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從包包裡掏出手機,劃開屏幕一看,一整天下來,有幾十個未接來電。
其中一大半都是項美美打給她的。應該說,她身邊這麼多人,項美美是最關心她的。
李嬸看到她的手機纔想起一件事:“對了,少夫人,你的朋友項美美打電話打到我這了,讓我跟你說,你回來後一定要給她回電話,甭管有多晚。”
溫暖說了聲謝謝,思慮了半晌,擦乾眼淚,最後還是按下回撥鍵。
手機才嘟嘟了兩聲就接通了,顯然,美美把手機放在了身邊。
“溫暖,你怎麼出門不帶手機啊,我都找了你一天。”項美美充滿擔憂和關懷的聲音一傳過來,溫暖的眼睛又有些酸了。
她深吸一口氣,平復下心情,口氣盡可能的和平常一樣:“不好意思,我忘記了。”
“你這一天去哪了?沒事吧?那幫記者沒爲難你吧?”
溫暖一愣:“什麼記者?”
項美美聽她這個語氣,就猜出她顯然是不知道網上鬧開的事。
“你一個當事人,怎麼總是最後知道的。”項美美跟溫暖簡單描述了下,溫暖這才知道今天早上發生了什麼。
她和溫晴落水吵架的事,不知怎麼的就被記者們知道了,刊登在各大新聞媒體平臺上,多數只是描述現場狀況,但有一家卻很過分,槍口直接對準溫暖,添油加醋的說她有多殘忍多狠心,連一個還未出生的小孩子都不放過。
然後,另有個記者立即發表了一篇聲色俱厲的討伐小三的文章,再配上她和陸霆禹之前秀恩愛的照片,說她很可憐,被老公和親妹妹背叛,還得強顏歡笑。
很快的,繼妹搶姐姐老公,懷了姐夫孩子後就跟姐姐叫板的故事,就在網上瘋傳開來,大家無不用惡毒的語言咒罵小三,更讓陸渣男給二個女人一個交代,還溫暖一個公道。
項美美一邊講,一邊義憤填膺的罵,罵渣男和賤小三,罵那無良的報社。
反觀受害人溫暖,從頭到尾都很平靜,表情都沒怎麼變過。
或者說,其實她早就做了各種心裡準備,畢竟昨天有那麼多人在場,這不算秘密的事情,不可能不被當成茶餘飯後的笑料的傳開。
“溫暖,那個賤女人懷了你老公的孩子,你準備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衆望所歸唄。”
項美美頓了頓,心有靈犀似的,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雖然祖上說了,勸和不勸分,但是這一次我挺你。趁着你們還沒有孩子,趕緊離吧。”
孩子……溫暖聽到這個二個字,心不由的抽了一下。
小時候和陸霆禹玩過家家,他總是爸爸,她是媽媽,而她的洋娃娃就是他們的寶貝,他們是快快樂樂的一家人。
如今,時過境遷,曾經那個說要跟她生一個籃球隊的男人,已經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而且,這個女人還是她的繼妹。
繼妹懷了她老公的孩子,她怎麼可能不憤怒,怎麼可能不介意,但她昨天冷靜至極的表現,說實在的,連她都有些震驚。
也許,在撞見他們兩人出軌的那一刻,她的心就死了,可能潛意識裡就對任何事都有了預先的設防。
“美美,我今天能到你那住嗎?”
“當然沒問題。你在哪,我來接你。”
“不用了,一會兒我打車過去,你就洗白白了等我來睡吧。”外面下着雨,路滑,開車不安全。
那頭的項美美也不堅持要接她,嘻嘻哈哈哈的笑:“來啊來啊,今天晚上就讓我們大戰三百個回合來!”
掛了電話,溫暖望了望從未關的窗戶飄進來的雨絲,轉身又去收拾了幾件秋裝打開箱子放進去。
身後突然響起了開門聲,她下意識的回過頭,映入眼簾的正是陸霆禹。
他穿着和早上不一樣的衣服,被大雨淋到了稍許,有水珠順着他黑色的頭髮往下滴落。
溫暖只是瞥了他一眼,轉身繼續整理自己的行李。
“溫暖……”陸霆禹走過來,站在她旁邊關切的問:“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
“沒去哪。”溫暖淡漠的態度,就好像旁邊站着的是一個陌生人。
她把箱子蓋合上,正欲拉上拉鍊,陸霆禹的大掌卻扣住了她的手。
“生我的氣了?我不是故意要把你落在餐廳的。”
溫暖側頭平靜的睨視他,臉上卻沒有過多的表情:“那我問問你,是什麼重要的事,讓你把我忘在餐廳裡。”
陸霆禹一愣,緊抿着脣不語,片刻後,反伸出手指擦她的眼角:“就因這點事,哭了?”
溫暖迅速躲開他的手,冷聲呵斥,“不要碰我!”
明亮的燈光下,陸霆禹眉目清雋,沒了往昔的戾氣,反倒多了一絲痛苦和懊悔。
“戒指我給拿回來了。”他裝做沒有看出她的嫌棄之意,牽過她的左手,從兜裡掏出她壓在餐廳的戒指就要給她戴上。
溫暖立即握拳,緊緊的,不肯鬆開。
“溫暖,別鬧。”陸霆禹捏她的拳頭,希望她張開手。
溫暖的目光停在那個戒指上,涼涼的笑了笑:“陸霆禹,我帶不帶這個戒指,有區別嗎?”
“這次是我錯了,我跟你道歉。”
溫暖看着他的眼睛:“你好像還不明白,如果這個戒指對我很重要,我寧可等到天荒地老等到你來,也不會把它壓在餐廳裡。”
陸霆禹端着明白裝糊塗,用力掰她的手:“這是我們的結婚戒指,當然很重要。乖,把手張開。”
溫暖哼了一聲,冷冷的問道:“既然結婚戒指這麼重要,那你的呢?拿出來給我看看。”
陸霆禹的身體一瞬間緊繃,溫暖的質問,就像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了他的心臟。
他們結婚那一天,他因她和江慎的事正在氣頭上,宴請賓客結束後回到新家,溫暖洗過澡在臥房裡等他許久不果,便找到客房來。
當她那雙纖細柔軟的小手落在他的胳膊上時,他卻一把推開了她,還罵她下賤。
那時的溫暖委屈的坐在地上,輕聲說道:“我們……不是……已經結婚了嗎……我只是想喊你休息……”
“你以爲我們結婚了,我就非得碰你嗎!”他憤慨的脫下手上的戒指,大手一揮,把戒指丟到了窗外,罵了一句:“去tmd愛情持久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