小心事侍奉!”
晉悼公即位第二天,上朝的時候,當着列位大臣的面,斥責胥童、夷羊五、清沸魋(tuí)等人奉迎君主的罪行,命左右推出朝門斬首,他們的家族全部逐出境外。
又把晉厲公的死,歸罪於程滑,凌遲處死。
嚇的欒書晚上都睡不着覺,第二天便告老還鄉,推薦韓厥代替自己的職位。
晉悼公了解韓厥是位賢臣,拜爲中軍元帥,接替欒書的職位。
韓厥身居要職,與新君主接觸的機會多了,仔細觀察新君主的所作所爲。
經過充分觀察考慮以後,私下私試探性地對晉悼公說:“微臣依賴先世之功,才得以服侍主公左右。但是先世功勞比臣大的家族很多。”
晉悼公問:"都有哪些家族,說給我聽。"
韓厥說:“比如趙氏,趙衰輔佐文公,趙盾輔佐襄公,都能竭盡所能,盡忠爲國,使晉國揚名諸侯,稱霸中原。”
晉悼公聽後眼神憂鬱,面帶惋惜,輕輕嘆了口氣:“咳!”
韓厥心裡有底了,繼續說:“不幸靈公失政,寵信奸臣屠岸賈,謀殺趙盾不成,趙盾被逼,出奔避禍,後來,靈公遭到兵變,在桃園被殺,景公即位後,重新寵信屠岸賈,屠岸賈欺負趙盾已死,假稱趙氏爲叛逆,是殺死靈公的罪魁禍首,強加罪名,滅絕趙宗,晉國臣民無不憤怨,可憐趙家冤枉。"
晉悼公聽到這裡,眼圈發紅,含着淚珠,說道:“此事寡人也聽先人講過,可惜趙氏沒了後人!”
韓厥聽了晉悼公這句話,心裡更踏實了,說道:“主公現在賞功罰罪,大修晉國政務,既然已經對胥童、清沸魋(tuí)等人做了懲處,爲何不追錄趙家的功勞?”
晉悼公看了一眼韓厥,心裡說:“剛纔我不是說了嗎,趙家沒了後人,怎麼封賞?”
韓厥當然能夠讀懂這一眼,說道:“幸虧上天垂憐,趙氏遺孤趙武尚在。”
晉悼公頓時來了精神,問道:“趙氏後人何在?”
韓厥回答說:“當年屠岸賈搜查趙氏孤兒特別急,想要斬草除根,趙家門客公孫杵臼和程嬰二人,公孫杵臼抱着假遺孤,甘願受死,用來解脫趙武;現在程嬰帶着趙武藏匿在盂山,已經十五年了!”
晉悼公說:“愛卿爲寡人召趙武前來!”
韓厥說:“屠岸賈尚在朝中,主公必須秘密行事!”
晉悼公說:“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