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爆料的都爆料完了,村民們只能等着此事的後續發展,便一鬨而散.春亮的心卻久久不能平靜。他實在不明白,爲什麼在沒有嫌棄她的情況下,她竟然玩起了失蹤呢?他決定,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到!
撥打了她的手機號碼,語音提示依然爲空號。來到縣城,他再一次叩響了詩涵的房門。這一次,開門的不是她的奶奶,而是她的母親。
“阿姨,詩涵回來了麼?”
“沒呢!她去廣東順德了。”
“哦,那你有她的聯繫方式嗎?”
“沒有誒,我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跟她聯繫了!”
剛纔說話時,何微一直在迴避着他的眼神。由此可以推定,她沒有說謊。真正的說謊者反而更需要眼神交流來判斷對方是否相信他說的話。也許她真的沒有回來,也許樊凌峰只是看錯了眼,也許他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她了。他的心再次冷到了極點,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阿姨,如果你有她的消息,可否告訴我一聲?”
“好的,沒問題。要不要進來喝杯茶?”
“不了,還有些事,我就先回去了!”
“你們,”她頓了一下,“是不是分手了?”
他很難爲情地把頭低了下來,要緊牙根,略微點了一下頭。
她長嘆了一聲,搖了下頭,沒有說話。
春亮回到村子,再次遇到了高腳娃子一家人。
“媳婦找到了沒?”
“沒!”他把雙手撐在膝蓋上直喘粗氣,“媽逼,要是她真是爲了騙我家的彩禮錢而逃走,等我找到她,非打折她一條腿不可!”
說完,他便擡着無力的腿回去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春亮得知再過三天便是奶奶的七十大壽。父親七兄妹這幾天都在商議着準備送上什麼大禮。海峰身爲長子,說話的分量最重,叔叔姑姑們自然而然都聽大哥的。其實海峰心裡也沒有着落,這不,趁吃飯的時候和春亮和綰柳提了下下,看下他們兩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爹,蛋糕的事情你們就不用費心了!這個我來搞定!”
“不用了,蛋糕蓉蓉(叔叔海濤的女兒)會買。”
“哦,那我就給奶奶買兩套衣服吧。”
“也不用。你的四個姑姑每人都買了一套!”
“不會吧?那我買什麼?”
“我也不知道啊!這不找你們來商量着呢!”
一家人便陷入短暫的思索與沉默之中。
“爹,我覺得奶奶一生都沒有出過遠門。不如大家湊些錢,讓誰帶着奶奶去一趟北京,看一看*、長城、故宮什麼的。同時又可以坐一下飛機。以前我們都是從地下看天上,這一回讓奶奶來一次從天上看地下!”
“這個主意好是好,不過你奶奶肯定不會去的!她一聞到那股車味,就忍不住想嘔吐!暈車那麼嚴重,還讓她出遠門,這不是遭罪麼?”7788小說網
“我有一個好主意!奶奶這一輩子從來都沒有穿過金戴過銀,要是我們給奶奶買一個金戒指的話,她肯定會很高興的!”
“恩,這個主意確實不錯,明天我跟他們商量一下來!”
“爹,我覺得給奶奶買一臺洗衣機很有必要!這麼冷的天,還讓奶奶用手搓洗衣服,那怎麼行?”
“恩,這個也不錯!”
第二天,海峰便把他們兄妹兩所提出的主意通過電話的形式告訴給叔叔姑姑們。他們都毫無異議地同意了。費用暫時由海峰先墊出去,等生日過後再結賬平攤。生日那天,金戒指、洗衣機、四套新衣服、蛋糕、多功能泡腳盆、腰部按摩器、補腦保健品等驟然而至。
前來爲其楓做壽的子孫,大大小小加起來有五六十號人,真可謂是子孫滿堂啊!其楓和嘉廷精心準備,擺了四桌精美的筵席,盛情款待子孫們。一羣女人們殺雞的殺雞,宰鴨的宰鴨,剖魚的剖魚,釀豆腐的釀豆腐,洗青菜的洗青菜,好一番熱鬧的景象。
氣氛很熱鬧,飯吃得也很盡興。吃完飯閒聊的時候,其楓把回贈的禮物從房間裡抱了出來,二十餘個被紅布包着的東西。在場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其楓把紅布小心翼翼地解了開來,露出了鋥光瓦亮的銀戒指。
“女兒、兒媳、孫女們,每人都有一個!”
“媽,這些銀戒指都是你買的?”
“不是,由袁大頭銀元打的。”
“戴銀戒指好,可以排出體內的毒素。”
“以前搬驚風的時候總愁沒銀子,現在總算可以派上用場了!”
“三姑,你看你戴上銀戒指,馬上就由村姑變成土豪姑了!”
