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茫風波始未然1
似乎只是輕輕睡了一覺,也似乎只是愣了會神兒,反正當秦米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這已不再是之前的空洞白茫。
頭頂是簡陋的棚頂,勉強能夠遮住爛然的陽光,透過房頂破瓦之間的縫隙,秦米看見了浮雲悠閒的飄過。
手指輕輕動了動,然後又試圖起身,但是剛一有這樣的念想便被胸口的一陣劇痛打斷。秦米咧了咧嘴,額頭鼻尖瞬間沁出絲絲冷汗來。
正當秦米不知該如何緩解這種疼痛時,從破敗的門外走進一個二十左右書生模樣的男子,一手提着自己的衣襬,一手端着一隻深褐色缺了口的破碗。
一條腿剛邁入門來,便發現半撐在角落裡的秦米以及她蒼白的有些嚇人的臉色。
男子神情一瞬間的工夫便揪起種種,有驚喜,有焦慮、、、、、、
慌忙放下手中的破碗,快步走到秦米身邊,此時的秦米正撐起一隻手坐在乾草堆上。
“袖姑娘,你醒啦!你真的醒啦!”男子蹲下身來,聲音神情均驚喜不已。
來得近了些,秦米才略略打量了他,目測此人眉目清秀,圓黑的眸子像是不曾染塵世惡俗的琉璃,厚實的嘴脣笑的時候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腔皓齒,清瘦的身材配上一襲米白色外袍,臉蛋鼻尖不知在哪裡弄得灰塵,似乎還未來得及洗就那樣掛在臉上,卻絲毫不減他乾淨的笑容。
袖姑娘?秦米腦海一陣莫名,在確定他是在對着自己說話的時候才猛得想起自己的來歷。
袖城、、、、、、東茫、、、、、、這些詞彙在腦海中浮現。
“對,我是袖城,東茫、、、、、、一個未知的國度,重新開始、、、、、、”秦米強忍着疼痛用幾乎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怎麼了袖姑娘,你不舒服嗎?”面前男子眉頭皺了起來,關切的問道,卻又不知道如何才能幫到她。秦米咬着牙點了點頭。
“你忍着點,我去找太子殿下,現在他應該就在附近、、、、、、”說罷輕輕將秦米的身子扶正,又輕輕讓她靠在牆上,這才焦急擡步朝外跑去。
秦米吃力的擡起手臂,擦了擦額上的流汗,慢慢整理着自己腦海裡的一切。
東茫,一個從未聽說過的國度、、、、、、袖城,東茫將軍袖炎際之女,自小習武,隨父兄征戰沙場多年、、、、、、
剛纔那個男子,姓景名秀,東茫保和殿大學士之子,文采出衆,吟詩作對,琴棋書畫無一不精、、、、、、
“袖城!”此時還未見有人進門,便聽見門外傳來一聲男子呼喊,聽音色似乎要比剛纔的景秀略低沉一些,沉穩中流露出些許欣喜。
秦米擡眼,這時在她眼前纔出現了剛纔大呼“袖城”的男子,約摸與那個景秀差不多年紀。
男子見他臉上立即露出會心的笑容來,看身量要比那個景秀稍高一些,而且顯得更加有英氣一些,一對劍眉長直入鬢,高挺的鼻樑如刀削過,亦是快步走上前來。
“袖城,你終於醒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死!”
秦米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只有慢慢的回想、、、、、、
東茫皇帝即將駕崩,彌留之際感嘆自己雖然在位四十餘年,卻不能豐妻萌子,生下的皇子不是夭折便是癡愚,眼見皇位即將落入外戚之手卻又無能爲力。
一老太監這才匆匆行至榻前吐露所有的真相,原來二十幾年前,皇上的一位愛姬曾生下一男嬰,因深知宮中險惡,生怕皇后加以殘害怕謊稱孩子出生之時便是個死胎,又派人偷偷將這個孩子送往宮外古川之地加以撫養。
這才使得這個孩子長大成人,而這個孩子便是面前的男子 ----莊席。
這個在當年皇后扼殺中幸運存活下來的皇嗣,如今成了帝位唯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