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紀,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你放心,我一定幫你。——那個混蛋太卑鄙了,居然做出這種事情。”
呂凌擰成兩條好看的眉頭,咬牙切齒,人還沒走近,立即遠遠罵道,一臉怒火中燒的神情。
昨天在都尉府她就憋了一肚子氣。楊玄覽對楊紀下手,她也是全程知道的。只不過相隔一天,楊玄覽就利用德行殿對楊紀以難,再次挑起了呂凌心中的怒火。
“呂凌,這件事情麻煩你了。”
楊紀一臉歉然道。
“不要說這種話。那種小子就算沒有你的事情,我也饒不了他!”
呂凌滿臉怒火,一拉楊紀,立即往德行殿走去:
“走,我帶你去見那些鑑品官!”
一行人踏上臺階,立即往德行殿裡面走去。
就在楊紀等人進入德行殿的時候,一條人影也風風火火也趕到了城主府的附近,大步躍上臺階,在一條欣長挺拔的年輕身影面前停了下來。
“大公子,你所料不差。那個呂凌真的去德行殿幫楊紀了。”
楊虎低着頭恭聲道。
楊玄覽站在臺階上,大紅袍服烈烈舞動,聽到楊虎的話,臉上現出瞭若指掌的神情。
“即然如此,那我們也該行動了。”
楊玄覽手中把玩着一枚綠玉扳拇,眼中閃過一絲詭秘的神情,然後轉身走入了城主府中……
……
德行殿中,文案羅列,五六名青白兩色袍服官員正在謄寫着什麼。
“青”、“白”,代表的真是“清白”二字,也是德行殿的職責和追求。和其他的官署相比,這裡人手明顯不足。
當呂凌等人打開大門。走進來的時候,幾人明顯一怔,立即就有一名鑑品官大步走了上來。
“你們幹什麼?誰叫你們闖進來的?快給我滾出去!”
中年鑑品官顯得怒不可竭。
德行殿非常特殊,由於獨立於治權和軍權之外,平常除了一些朝廷官員和涉事的“學子”外,其他嚴禁非相當的人進入。
王弦、盧有象等人明顯一看就不是有功名有身的人。
“哼!你們這些庸官是不是要剝奪楊紀的武童生資格?”
呂凌正在火頭上。說起話來怒氣衝衝,沒有好臉色。
“嗯?”
中年鑑品官眉頭一跳,立即意識到了什麼,目光在衆人身上一掃,厲聲道:
“你們誰是楊紀?”
“學生正是。”
楊紀立即上前一步。
“哼,來得正好。”
中年鑑品官手掌一揮,一張墨跡未乾的榜單立即扔向楊紀:
“我們剛剛收到你們家族中武舉人楊玄覽的投訴。說你以下犯上,毆打宗長,而且人品敗壞。按照朝廷的規矩。現在正式取消你的武童生資格。”
楊紀接過看了一眼,榜文上加蓋了德行殿的大章,所說內容和王弦提到的一模一樣。若不是他得到消息,及時趕到,只怕已經張榜全城了。
“德行殿剝奪我的資格,就因爲一句話?”
楊紀強壓着自己的怒氣道。
“武舉人代表的是朝廷的臉面,他們說出的每一句話字字千金,極有信譽。如果不是品性正直。又如何能中舉?不待“舉人試”就已經被朝廷罷黜了!而且,這位武舉人還和你是同族。由他來指證你。你還有何話可說?”
中年鑑品官說的毫不客氣:
“朝廷雖然重視武功,但同樣重視文德。一個歪魔邪道是不可能獲得朝廷封賞的。”
“這位大人,楊紀曾經在武殿救下許多人,還幫助朝廷擊退了綠林中人,立下大功。這樣難道都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盧有象在一旁說道。
“那只是他的‘武功’,說明不了什麼。”
中年鑑品官鐵面無私。
“那一城的都尉呢?”
楊紀從衆人中越步而出。突然插口道。
大殿之中,突然靜了下來。其他幾名鑑品官本來還在抄寫榜文,聽到這句話,齊齊看了過來。
“你有都尉爲你作證?”