吃完晚飯後,子孫們都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春亮被熙攘聲所吵醒。他揉了揉眼睛,陽光已經透過窗簾射進了房間裡。他很不情願地從牀上爬了起來,來到門外看看有何動靜。高腳娃子的門口聚集了很多人,其中一部分人持的是外地口音。
春亮擠在人羣中,仔細聽了一下他們談聊的內容,得知那夥外地人是高腳娃子的準妻子的親人,準妻子找了許久都沒有打聽到她的下落,兩親家聚在一起便是探討尋找的辦法。
“她會不會被她的同學或者朋友什麼的給傳銷走了?”
“很有可能。現在的傳銷實在太多了,只要進去了就音訊全無。”
“我覺得沒有可能。她都消失了好幾天了,傳銷頭頭肯定要讓她叫家裡寄錢什麼的,可是到現在還沒半點聲響,所以傳銷的可能性不大!”
“既然不是傳銷,那會是什麼呢?”
“你們覺得她會不會被村裡的人給拐賣走了?”
“要是真的被拐賣到荒山野嶺給哪個窮光棍做媳婦,那找回來的可能性就很渺茫了!真是命苦啊!”
準岳母聽後大驚失色,幾乎將要落淚。
“我覺得被拐賣也不大可能。一來這段時間村裡沒有來過陌生人,二來公安通過查詢她的通話記錄沒有發現什麼陌生號碼。”
“難道就沒有一點線索了嗎?”
“公安局那邊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公安局裡沒有熟人,案子沒有進展,又沒有發生什麼人命案件,他們不會花費過多的人力財力去調查的!”
“那個死丫頭,走的時候怎麼就不跟家裡人說一聲啊!”
“現在抱怨有什麼用?人都已經不見了!”
就在大家無計可施陷入絕望之時,準妻子阿娟一位非常要好的朋友給準岳母打了個電話,稱阿娟在消失前曾跟她提過要去南昌一趟,至於爲什麼要去那裡,去南昌的具體什麼地方,她也不太清楚。
掛斷電話,大家無比興奮。至少有一個可尋的地方,而不是大家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跑來跑去。然而,南昌偌大的一個城市,又沒有非常詳細的地址,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她怎麼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了?”
“要是去打工的話,不可能去南昌,更何況現在也不是打工出門的時候。要是探親訪友的話,從來都沒聽說過她在那邊有什麼熟悉的人。除了這兩種,應該沒有別的可能了,總不能說去那邊讀書學習吧?”
“我覺得她極有可能加入了邪教組織。全能神教是由原‘呼喊派’骨幹趙維山於一九年創立的,是當前國內最具危害力的邪教組織之一。二零一四年五月十八日山東招遠麥當勞虐殺案就是由全能神邪教人員所爲。”
儘管如此,兩親家決定兵分兩路,一路往昌南片區尋找,一路往昌北片區尋找,手機保持暢通,以便隨時聯繫。大家把東西帶齊,做好了常住的準備。準岳母把眼睛都哭腫了,村民們這才相信原來阿娟真的不是爲了騙錢而結婚。
桂英、林秀和香蘭來到雪瑤的副食店裡,把小矮桌搬到店門外,邊曬着太陽邊玩着升級拖拉機。趁她們洗牌的時候,雪瑤從店裡端出一盤紅色的西瓜籽,空閒時可以嗑一嗑。
“高腳娃子也真可憐,好不容易掙了幾萬塊錢回家娶媳婦,媳婦又跑了!”
“我們就不可憐啊?臍橙都得黃龍病死了,以後我們還吃什麼呀?”
“幾年後村裡的男人都出外面去嘍,我們都要跟香蘭一樣活守寡了!”
“討厭,你們就知道取笑我!”
“算了算了,你也怪可憐的!我們就不拿你開玩笑了!”
“你們知道麼?聽說姚貝娜去世了後,我們村的紅梅啊、麗珍啊、秋萍啊都去美容院搞什麼胸部按摩,說什麼可以預防ru腺癌!你們要去麼?”
“你說的那個姚什麼的是誰啊?”
“姚貝娜都不認識?歌手啊!你們到底有沒有看過電視啊?”
“我們對唱歌跳舞什麼的不感興趣!”
“就是。按摩那玩意兒爲何非要去美容院?讓別人捏還不如讓自家老公捏!”
“讓老公捏?家裡的那個死鬼完事之後,簡直就是死豬一樣,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讓他捏,想都甭想!”
“香蘭,要不你先去試一下效果如何。要是好的話再叫上我們姐妹們!”
“我纔不去呢!要去就大家一起去!”
撲克打到一半,一個電話打進香蘭的手機裡。原來是某快遞公司的送貨員,讓香蘭簽字取貨。
“快過年了,肯定是你老公寄回來的來吧?”
“不知道哩。你們先等着,我馬上就過來!”
可是,香蘭不僅沒有回來,反而把寄回來的東西摔個稀巴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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