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102】Vip割手,換血V
“哼……”宣涼驀地輕哧出聲,鳳眸望向氏淵。
他閒閒的開口道:“夜帝莫不是忘了?希泠是我玄衣侯的王妃?”
氏淵不爲所動,說出的話卻極盡嘲諷:“一個男子,甚至是一位王爺,竟然會讓自己的王妃體弱至此?”
宣涼皺眉,逼視他說:“一個女人罷了,本王沒料到竟會惹得夜帝親自出現,怎麼?魅生很缺女人嗎,你怎麼淪落到來搶殷奚的王妃?”
這話剛從他口中說出,氏淵好看的眉便輕微的皺了起來,幾不可察。
他還未有所反應,宣涼便像是被刺激到了似的,出口不太冷靜:“若是夜帝不嫌棄,棄妃,你要嗎?”
‘棄妃’二字,從他薄脣中吐出,沒有輕-佻,有的只是咬牙吐出的切齒之恨。
氏淵聽罷,不怒反笑,卻因他鮮見表情這一事實,讓他的笑容雖然極美,卻透着十分的危險:“照玄衣侯所言,莫不是殷奚的王爺竟要爲魅生的百姓鞠躬盡瘁、獻一份力?女子,魅生倒是不缺,若是王爺有意……”
他輕聲低嘆:“將殷奚雙手奉上,本尊倒是可以勉爲其難的接受。”
氏淵此刻出塵的臉上,帶出了一種貓科動物的狡黠,就像無聲無息捕獵的豹子,在獵物毫無防備的時候翛然張開獠牙,一擊致命。
捕獵的過程,血腥異常,卻又帶着無與倫比的優雅。
“癡心妄想!”宣涼咬牙,吐出四個字。
“呵呵……”氏淵聞言,愈發沒有收斂笑容,他的脣帶着一縷宣涼熟悉的梅香,露出了潔白的、如同某種獸類的牙齒。
似乎是故意在宣涼麪前,將向來內斂的雍容、不可一世,悉數放肆起來,像是同一片領地的兩隻雄性動物,彼此對視着,誰先移開目光,便失去了統領一方的資格。
“宣涼,若是你爲殷奚的帝王,或許本尊會有那個興致與你玩玩兒,但現在……”氏淵斂起笑容,似乎方纔的一切都是開在水中的幻覺似的,以一位帝王,不,盛名遠赴殷奚的、唯一一位君上的姿態,不露悲喜,不苟言笑的淡淡陳述道,“回去告訴你的兄長,人,要量力而行。”
宣涼緩緩的、不動聲色的攥緊了手指,眸中的赤色漸漸褪下,理智回籠,一雙鳳眸冰冷無餘的在氏淵面前,釋放着狠意:“本王也替殷奚的帝王告訴你,夜帝,人,不要貪得無厭。”
氏淵步步後退,目光淺淡的落在宣涼身上,高深莫測:“本尊想要的東西很少,所以但凡被本尊看上的……勢在必得!”
他話音剛落,青衫背後便是一片飛沙走石,如莽荒之地般的蕭瑟而荒蕪,被他絕對的力量主宰着的竹林,將宣涼完全的隔絕在外。
“我們會再見的。”宣涼沉默良久,透過沙塵看着那一襲青衫的男子,預言的說到。
重瞳在他鳳眸中一閃而過,宣涼轉身便走,沒有回眸,沒有問一句關於希泠的話,玄衣帶着些許孤寂與舉世不懂的蕭瑟,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
……
“君上!”風無痕見宣涼走後,氏淵站在原地,正疑惑卻見他身形一晃,似要倒在地上!
他忙奔向前欲扶着他,卻見他又自己穩住身形。
風無痕不放心看向他,桃花眼大爲驚愕:“君上,你怎麼……”
氏淵臉上依舊一副雲淡風輕之色,只是臉色卻十分不好,大滴大滴的汗從他的額頭上滑落,他似乎是失水過多、還透支了身子底。
那不是一種虛弱,而是痛苦!
就像當年風無痕趕到魅生雪山谷世,氏淵因痛失希泠而折磨自己那樣的痛苦,在他眼前重現!
“祁小小。”君上似是想了很久,才喊出小小的名字。
“是!君上有何吩咐?”她上前斬截問道。
“她在溫泉裡,帶她去你房中。”一滴汗水沒入了他的眼睛裡,又留了出來,看起來就像是他的淚水一樣。
希泠?
祁小小點頭:“小小定寸步不離她身邊!”說罷便朝着竹林內走去。
“君上,屬下隨你回房吧。”風無痕皺眉,心道不好,並未見他有受內傷的跡象,怎麼神色如此痛苦?