中年鑑品官眉頭深皺,這個可不在他的預料之中。
楊紀也沒有多說。將丁都尉的親筆信遞了過去。
“大人僅憑一面之辭,就認定在下是歪魔邪道,難道歪魔邪道還能獲得朝廷都尉的信任嗎?武舉人代表朝廷的臉面,難道都尉就不代表朝廷的臉面嗎?”
楊紀沉聲道。
信件上有都尉的印信,自然是假不了。看完這封簡單的證明信,中年鑑品官呼吸紊亂,眼中也陰晴不定。
在德行殿的歷中外,不乏許多僞裝得正氣凜然的“大奸大惡之徒”,直到最後惡行曝露才被拆穿。
所以德行殿向來都不怎麼“以貌取人”,哪怕你說的天花亂墜,自己如何的正直,德行殿也聽不進去。
總之,好的並不一定會聽,但壞的一定聽進去。所謂“空穴不來風”,來風必定有其緣由。更何況指證楊紀的還是朝廷一位地位顯赫的“武舉人”!
一位朝廷的“武舉人”指證一名“武童生”,這樣的事情在德行殿的歷史上都不是很多。由不得他們不重視。
但是現在,丁都尉的這封信產生了效果,影響到了他最初始的判斷。
“沒有用的!這封信只能做爲參考。德行殿的規矩,除非你找到一位和楊舉人相同地位的人證明你的清白,否則的話,你的武童生資格依舊要被剝奪。”
中年鑑品官毫不鬆口的冷酷道。
“什麼!”
王弦、盧有象、段剛等人完全被驚到了。“德行殿”平常的時候根本沒有存在感,有些人甚至都不知道“德行殿”的存在就足以說明問題。
誰也沒有想到,“德行殿”的人居然如此不近人情,完全是一副逮住問題輕易不放的架勢。
楊紀心中沉了下去,儘管丁都尉那裡早有暗示,但情況的嚴峻還是出乎他的預料。
“你們這些鑑品官難道都是榆木做的嗎?”
呂凌在一旁聽的怒極反笑,她很少這麼生氣,但這些人真的是勾起她的怒火了。甚至比楊玄覽還要讓她生氣。
楊玄覽只是卑鄙,這些鑑品官簡直就是愚不可及。
“楊玄覽和他是同族,他假公私濟對付他,可笑你們這些人居然信了。堂堂都尉大人的話不信,卻信一個卑鄙小人!”
呂凌怒道。
“武舉人是朝廷的棟樑,他的話不可信,誰的可信。我很難相信一個武舉人會假公濟私。而且德行殿有德行殿的規矩,不可能因爲你們找到了丁都尉,就輕易的改變決定。——還是那句話,除非你們找到和武舉人同等地位的人替他證明,否則的話,德行殿的規定依然不會改變。”
中年鑑品師說完就要轉身回去,繼續抄寫。
“我說過我討厭讀書人!”
呂凌完全被氣瘋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羣不近人情的傢伙:
“好!即然一城都尉的話不可能,那我的話呢?”
“你?你是什麼人?”
中年鑑品師轉過頭來,一臉茫然。
雖然知道情況嚴峻,但聽到中年鑑品師這句話,盧有象還是忍不住撲嗤笑了一聲。早就聽說“德行殿”獨立於軍權、治權之外,和其他殿少有往來,而來一年之中幾乎有三分之二以上的時間是處於關閉狀態。
但這些人在平川城這麼久,居然連呂凌這個城主千金都不認識,還是讓人忍不住驚訝他們的孤陃程度。
“她是城主府千金。”
只有王弦平靜,他也多多少少接觸過一些,知道這些人的性子。
“原來如此。”
中年鑑品官搖了搖頭,恢復了一臉漠然的神情:
“城主是城主,千金是千金。如果是平川城主出面的話倒還可以。但是如果僅僅是你自已,那就沒有任何的效率。甚至還不如丁都尉的話。”
“混蛋!”
呂凌臉色鐵青,殺人的心思都有了。從小到大,她第一次被人拒絕的這麼幹淨利落。
其他人臉色也不是很好。
這種情形完全出乎衆人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