“不用!”氏淵拒絕,十分篤定,“你們走吧,任何人都不要留在這裡,本尊要一個人呆一會兒,你也不必守着,去守着希泠與祁小小便是。”
風無痕站在原地不肯動。
氏淵像是難受極了,饒過他,腳步踉蹌的朝前走了幾步,好聽的音色此刻嘶啞到了極致:“滾!滾……”
似乎他不是在跟風無痕說話,而是對一種虛無的東西命令道。
氏淵一步一步,朝着溫泉的方向走去,恰逢祁小小抱着希泠走過來:“君上,你要不要……”
祁小小身形略顯高挑,她將希泠帶到氏淵面前,停住了。
氏淵錯亂的腳步一頓,看着希泠緊閉着的眼睛,伸手似是要輕撫上她的臉,在即將碰到她纖長的睫毛時,忽地停住了,沒有移動半分。
祁小小疑惑的擡頭,心中駭然,忙心思活絡的抱着希泠離開了氏淵,腳步匆匆,身後跟着一臉關心的紫蘇。
只見留在原地的氏淵,一襲青衫此刻看起來單薄無比,那副出塵的容顏,痛不欲生!他驚人的剋制力依舊沒能讓他將牙齒從要咬出血薄脣上鬆開,似乎只有這種肉-體上的痛苦,才能讓他此刻感受到的、真正的痛苦消減萬分之一。
“我們……”祁小小走到風無痕面前,欲言又止。
“走吧。”他眼中擔憂,卻聽從氏淵的話,離開了這裡。
他們走後,竹林深處響起一聲痛到極致的嘶吼聲,竹葉颯颯,無人知曉。
……
翌日,清晨。
希泠醒過來了,她全身痠痛,腦子裡閃過了一些模糊的片段,坐起身來:“氏淵……”
“小姐!你醒了?”紫蘇候了一夜,淺眠被打斷,忙急切的關心,“小姐,你感覺怎麼樣?”
“嘶……”希泠一撐牀鋪,手掌心劇痛,“這是怎麼回事?”
她看見自己的左手掌被紗布包了起來,什麼時候受的傷?那,氏淵呢?
“小姐,你……”紫蘇見她的傷沒有沁血,眸中又熱了起來,卻死命壓抑着,“紫蘇現在去找魅顏公子,小姐請稍候。先喝杯水吧。”
希泠迷迷糊糊的接過水杯,也沒留紫蘇,她默默的喝了一口,就對着牀單發呆。
門‘吱呀’一聲響,希泠驀地擡頭,杏眸不知怎的有些失望。
風無痕將她神色盡收眼底:“你感覺如何?”
“無恙,”希泠乾脆答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是你怎麼回事兒?明明紫蘇的毒無藥可解,怎麼她忽的清醒過來,結果你把自己賠進去了?還把……”
他忽的抿嘴,話音戛然而止。
希泠敏感的意識到昨晚果然是真的,也就是說:“他現在在哪裡?!”
說完,她忽的意識到這句話很多餘。若不是他現在不好,她醒來見到的第一人應該是氏淵。
“帶我去見他。”她裡面穿着衣衫,此刻利落的披上外袍,淡淡說。
風無痕低低嘆了口氣:“君上不讓我帶你去見他。”
說着,便攔住了希泠,一副不容通行的樣子。
“你看,這是怎麼回事兒!”希泠也不惱,只是把左手的創口展示給他看,“我左手的傷是怎麼回事?”
風無痕皺眉,看着她毫無退縮的神色,妥協了:“就算我現在讓你去,君上也不見得會見你。”
他說着,示意希泠坐下:“紫蘇的毒是如何解的,你自己想好怎麼跟君上說。但你的毒,你可知道你中的是什麼毒?”
希泠聽他前半句,垂眸不知在想什麼,再聽他問起,一時猶豫卻還是說出口:“醉生夢死?”
“你記憶恢復了?!”風無痕驚愕的睜大眼。
“不。”希泠矢口否認,她的初次聽這個‘醉生夢死’的名字是由暗尊告訴她的,想到這兒,希泠憶起那詭譎的暗尊,杏眸一時森然。
風無痕沒多問:“‘醉生夢死’是極其陰毒的一種藥,迷情不過是它的副作用罷了。當初是由,嗯……”
他說到這兒,猶疑了,擡頭看着希泠。
“你看我幹什麼?”希泠莫名。
“因爲這個藥是君上無意中煉製出來的,就在你死之後不久。”風無痕看着她說。
“你什麼意思?”她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說過,迷情只是副作用,它的毒效是疊加中了此毒的人最痛苦的經歷,成倍的碾壓人的心智。”風無痕說到這,心口有些涼涼的,“沒有人能抵擋得住這藥的效用,包括煉指出這種藥的君上,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君上中了這種毒。”
“第二次?這一次?”希泠罕見的,緩緩問出聲,試探的,卻不想聽到那個預想中的答案。 ”是的。”風無痕打碎了她的希冀,“‘醉生夢死’唯一的好處,便是能從一個人身上,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方法有兩種。一種是翻雲覆雨,一種是……”
風無痕做出一個‘劃開’的動作:“割手,換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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